甜城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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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温泉惊魂2

    我见黑长直穿着个比基尼站了起来,于是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她看了我一眼,说了句有点冷后就挽着我一瘸一拐的走着。这样走也不是办法,为了争取时间,我蹲下让她趴在我背上然后背着她尽可能的往回走。那鬼哭声时远时近的在我们周围徘徊,我一边走一边警惕的望着四周,突然,趴在我背上的黑长直在我耳边颤抖的说:“我刚听见背后有脚步声,回过头就看见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小女孩跟着我们。”

    我头也没回继续往前走,然后问她:“什么时候看到的?跟多久了?”

    “那脚步声听见几次了,刚回头看就看到了。”

    “你要不怕再回头看一下,再注意一下有没有近一点。”

    黑长直又转头回去看了一眼说道:“没有,跟刚才的距离差不多,那我们跑不跑?”

    “别跑,这雾太大了,一不小心就掉池子里了。而且,你这么重,背着也累啊。再说,这玩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我们后面的,如果有心要害我们,应该早就动手了。别怕,你隔一会儿再看看,如果有什么异样我们再跑就是了。”

    女人就是这样,哪怕后面有脏东西跟着我们,一旦说她胖,依然会不分场合的咬你耳朵。我就在这鬼哭声中小心翼翼的背着黑长直走到了入口处,往里面看了一眼,除了安静以外,并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把黑长直放了下来又取下了脖子上的铜钱给她戴上说道:“你把这东西戴上,然后回房间去等着我们回来。把你的手环给我,我得先去拿你戴的那木块再去把他们找回来。”

    “这个,我们一起去拿吧,再一起去找小太阳他们。”黑长直对我说道。

    “不可能。”黑长直就算是身体正常的情况下我都不会带着她去冒险,更何况现在脚也伤了。“你现在都这个样子了,去也是累赘,听我的话,赶紧回房间。”说完我蹲下从她脚踝处取下了钥匙。

    “赶紧回去,别耽搁救人的时间。回去等着,天亮之前别开门,不管是谁叫门都别开。”我想了下接着说道:“如果天亮了我们还没回来,就报警吧。”

    看着黑长直走进了酒店,我喘了一口气,拿着她的手环朝女更衣室走去。按照手环上的号码我打开了更衣柜,取下了挂在架子上的木块。

    关上了更衣柜的门,一边戴着木块一边出了更衣室,可刚出门,却停在了原地,因为我瞧了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小女孩正站在前面不远处的地方举着右手指着某个方向一动不动。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我走那边?我想了下,既然一筹莫展,不如就去看看到底卖的是什么关子。我顺着小女孩指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走出不远又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雾气似乎又更浓了,小女孩的身影也渐渐隐在了雾中。走了几分钟,出现了分岔路,一条上山,一条下山。我正犹豫着,那小女孩子又出现在上山的那条路上,同样的举着右手指向远方。

    又走了十多分钟,我竟然走到了酒店的边缘,这里被铁栅栏围了起来,而那扇被关闭的铁门正吱呀呀的自动打开。我看了下四周,发现那小女孩的身影并没有出现,也就只好硬着头皮穿过了那扇铁门。

    幸好今晚的月光还挺亮的,我在林中小心的穿梭着,回想里面雾气不禁让人奇怪万分。那浓雾就只存在于在那片温泉中,而穿过铁门后,在这大山之中,竟然瞧不见一点的雾气。

    在林子中深一脚浅一脚的又走了好久,渐渐的从前面传来了一些声音,我停下来仔细分辨后,竟然是流水声,还有磨刀声。我赶紧弓下身子,小心的不发出声音就那么慢慢的挪了过去。等挪到一处草坡前,声音很明显的就出现在前方,我赶紧趴了下来,伸出头向声音的方向看去。

    就在这银白的月光下,本来应该是一男一女在河边嬉戏打闹的场景才足以美轮美奂,可现在的景象却是猴子倒在小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而小太阳却蹲在一块石头前磨着一把柴刀。

    我看着眼前的场景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猴子早就跟小太阳有什么了,现在始乱终弃,她这是要手刃奸夫吗?

