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寒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主人家？”

    清浅回答的理直气壮，“对呀，这是我师傅的家，我当然是主人家了。”

    思行站在清浅的身后，双手攥得手指都泛白了。

    岁寒嗤笑一声，“那真不巧，这也是我师傅的家。”

    清浅傻眼了，下意识地扭头看向思行。好像说错话惹事了，怎么办？

    思行压了压自己有些剧烈的心跳，待情绪平缓之后安抚性地摸摸清浅的头，然后道，“这是师姐的转世，你之前不知，也不怪你无礼的罪了。只是现在知道了，该为之前的态度对师姐道歉了吧。”

    清浅心下大安，思行就是这么帅，分分钟搞定你，自己都忘了还有一个牛气的前世呢，一脸崇拜地看向思行。

    岁寒错愕地指着清浅，“她是师姐？”，实在不敢相信这个拿星星眼看着思行的妹子是那个每天冷的像冰块似的人啊！

    思行淡然自若地点点头。

    岁寒虽然不太情愿，不过还是对清浅道，“之前是岁寒鲁莽冲撞了师姐，望师姐勿怪。”

    清浅受宠若惊，忙摆着手道，“不怪的不怪的。”

    思行……，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优势，师姐一个动作就把所有努力都摧毁了，这么烂泥扶不上墙怎么办？又为师姐介绍了岁寒。

    三人来到屋内落座，清浅和思行坐在紧邻的位置上，岁寒坐在思行的对面。

    小童上完茶以后本来还想着近距离观瞻一下黄君大人的英姿，黄君大人是他的偶像。确切的说，是天界所有努力奋斗的没权没势的神仙的偶像，当年黄君大人因缘巧合之下救了玄君大人之后，就被宪旋尊上收为弟子。然后以自己的勤奋好学硬生生地将宪旋尊上之前收的天女、玄君、地女三位大人比成了不学上进的渣渣。只是现在似乎气氛很诡异，小童很有自知之明的出去了。黄君大人很重要，可是命更重要，没了命还怎么看黄君大人？

    “师傅大人一向可好？”，岁寒板着脸问道。

    “他一会儿就回来了，你自己看。”，思行倒是笑得温文尔雅，只是眼中的寒意连清浅都看得出来。

    “我……不能待太久。”，岁寒眼中藏着窘迫，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思行盯得。

    思行不说话，就那样盯着他。

    岁寒越发地坐不住了，就连板着的脸都开始出现裂痕。

    思行却在这时开口了，“他很不好，他一共就收了这么几个弟子，结果一个比一个不省心，你说他怎么会好？”

    岁寒听完他的话突然稳住了，不再窘迫，不再焦躁，俨然换了一个人的样子，除了那张依旧板着的脸，反问思行，“你也知道你自己不省心？”

    “我比你有自知之明。”

    “那你在这里五十步笑百步的，有意思吗？”

    思行：看他这么板着脸耍无赖，好像揍他怎么办？

    岁寒：你得打得过才行。

    清浅在座位上一边喝茶一边观战，这两个人完完全全将泼妇骂街提高了一个档次呀！这街骂的有文化，果然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这两人走出去，得欺骗多少无辜少女。姐决定了，为了广大无辜少女着想，一定要收了思行这个妖孽。至于另一个嘛，愿意祸害谁就祸害谁，和我有半毛钱关系吗？

    “呦，这都怎么了？在这里打坐呢？要打坐都回去，别在我这里碍眼！”，师傅大人一脸嫌弃地打破了这满室寂静的诡异气氛，也打断了清浅在这诡异气氛中越飘越远地思绪。

    思行和岁寒动作一致地起身，“师傅。”

    清浅看见两人动作，慌忙起身跟着叫人。心中却气的要命，在这里呆了好几天也没见过思行这么勤快呀，难道是因为岁寒？

    宪旋看着眼前这个许久未见的弟子，心中有些感慨，又有些生气，终究化为一生长叹，徒弟都是债，“岁寒，你随我过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头对屋里的两人道，“不许偷听。”，这才背着手走了出去。

    带着岁寒来到那个和清浅谈话的河边，“我知道你素来是个有主意的，你喜欢那小妖我不管，也管不住你，只是你不可再为那小妖输入修为了。”

    岁寒抬头，很是震惊，“师傅……”怎么知道的？

    宪旋摆摆手，“那小妖修为不够，寿命仅有数千年，若不是你为她输入修为，她又如何能够活得这般长久。只是就算你为她输入修为，她也活得不容易吧。”

    “求师傅救她。”，岁寒那一贯板着的脸上只剩恳求。

    “天道轮回，皆有因果。若想救她，是要付出代价的。”，宪旋拿这个固执地徒弟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我不在乎，求师傅成全。”

    “哪怕她不再爱你吗？”，宪旋叹息着。

    岁寒顿了顿，“从未爱过的，又怎会有不再之说？”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知道徒弟下定了决心，宪旋看着面前被风吹皱的河面不再说话。

    岁寒退了下去。

    锦山的水很漂亮，不是因为它的清亮，而是因为它的衬托物—金子。水并不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水底总有些白金或者黄金，太阳光洒在上面的时候，河底一片闪亮。

    宪旋凌空伸手一抓，河底的黄金和白金抓了一大把，他揣进兜里又重新抓了一把拿在手里把玩，然后慢悠悠地准备去山上找个地方睡觉。河边这里睡觉不好，离竹楼太近，容易被人找到。

    宪旋最后来到了竹林里，这一块是他故意设计的，周围都是他放养家禽布置的结界。只有这里没有家禽，他很少来这里，毕竟来得多了容易被发现。

    抬手又张开一个结界，老了以后就特别容易计较，不布这个结界，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宪旋从兜里掏出今天在河里抓出来的那一大把白金、黄金，坐在草地上仔细琢磨着。

    总觉得岁寒这事有些怀疑。岁寒来山上是做什么来的？小妖病了那么久，若是求救，早就该上山来了，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