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城诡事
繁体版

第二十三章 嗨,早

    我们两人趁着浓雾悄悄的往中间建筑摸去,偶尔会看见村民在村子里木然的游荡。可越往中间走,这些游荡的村民就越多,好多时候差点被发现了,却被我们小心的躲了过去。

    而此刻,我们俩就躲在一间房子的背后,前面就是那栋石头砌成的建筑物,可就这十几步的距离却怎么也过不去了。这栋建筑物前聚满了村民,他们正跪在前面,不停的磕头同时念着一些听不懂的语言。

    我跟猴子在一旁躲了好久,可他们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见此情况,我摸出手机想到干脆直接报警,可看了一眼,竟然没有信号。我又让猴子摸出手机来看,不出意料,同样是没有信号。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很担心她们二人到底的状态是什么样,想了又想,我对猴子说:“等下我去把他们引出去,你躲在这里,等她们追我后赶紧进去。如果她们在里面,你能救就救,不能就赶紧退出来,然后跑出村,我们在村头那边林子前集合,然后找个有信号的地方赶紧报警。”

    猴子却拉着我说:“这事我来合适,我人高马大的,目标也大,很适合干这种调虎离山的工作。”

    “放屁,你这体重,体能会有多好,至少我还有自信应该能跑的出去。”

    我俩正争执着,就突然听见在村子另一边传来了很多的狗叫声。而此刻正在磕头的村名就像遇见了对头似的,突然站了起来,又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随后我们听到了和窗外一样的尖叫声后,那些村民便一个不剩的就往狗叫声那边围了过去。

    等到所有人走远后,我们两人快步走到了石屋前,待到门口一看,好家伙,竟然是一堵石门。我跟猴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把石门推开一条不到三四十公分的缝隙后,却再怎么使劲也推不开分毫。没办法,我只好侧身挤了进去,猴子太胖,卡着进不来。我把猴子推了出去,他从背包里面摸出手电筒递给我,又对我说:“时间太紧了,我给你放哨,你赶紧看看有没有人。”

    里面太黑了,我打开手电筒往前照,开始我以为这是个石头房子,可现在看来,这就是口石棺材,里面哪有什么灵位,整个空间空空荡荡的,唯独中间放着一口巨大的石棺材。

    我围着这石棺走了一圈,这棺盖的样式是有的,可棺盖和棺身竟然扣的严丝合缝,找不到任何可以开棺的地方。

    本想着这种石棺材也不可能把人放进去,可遇到了这么多怪事以后,对这种不可能的事,却存在了很多不同的看法。我见旁边有块小石头,便捡了起来,然后用力敲了敲石棺,又大声的喊着小太阳的名字。我一边敲一边希望着能得到什么答复,可过了好一会儿,依然毫无动静。

    我只感觉到一种无力感,紧跟着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还好我用手扶住了石棺,人才没有倒下去,可就是一只手撑住石棺的时候,一阵轻微的振动传到了我手上。里面有人,我一激灵,赶紧又拿起了石头,猛烈的敲击石棺。里面也传来了扣扣的声音,似乎有人在用硬东西敲着打石棺内壁。

    我现在急的不知所措,因为我听到微弱敲击声的频率越来越低。该死啊,这东西到底怎么打开啊,这种东西就跟整体一样,到底又是如何放东西进去的,这根本就不是正常的棺材啊。

    不是正常棺材?脑子蹦出这句话时,我突然又大胆假设起来,如果这不是正常的东西,那意味着,很有可能就是“鬼”的东西。

    我又摸了摸胸前的木块,迅速的把它取了下来。那石棺仿佛有眼睛似的,当我取下那木块举在石棺前方时,在电筒的照射下,那石棺竟然开始微微的抖动。看样子,有办法,我举着木块越靠越近,而那石棺也越抖越厉害。我一狠心把将木块拍在了石棺上,那石棺先是剧烈晃动,随后颜色也越来越红。我吓得一缩手,把木块留在了那石棺之上。渐渐地石棺从固态变成了液态,像极了一个真正由鲜血组成的棺材,而那木块也随之陷到了血棺之内。

    过了一会儿,我眼见着那血棺表面不停的冒泡,就像是要沸腾了一般,而体积也越变越大,整个血棺膨胀的挤满了半个石屋。我吓得连连的后退。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突然听见“嘭”的一声,血棺整个炸裂开来,石屋的内壁还有我的全身都洒满了鲜血。

    “元满,你里面没事吧?”猴子听到了爆炸声,把头探了进来,又用手电筒照到了我身上,不禁着急道:“怎么身上全是血,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刚才那石棺变成血棺炸了,不是我的血。呸”我吐出嘴里的鲜血,又抹了一把脸,只觉得又腥又臭。我忍着呕心的感觉,把手电筒对准了石屋中间,谢天谢地,地上躺着两具被血裹满的女人身体。我赶忙跑了过去,把血从她们脸上擦去,真的就是小太阳和黑长直。我摇了摇她们二人,却没有任何反应,我本想着再检查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伤口,可在这满是血迹的石屋中,又突然的暧昧起来。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两人的外衣都不见了,只剩下贴身的内衣。我尴尬的抱起小太阳,却看见她缓缓的张开了眼,似乎是瞧见了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晕了过去了。

    猴子也在外面用手电筒帮着照亮里面,我正准备把小太阳递给猴子,就听见远处突然传来了各种鬼哭狼嚎的尖叫声。我听着这声音心肝一颤,赶紧把小太阳递了过去然后说:“看样子这血棺炸了,那边似乎就感应到了,我们这是捅了别人的老窝,一群人准备回来撕了我们。你背着小太阳先跑,我把黑长直弄出去。”