    我正想站起来给小太阳说话,可立马又缩了回去,就在刚站起来的那一刻,我见到月光下猴子的影子是那样的清晰,可低着头磨刀的小太阳却连一点影子都看不到。

    是人?是鬼?怎么救人?无数的想法汇聚在脑海中,却只能让我手足无措。我在坡上整整等了半个小时,小太阳一直在磨刀,而那“沙沙”的磨刀声就像是一道又一道的催命符钻进了我的耳朵。

    终于,小太阳停了下来,随后她又举着柴刀一步一步向昏迷的猴子走了过去。我见小太阳已经缓缓的举起了刀,这一刀要是下去,猴子怕就得去见佛祖了。为了先救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小太阳没有影子,那多半就是有问题的。我赶紧摘下了脖子上的木块,用红绳在右手掌了绕了两拳,把木块捏在了拳头里。

    我站起来跳下草坡,边跑边喊道:“嘿,这边还有人!”

    小太阳听到声音僵硬的转过身来时我已经冲到了她面前,我用左手抓住她举起刀的手腕,另一只手抱着她把她扑倒在身下。小太阳在我身下猛烈的挣扎,这力气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女人能使出的。我握着她手腕的左手感觉已经快要被挣脱开了,我只玩玩命似的用头顶着她的胸,然后腾出右手,摸索着一掌把木块拍在了她头上。

    小太阳被拍过后开始不停的颤抖,只听哐当一声,刀从她手上脱落掉在了一旁,接着两眼一翻,人就晕了过去。

    我从小太阳身上爬了起来,躺在她旁边开始喘着粗气。正当我想坐起来看看情况时,头顶突然被一大片黑影给罩住了。我仔细一分辨是猴子正弯着腰看着我,立马高兴起来,赶紧说道:“快,扶我。。。。”

    话没说话,猴子突然抬起右脚猛然踩在我右肩上。“啊。。”我痛的撕心裂肺,整个右手臂也瞬间没了知觉。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猴子却一屁股坐在了我身上然后用两只大手死死的箍住了我的脖子。刚才收拾小太阳的时候已经把力气耗的差不多了,现在猴子200斤坐在我身上,我除了用左手拼命的扣他的手掌以外,也就不再能动的分毫。这个时候我才能看到猴子的双眼,这双眼竟然没有瞳孔,全是眼白。

    渐渐的,脑子缺氧的感觉袭来,我的脸也憋得通红,就在要晕倒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昨晚的噩梦,在那个梦中,我回到了从前,见到了一段很久之前的往事。

    在这附近的村子里有一对很是恩爱的夫妻,丈夫是一个很勤快,很本分的生意人。丈夫把生意经营多年后,家里的生活过得也很是富裕。至于妻子呢,是个很多年前被丈夫救济回来的外村人。就在他们女儿6岁那年,丈夫出远门去做一趟生意,可到了约定回家的时间却没有回来。妻子想着可能是生意耽误了,偶尔也会出现这种状况,所以也不是很在意。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担忧之心却加重了起来。终于在两个星期后等回来了一个随行的小伙计,那小伙计回到家后交代出了一切,原来是一行人做完生意回来渡河时在河中心不知道撞到了水里的什么东西,整个船都被顶翻了。船上的人都落了水,小伙计仗着水性好,好不容易从湍急的河流里游回来了岸边。小伙计在岸边等了好久,越等越急,自己东家又不会水,十有八九怕是葬身鱼腹了。他这个时候也不敢先独自回去,在河边花了些钱,找了些人去打捞东家的尸体。这一打捞就是好几天,上游下游能捞的地方都捞过了,却始终不见自己东家的尸体。小伙计想了半天,不管怎么样,也只有先把这噩耗带回来了。

