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行走在世界的凡人神选
繁体版

第二章 我们,是阿尔塔瑞斯

    “……这次的路途很远,远到你不可想象……”

    “……你沉浸在亚空间的时间太久了,可能会忘掉很多……”

    “……但无论如何,也请你记住,千万不能遗忘你自己,我的孩子……”

    浅粉色的光影轻轻拥抱着孤僻的灵魂,那宛若星河般璀璨的银眸带着丝丝笑意,重重叠叠的维度空间泛滥着,从而规避来自亚空间内阴影的注视,“去吧,那边有个孩子,已经等你很久了。”

    恍惚间,记忆形成的碎片,构成了破碎的镜面世界,开始向着四周反射着残光烛辉。

    借着深渊陷入沉寂的片刻,一个小小的声音闯入了寂静者的墓穴。

    “……求你…守护神大人……倾听我的呼唤………”

    轻微的呼唤,以弹舌语腔,回荡在意识海的囚笼,为囚徒带来些许微光。

    此时,即使最微弱的烛火残光,但在彻头彻底的阴暗下依然如同火炬般闪耀,照亮他的脸庞,而就在镜像世界之中,他们隔岸相望,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也终于回想起那几乎被遗忘的自己。

    “我的名字,我的身份,我我终于想起了自己是谁,我叫陈宗耀,陈伯涛之子……”

    “不,不对,我是阿尔塔瑞斯,来自荣誉凡人辅助军的帝国战士!”

    短短瞬间,无数记忆碎片犹如列车般,在他的脑际风驰而过,被亚空间絮语快要折磨疯的头脑难以清净,但在一片混乱的思绪中,他本能的跟随那一道浅粉色光影引导,并朝着光源伸出了手。

    “——咔嚓——!”宛若玻璃迸裂的声音下,囚困的世界自指尖接触间,层层碎裂。

    宛若救世的光辉透过碎裂的空间栈道,从这黑暗世界最中心贯彻到底,一切迷惘都随风而散,对生命本能的渴望,让阿尔塔瑞斯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他迫不及待的向着前方光源,竭力而奔跑。

    在他背后的阴影中,粉色的唇角微微勾勒:“……欢迎回家,我的孩子……”

    刹那间,黑夜退散,前方是片刻消逝的光明,阿尔塔瑞斯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再次睁开眼。

    当意识浮现之时,立刻就撞入到一堆杂乱无章的迷惘和剧痛中,炸裂的记忆碎片似乎想要劈开他的大脑,长长的眩晕和痛楚比先前增加了数倍,这使得他意识的处理速度慢了许多,被记忆碎片冲刷的眩晕感过后,他总算从无穷无尽的记忆碎片中抢到了一点资源,他清晰的想起自己是谁——

    他是阿尔塔瑞斯,来自奥特拉玛凡人辅助军的暴风兵,帝国的荣誉战士。

    同时,他也是‘陈宗耀’,是茫茫大雪原上的狩猎者,黑野氏科学理事会最后的遗孤。

    意识海中,记忆中的世界充满了纷乱和无序,却伊始于一个源头,他有两个各不关联的人生,却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在意识海重新构造、交融的过程中,他的神经和肌肉组织失去了控制……

    从神经细胞和肌肉层次的反馈比例来看,他发觉自己的身体,已然陷入到某种无序状态。

    但他并没有气馁,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血躯不凡于常人,他能察觉到体内的各项细胞非常活跃,神经中枢正在驱使大量造血干细胞缓慢修复、进化,但却难以弥补如此深入而且广泛的血肉损害。

    不过还好,他那双被冲击波撞得生疼的眼睛,在经过了最初的修复,还是可以用的。

    五感意识还没有全部归位,初步苏醒的年轻人缓缓睁开眼皮的束缚,那双墨蓝色的眼眸带着无神与空洞,死死凝视着生者的世界,他在痴狂中张开了嘴巴,内心释放着绝处逢生的喜悦与兴奋。

    “…呼呼……还活着吗,看来帝皇他老人家,还有用得到我的地方……”

    纵使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虚弱,但他还是睁大眼睛去观察新世界——视线内是明媚如春的太阳,宜人的阳光从堆满积雪的树叶缝隙中照出,在那双墨蓝色瞳孔边缘蒙上一层暖暖的、神圣的金辉。

    “哈,哈哈哈,赞美伟大的全人类之主,给予我继续效力帝国的机会!”

