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19·韶华乱
偶然间心头悸动,那段文字,却是忽然不忍再读下去。
只想着能出去跑上三两圈,再不济,走走也是好的。
照照镜子,头发不是太乱,便不再梳理。
披上今日刚送到的外套,便出门去了。
这寒夜微凉,凭一身浩然正气自然是抵不住,心头意气却是可以。
一踏上南操,便是几近冲刺时的速度,一圈下来,已是喘着粗气。
这高台,许久不曾登上了,座位上半是湿润,半是灰尘。
还记得去年来时,我随意的坐在地面上,依靠着墙壁,望着昏暗的天幕发呆。
一位好心的大叔以为我是收了什么委屈,便坐在我身旁,开始讲述起他自己的生活,开大车出了事故,还着房贷,家里有老人小孩,还欠了多少债云云。
我是这人间的惆怅客。
一身诗意求不得,又如何落成千寻瀑。
惆怅又何必需要缘由,若望向河汉迢迢处,这周天棋盘,便是惆怅所在,若只是回首前尘,这孤影斜阳,便是最大的惆怅。
我呀,或许只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吧,把这悠闲安逸,当作了平日里的惆怅。
前几日与妈妈通电话,妈妈说,我这般不爱与人说话,不喜参与社交活动是一种心理问题。
我当时不屑,冷哼一声,说道,这算是什么心理问题。
或许,真的就是吧。
什么是问题呢?异于寻常的,便是问题。
若是现在还有人喊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三纲五常礼法旧制,大概是会被送到精神病医院吧。
若是朱熹生在这一世,估计还会判个故意杀人罪,虐待未成年人罪吧。
有一段话说得不错:“与人和善是修养,独来独往是性格。”
只是啊,我连这般都做不到。
若是有来人时,拘谨的坐着,嗯嗯答着,时不时微微一笑、点点头,也能算得上待人和善的话,那便是勉强可以做到了。
坐久了,却是有些冷了。
随着一行又一行文字写成,那心头意气,也渐渐散了。
路过奶茶店,突然想进去买一支雪糕。
想了想,却还是算了。
肠胃本就不是太好,夏日里吃一只雪糕,当天晚上便会腹内疼痛。
更何况,今日跑这两圈有些急了,吸入了太多冷空气。
往公道杯中加了半杯热水,大口喝了几口。
却是没再往盖碗中倒水,继续泡茶。
盖碗中的金针红茶,是下午时泡上的,今天的第二份茶。
红茶养胃,我却是不喜饮。
红茶的甘润,太过直白。
此时,心跳却是有些快,脸上,也有些发烫。
刚刚做了一件事,腾讯新闻弹起的时候,都是吓了一跳。
也没什么,不过是保存下一段文字而已。
一直想要的东西,原来就在眼前,却是这么久,都不曾知道。
文章那么多,我不过是看完了第一篇而已。
再往下,却是不忍再去看。
此时,我的心,已经乱了。
或者说,在敲下第一行文字的时候,心绪就已经乱了。
高台上一个人待了许久,心绪刚刚稍有平静,再打开那些文字时,却是无可奈何的,又乱了。
耳边的音乐,甚是嘈杂。
他们,本就是喜爱热闹之人。
此时这般,实在是不适合继续写下去了。
……
《辞九门回忆》《关山酒》《山外小楼夜听雨》《广寒宫》《英雄就此出关》《人间不值得》《繁华唱遍》……
列表里已经轮过十余首歌,心绪却仍是未静下来。
周遭是人声嘈杂,还有烟味弥漫。
轻掩口鼻,眉头不由微微皱起。
其实呀,终究还是心乱。如那般“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
学姐文章的名字,起得极好,如这般:《荼靡残红·三毒燃尽莲香散》《流年又错·新雪不霰凤难回》《流光暗度·棠花落尽人不归》。
我这些随笔篇章的名字,却是要简单不少了,不过区区二三字尔,如浅沉吟、白鹭行、孤烟厌、汉武魂、玉有瑕、笔墨间、夜话、茶话、狐言、慕艾这般。
侧……其实应当是佳人侧才对。
或许,与各自文字的风格相关吧。
我的文字,大多是几个字,便是一顿,一句话,便是一段。
是因为……喜欢简简单单吗?
或许吧。
因字数少而隐晦,或是因字数多而隐晦,其实并不矛盾。
怕被人看懂,又怕没人看懂,这般矛盾。
我的文字中不爱提及人名,能省去,便不写下,就算写下,也多是用你我他这般的代称,连一个字的化名都不肯用。
亦如我总是刻意隐去名姓,实在需要称呼了,便用子暮这个字。
或许,是因为不愿去记忆吧。
学姐几年前的文字,自然也是上佳,遣词用句方面已经是极好。只是经历了一些事后,那以血书者的文字,却是愈加深刻了。
如我这般,却是有种似是而非的感觉。
有些……说不明,却是感觉有了点什么,又缺了点什么。
或许是因为我太执着了吧,执于相,而不得其真,这一步迈出了,另一只脚却是始终跟不上。
我想经历一场刻骨铭心,然后写成那以血书者的文字。
有些……癫狂了呢。
或许我内心深处隐藏的那个自己,本来就是疯的吧,只是随着那段记忆一同被忘却。
那时,我一度想让自己疯魔,来躲避这不愿面对的世界。
我原来……是这般不堪呢。
如此这般思绪浮现,是否是因为已然要崩溃了?只是白日里饮茶看剧,打打游戏,看看小说,不去思索这些,装作的岁月静好,也便真的就相信了呢?
还是……这般,不过是一时想不开罢了。
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其实真假,都无所谓吧。现在的,就是真,癫狂入魔也好,安逸平和也罢,皆为真。
刚刚那一瞬,突然想去问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那一刻的冲动,是那么突然,那么强烈。
只是,那种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
已是桥路两边,各安一方,又何必再去打扰。
往往用情最深的那个人,也是那个最薄凉的人吧。
那个最多愁善感的人,面对生命的逝去,也应当,是最平淡的吧?
张子暮,本来就是个无情之人。
心乱了,文字,也是乱了。
这般零零碎碎,似是而非。
那首词,却是记不起来了。
记得当时所见,还有一个典故。
只是现在再去找,却是寻不见了,问度娘也只是找到一个“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只找到一首陆游的《钗头凤》罢了。
——2019年12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