    妻子听到自己丈夫的噩耗立马昏了过去,丫鬟们七手八脚的过来搀扶,小女孩见到母亲昏了过去,也只是抱着母亲的腿一直哭,整个大院子乱成了一片。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没过几天,家里的亲戚们知道男主人去世都跑来想分一点家产,于是这个本来宁静安详的大院子,整天都被上门的亲戚闹的乌烟瘴气。妻子这个时候却下了狠心,丈夫连个尸体都没找到,这才几天,一群人却露出了畜生一样的嘴脸,于是对来的所有亲戚只有一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在这个条件之前,任何事都不谈。

    妻子本以为这样亲戚们就会消停点了,可没想到就过了几天,整个村子里开始有了流言蜚语,说什么妻子与别人通jian,本来女儿就是早产不足月,流言中却说女儿也不是丈夫的,妻子不分家,就是想把钱留给那个jian夫。这个流言越传越多,连族里的老人都跑来,一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停的给妻子施加压力。妻子不断的向来人证明自己的清白,可不管怎么解释,受到的只有冷嘲热讽和各种难听的话。那个年代,杀人可能真的也就是几句话而已,在丈夫尾七那天,妻子在房中自缢而去。而失去父母的女儿,哪还有能力去阻挡那些贪婪的亲戚。有几个亲戚本来过来劝说的,见发生这种事实在也是见不得,于是找人取下了妻子的尸体,在大院中又办起了白事。剩下的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就在妻子的灵堂前开开心心的分起了家产,这偌大的一个家就等着被人分的连根毛都不剩了。小女孩趴在棺材前,除了哭还是哭,一个喝醉的远方表弟闲她闹的人不清净,就把她锁进了后院的柴房内。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妻子出殡那天,丈夫却回来了,所有人都以为丈夫这是变鬼来报仇了,几个最是阴损的人还吓的尿了一裤子。丈夫这时候才道出了原委,原来落船时旁边正好有个木箱子,他就抱着木箱子被冲到了下游,下游那边礁石又多,一不小心撞到头后就不省人事。好在命大福大,被渡河的一个老船家救了上来。可因为撞到了脑子,再加上落水惹了风寒,大半条命就这么被折腾去了,等到能恢复走路了,已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他向船家借了一些钱,也保证日后一定多倍奉还后便匆匆的赶回了家。没想到刚回家见到的却是妻子冰冷的尸体,再询问自己的孩子,也没有一人答话,最后是在柴房内找到了自己的女儿,也同样是没有了呼吸。

    丈夫见这些人都是神色有异,必是心中有鬼,又几个族里的老人也过来相劝,说妻子是因想念你而自缢,而妻子走后,你家孩子也是经常的不正常,这种事谁都不愿意遇到,可现在死者为大,还是先让死人入土为安吧。

    当天晚上,小伙计趁着没人悄悄的跑到了丈夫的房间把事情全部都说了。丈夫听完,眼里流出的竟然是血泪,他对小伙计说:“这件事我一定会报仇的,你是否愿意帮我?”小伙计听完之后跪下磕了一个头说道:“东家和奶奶对我很好,奶奶发生的这些事东家没回来之前我做不了什么,可现在东家回来了,您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这件事似乎就这样过去了,想分家的亲戚们因为主人回来了,也没办法继续做什么,而丈夫在外人看起来似乎过了几天也就把这个事给淡忘了。等又过了好几个月,那些以前上门的亲戚全部都接到了丈夫要纳妾的喜帖,而族里有好些人也都收到了,当时所有人还很高兴,觉得这是丈夫要缓和关系的信号,于是大家也都带着贺礼如约而至了。

    也许,这些人心中有了侥幸,可他们不知道,仇恨的种子一旦被种进心里,等它破壳而出之时,那便是需要仇人的血泪才能开出一朵名叫原谅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