    被熏黑的脸颊夹杂着血污,带着劫后余生的欣喜,意犹未尽,犹如嗔痴上了头。

    忽地,他的鼻腔有些发痒,嗅着近在咫尺的碎香,墨色瞳底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猩红血雷。

    察觉到自身所处环境有些异样后,阿尔塔瑞斯暂时放下对破败残躯和记忆碎片的探索和修复,他将被凝固血痂硌得生疼的脖子下倾,入目满是一片乳白色的柔顺如水的发丝,犹如白练般纯洁。

    这个发色让他想起了某些同僚,那些明明漂亮得不像话,但打仗却疯的不可理喻的修女。

    心中祈愿自己没有落到这些疯批同僚的手中,阿尔塔瑞斯侧过脸颊,细细注视着眼前的少女,这是一位瓦尔哈拉式少女,优异的外貌令他熟悉,却又陌生,她是‘陈宗耀’的姐姐——罗塞塔。

    四目相对,一双梦幻的琉璃色瞳孔悄然放光:“你终于肯睁开眼睛了,我的阿尔。”

    这一次,沙哑的东斯拉夫语系不再陌生,将那略有恍惚的意识拉回现实。

    堆满积雪的针叶松木下,堆叠着一张硕大的椭圆形羊皮软垫,一位白发小姑娘正跪坐在被雪水浸湿的垫子上,伏在他身边,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他,被褪下的厚重军大衣紧紧裹在了他的身上。

    似曾相识的稚音在耳畔回荡,但记下来,这位跨越时空而来的囚徒不由感觉到了身躯一重。

    “这是瓦尔哈拉冰雪世界的语系?不对,应该是西里尔语系,这里是地球?”

    只见,一双米色皮手套紧握自己的胳膊,抬眼便是东斯拉夫姑娘提心吊胆的神情,刹那间的如释重负,令得少女不由自主的扬起柔和软绵的粉樱唇瓣,轻启:“太阳在上,赞美守护神大人!”

    雪里透红的肌肤让人看不到丝毫瑕疵,精致,且清秀的小脸留着些许余红。

    抹掉高挺鼻梁下的鼻涕,掩住满是梨花带诗的痕迹,这东斯拉夫的姑娘傻傻笑了起来。

    他抹掉了眼底的懦弱痕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破败残躯依然柔弱之际,他张开嘴巴想说些什么,但记忆却充满了混乱与无序:“小修女,你应该赞美帝皇,祂老人家的光辉远胜太阳!”

    察觉到他的用意后,这极地精灵将他紧紧搀扶,颔首低头,轻道:“阿尔,我来帮你。”

    “这是哪儿?马库拉格战况如何?”借着白毛姑娘的搀扶,他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略有不解,那白发的小姑娘开口说:“你在说什么?马裤拉格是哪儿?”

    “马库拉格是我们的家,小修女,我们为之而战的地方,等等,这里好像是地球……”

    他眺望着漫山遍野的北国风光,感知着逐渐冻彻灵魂的酷寒——远处的不冻港传来轰响作响,那是来自于港口的重型机械,极北环境的冷温犹如最锋利的刀子,用酷烈的痛楚让知觉逐渐通彻,呼吸着辛辣的北风,在愚钝中发热的脑子逐渐冷静,他沉默着,思绪慢得犹如古木上攀爬的老藤。

    幸运的是,他还没有被彻底冻僵掉,他试图动了动身体,却发现四肢上下都是一片麻木。

    一股暖流随着心跳的复苏重新焕发了活力,东斯拉夫姑娘有所察觉的抬起头来,睁着一双迷离的琉璃色金眸,清秀小脸上横着几根不守规矩的头发,略有茫然的看着他:“先不要动,阿尔。”

    “阿尔?”阿尔塔瑞斯不禁有些奇怪,随后他猛然间恍然了,因为这是他以前的昵称。

    于是,僵硬着脸颊肌肉,他挤出一个挺难看的笑容:“我只是脑子有点乱,姐。”

    叶卡捷琳娜.纳斯塔西娅.罗塞塔,他的便宜姐姐,一位精明的丛林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