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城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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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三爷爷

    说起三爷爷,我的印象就是老人家除了对几个特定的人亲切,对其他人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他无儿无女,就住在村尾大山前,旁边也没什么邻居。小时候我跟猴子简直就是野人,天天满山偏野到处跑,可每次想进大山的时候都被三爷爷在村尾拦了下来。那个时候我们还好奇啊,说着为什么不让进呢?三爷爷总是给我们说山里压着一只怪物,你们要去的话会被捉走的,然后就拉着我跟猴子进他的屋子,拿出花生,烤土豆之类的食物让我们吃,还给我们讲一些他年轻时候那些光怪离奇的经历。

    那时候,因为能吃到不少零食,还有那些神狐鬼怪的故事可以听,我就觉得三爷爷就是一个隐居世外的高人,是个很厉害的人。可是等长大一点开始接触不少故事书后才发现,这个老骗子给我们讲的其实就是故事书里面的内容。后来我还把这个事跟猴子说过,可是猴子却神神秘秘的给我说,他去问过他舅爷,因为舅爷年轻时候跟三爷爷关系好,所以就告诉了猴子很多三爷爷的故事。

    三几年的时候有个外地女人带着当时几岁大的三爷爷来村里乞讨,村里人见孤儿寡母也可怜,便帮衬着让两人在村里住了下来。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几年,三爷爷的妈妈因为一场大病留下三爷爷就那么撒手人寰了。可以说后面的日子,三爷爷算是全村人带着,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等到三爷爷十多岁的时候,有个道士从这儿路过,一眼就瞧见了三爷爷,说三爷爷是命中带孤,也与他有缘,想让三爷爷跟他去清城山学本事。三爷爷反正是自己一个人,觉得学了本事挺好也就愿意去。可村长却担心遇到坏人,虽说孩子都十几岁了,不至于碰到什么拐卖的人贩子。但是那个时候还是听说什么有人被骗去危险地方工作,或者遇到间谍什么的,便替三爷爷婉拒了道长的邀请。道士也不意外,于是说道,这孩子命中有一助一劫,但是如果不学点东西,助不到人,那劫也过不去。虽然道士这么说,可村长依然不松口。道士又说道,你们无非就是担心这孩子,这样,你再叫上两人,陪着这孩子随我上清城山住几日,要是孩子不愿意学,你们四人就一起回来。如果孩子愿意学,你们就三个人回来,可好?但是你们放心,你们来回的吃住行都由贫道做主。村长想了想,如果真是骗子,那就当去旅游了,几个男人还能让人绑了不成。思索一阵后,于是叫上猴子的舅爷还有我爷爷一共四人去了清城山。

    没过几日,回来的果然只有三个人。村长召集大家说,三爷爷愿意在清城山学本事,让大家放心。后来日子就那么一天一天过去了,好多人慢慢老去,好多人也慢慢长大。就在猴子他舅爷满四十的那天,三爷爷突然就那么回来了,他穿着一身脏兮兮的道袍敲响了村长的大门。据说三爷爷进门跟老村长说了1个多小时的事,但是具体说了什么,这个就没人知道了。三爷爷回来后,又去拜访了猴子的舅爷,还有我爷爷,三个人又说了什么,猴子的舅爷也没有告诉猴子。之后呢,三爷爷就自己选了个地址,也就是村尾的大山前,让当时的老村长带着村里的小伙子盖了一间带院的屋子。三爷爷回村住下后,每天必须做的事就是去山里采草药,把熬好的药汁冷却后用来浇树,又把药渣倒在小河里。其余的时候经常会有外面的人来请三爷爷出去瞧事情,偶尔村里有人去世了,他就帮着做点白事,然后定下阴宅的方位。被还记得以前有次三爷爷在院里浇桃树我跟猴子瞧见了,我们还纳闷着问他,三爷爷就笑着对我们说:“我在守山,埋宝贝,等人。”

    我坐在车上,回忆着我认识的三爷爷,不由的问了猴子一句:“猴子,你说三爷爷那时候回村是为了什么,他在清城山过着修道的日子,为什么要回来?”