    猴子却说:“我在外面等你,你赶紧出来。”

    我说:“这个时候别矫情了,能跑几个是几个,再说现在又不是让你一个人跑,你还得背着小太阳逃出去,这就两条命了。你要是不走,我就算活下来都不认你这个兄弟。”

    猴子听完,把随身的匕首拿给了我,又咬着牙背起小太阳就跑,边跑还喊,:“你一定要活着啊,老子在外面等你。”

    这二傻子,我心里想着,又过去抱起了黑长直,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我跟小太阳说要跟你一起殉情,没想到真的就要发生了。”

    我把黑长直抱起来就往门边跑,却见黑长直脖子上挂着我的木块,我刚才还说找来着,没想到就这么奇怪的出现了。来到门口,这条缝隙我抱着她肯定是挤不出去的,我只好把衣服脱了,给黑长直穿上,又把她放在门口,自己钻了出去,然后拉着黑长直的脚就这么把她拖了出来。好在黑长直是真的苗条,不管横着竖着都卡不住她。

    听着越来越近的尖叫声,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我赶紧脱掉长裤,然后用裤子结结实实的把黑长直捆在我背上,然后找了个跟猴子逃跑相反的方向,撒开腿往村外跑。

    跑着跑着,总归是背了一个人,而且天又黑,路也分辨不清楚,好几次都差点摔倒。我感觉他们尖叫之声越来越近,我赶紧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就吓得我已经因为体力问题慢慢降低的奔跑速度又提起来几分。这哪还是人,这些人已经变成了各种各样狰狞的怪物。他们不再是直立行走,而是用四肢在地上爬行,有些离得近一点的,我甚至能从月光下看到他们头部慢慢裂开,变成了一张血盆大口。

    随着体力下降的越来越快,双腿已经有了要抽筋的感觉,我只好围着房子七拐八绕,想着借此来甩掉他们。结果绕着绕着,我自己却迷了路,等绕过一个屋子后,却发现又回到了那石屋前。我双腿已经开始抽筋,没办法再跑了。想了想,只能先解开黑长直,又故技重施的把她拖进了石屋内。我把黑长直抱到石屋的角落放好,如果我挡不住涌进来的怪物,希望那些怪物也不要发现她,我也没拿回来还在她脖子上戴着的木块,更是希望这木块能护住她。我走到门口的缝隙前,又回头往里面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瞧不见黑长直的身影。我左手拿着手电筒,右手拿着匕首,心里想着,不就是拼命吗,这难倒比996还难吗!

    那尖叫声渐渐的围住了石屋,那些怪物也从门的缝隙中发现了我。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我痛苦的捂住了耳朵,就见那些怪物疯狂的想从缝隙里钻进来。我拿着匕首咬着牙,谁钻进来我就用匕首狠狠的捅上去,也不知道捅了多少刀,我感觉已经有些脱力,本来已经擦干的血迹,又被溅射出来的鲜血涂满了整个脸庞。我红着双眼,一步都不能退。好在缝隙口不宽,而怪物们挤做一堆,反而是被那些我捅死后卡在缝隙里的怪物尸体挡在了外面。我庆幸的传了一口气,可没过了几分钟,这些怪物变得更加疯狂,前面的挤不进来,后面的就开始疯狂的咬前面的。渐渐的,卡在缝隙里的怪物尸体被推了进来,又有两只怪物叠着身子已经把前半身挤了进来。见这个情况,我又只好拿着匕首一阵乱捅,可这次不管怎么捅,这些怪物都不肯往回缩。

    恐惧是来的如此迅速,眼瞧着这些怪物已经快挤了进来,我这时才感觉到吾命休矣。不过,我反正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想着怎么也得再拉一两个陪我上路。也在我想着如何慷慨赴义之时,石屋外却传来了爆炸的轰鸣声,从缝隙里向外看,发现外面此时已经是火光冲天。而那爆炸声却是由远及近,已经到了石屋的周围。本来缝隙处挤满的怪物也在拼命的往后退,我正松了一口气,屋顶处却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随着那轰鸣,整个石屋也开始剧烈的晃动。也顾不得开始掉落的碎石和耳鸣,我赶紧用手电对着屋顶,发现整个屋顶已经开始出现各种裂缝,有种随时都要塌下来的感觉。

    也顾不得自身安危,我赶紧往黑长直方向跑,屋顶的石块也开始掉落,周围的石头越掉越多。赶到黑长直身边时,我发现在角落的石墙也开始布满裂纹,还来不及抱起她,一整面石墙突然朝着我们的方向倒了下来。我一个飞扑压在了黑长直身上,然后躬起身子,希望能保护到她。我感觉墙面砸到了我的后背,又有什么东西砸到了我的头部,然后温暖的液体流到了我的眼睛里,瞬间感觉整个人已经快坚持不住。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在我昏倒的那一刻,恍惚中,伴随着屋顶的塌落,我看到一个光头从缝隙中走了进来,而缝隙外那燃烧的大火已经染红了整片天空。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闻着那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又感觉头上裹着厚重的纱布,眼前挂着的一些瓶瓶罐罐表明了我正在输液。而床头的凳子上坐着一个女人,没有化妆,脸上白白净净的,淡淡的几乎没有的眉毛,又黑又长的秀发也只是随意的扎在了脑后,这张脸本来是干净而美丽的,可是此刻却爬满了憔悴。我瞧见她时,她正在专心的削着苹果,见我醒来看着她,眼里却满是高兴的神采。她放下了苹果和刀,然后站起来按动了床头呼叫护士的按钮。

    我偏着头看着外面刺眼的阳光和微微晃动的树叶,又想起了那晚黑长直穿着内衣的身子,不禁红了脸,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然后尴尬的说道:“嗨,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