    猴子开着车,也没说话,直到车停在了三爷爷院子前才说了一句:“三爷爷今天上午还给我说了一句,但是刚才在奶奶家没给你说。三爷爷说,本来不该是你,但偏偏却还是你。”

    我实在不懂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正准备再问一下,猴子已经下了车,敲响了三爷爷院子的大门,然后大声的对我说道:“你要是想知道就下来自己问。”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于是也赶紧下了车,跟在猴子后面。

    三爷爷打开了门,朝着猴子说了一句:“我就在里面,你那么大声干嘛,给鬼听吗?我上午只是给你说我能力不够办不了这事,但并没有说不帮元满。再说我跟他爷爷也是从小就认识,元满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话都没说完,你一个小辈跟我急什么!猴子你要还这么沉不住气,以后是要出大事的。”说完这些就转身走了回去。猴子羞愧的满脸通红,在后面默默的关门。我走进院内,就看见三爷爷正坐在桃树下摇着蒲扇。我见三爷爷并没有生气便赶紧走上前问道:“三爷爷,您知道是怎么回事?”

    三爷爷说:“我只知道关于你以前的事,至于现在发生的,我可能知道一点,很多也都不明白。”

    “那我昨晚遇到的这事,算完还是没完?”我问道。

    “没完,你的事我听猴子说了,躲了30年,借了几个人的命,还是没躲过。元满,你小时候的事你记得多少?”

    “其他的都还能记得不少,5岁以前的事一点都不记得了。别人虽然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但还是能记得一些片面的东西。可是5岁以前的事,我是完全没有任何记忆。还有,三爷爷,你所谓的的躲30年,借人命是什么意思?”

    “那你爸爸的事你还记得吗?”三爷爷突然很生硬的转了话题,我知道,他这是不想告诉我一些事。

    “也不记得了,除了我妈给我说他每天很忙以外,我没有其他印象了,甚至连我父亲的长相我都不记得了。以前问过我妈,我爷爷奶奶,甚至是猴子,村里的人,邻居,除了说了一句我爸是警察以外,什么都不跟我说。以前我还很好奇,可是现在也就习惯了。难道这事还能跟我爸扯上关系?”

    “哎,这都是命啊。”三爷爷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我不知道给你说这些是对是错,不过我也希望你能明白,大家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保护你。”

    “三爷爷,这我不懂,但是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元满,你先坐。这些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也没办法给你个交代。这样,你以后有空再回来找我,我明天回一趟清城山,找专研这方面的师兄问问。”说完这些,三爷爷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然后对我说:“我现在给你说的这些,是家师交代我必须要做到的,你也必须记好了。当年家师羽化前让我回来,我就在村里的生门种了这颗桃树,我要不离开,这颗桃树不死,这山后压着的东西就翻不了身。黑棺不是大问题,但是既然选择你,这就是你的命,该如何去做,也是看你的造化。还有件事你也必须知道,为什么是你的命,可能因为你父亲查的就是84年那栋楼的凶杀案。还有,你出生的时候名字叫王双林,元满这个名字是你父亲出意外后我给你改的。”三爷爷盯着我看了许久,然后又接着说道:“能给你说的事我已经给你说了,你想要知道其他的,就自己去了解。”三爷爷说完,也不再看我,径直回了屋。

    等三爷爷回屋,我看着一旁不吱声的猴子问道:“你知道我以前叫王双林的事吗?”

    “不知道,你也是5岁才回这边常住,以前都是住在市区。我从认识你到现在就只知道你叫王元满。”猴子回答我,“而且元满,我们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我没有瞒过你任何事。”

    “猴子,那你说我爷爷会不会知道这些事,也知道我会有危险,却选择没有提醒我?”说完,我开门出了院子。

    “元满,你觉得发生这些事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我不懂,但是我知道,你的家人肯定不会害你,他们这么做肯定有苦衷的。”

    “先送我回家,这两天发生的事已经超出我的认知,好多事我也不懂,这些事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但是我又觉得这些事情必须要去了解和处理。”上了车,我靠在座椅上闭着眼跟猴子说道。

    回去的路上,猴子一直在安慰我,可我也不知道应该要对猴子说些什么。这个旋涡在慢慢扩大,我并不想把猴子拖进去,所以决定明早一个人早点离开,然后去胜水寺找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