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娜，谢谢你帮我辅导功课，一起去吃晚饭？”

    “不了，我要去教堂帮忙，你们来吗？”

    琪娜礼貌回答同出自习室的两名女同学。

    “那还是算了。”

    待到擦肩而过。

    “哎，她就是一班大姐头布兰妮罩着的那个小布偶琪娜？”

    “嘘，等她走远我再告诉你。”

    琪娜抓紧袖口，指尖用力捏至发白程度。

    ……

    “喂？”

    “乖女儿，学习忙不忙啊？需不需要打生活费过去？过几天就是你生日，妈想你也长大了，就别办了，家里……”

    “没事的，妈，我懂。”

    “真是妈的好女儿，唉，你爸的病又犯了。”

    “啊，去医院检查了没？”

    “不用，多少年的老毛病了，咱家是虔诚信徒，只要用心祈祷，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教会那边的会费还没交呢。”

    “那好吧。”

    “你也别忘了给你爸祈祷，病魔自然会离开他。”

    “嗯嗯，我这就去。”

    琪娜脸上透着深深疲惫，她刚从周末打零工的地方下夜班，独自走在校园里。

    ……

    “琪娜，生日快乐，这是我送你的小礼物。”

    宽厚掌心里是个绑了金色绸带的小盒。

    盒盖打开，里面有根用银链穿着的纯银十字，上面雕刻了精巧天使形象。

    “谢谢。”

    琪娜发自内心的喜欢，越看越觉得天使很像自己，对送礼物的人却爱搭不理，收起礼物后与舍友们凑在一起。

    哪怕对化妆品和服装流行款式插不上话，可还是装出很内行的样子。

    布鲁克黯然神伤。

    ……

    “死者的暂时离开不会长久，他已进入主的怀抱，愿我们的这位兄弟步入天国，赞美主的天使吹响号角，到那时方为永恒。”

    神父的悼念词完毕。

    琪娜手臂缠绕着那根银链，她没想到刚刚过完生日，父亲就走了。

    无数次幻想毕业后一家人能像过去那样坐在森林里吃野餐，现在看来不可能了。

    棺材停在土坑里，琪娜母亲哭花了妆容。

    “凭什么？明明告诉我用心祷告就能阻止。”

    “不，主啊，你不能带走他。”

    “他没死，我丈夫没死！”

    琪娜傻眼，她第一次见那个端庄贤惠的母亲如此失态，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周围人的目光异样又刺眼，想必是在讥讽和嘲笑吧，琪娜丢下母亲哭着跑开了。

    ……

    “琪娜，快收拾东西，城里乱起来了。”

    布兰妮火急火燎催促道。

    “可越到这种时候，我们不是越应该等待救援才对？”

    “等什么，我这边都能听见枪声，乱成什么样，心里有点数行吗？”

    艾迪电话里火冒三丈，他正开车赶来，不断鸣笛超车。

    “那再等我一下，我去通知教堂里的避难者，神父会有方法的。”

    说完不待布兰妮劝阻，跑向那边。

    往常安静祥和的教堂内，火焰点燃窗帘，几只燃起来的行尸堵住大门。

    神父原想用半生不熟的驱魔手段在信徒面前彰显主的光辉，走近后看清它们地狱岩浆里爬出来的狰狞恶鬼模样。

    嗷嗷直叫着拉身后避难者抵挡，狼狈不堪躲进人堆里去了。

    顿时引起避难者各种惨叫和咒骂连连，绝不像平日里那种相亲相爱一家人表现。

    彩色落地窗边的琪娜捂住嘴无声哭泣，被布兰妮强行拉上车。

    ……

    “琪娜，你的心灵是圣洁无垢的，可亚瑟为首那帮人配不上你的仁慈。”

    “是啊，瞧瞧我来这里寻求帮助，他们却逼我出去和患病同胞厮杀，这不是正义之士所作所为。”

    “我们知道持刀枪有违教义，但那是为了自保，上帝也会同意的。”

    “求你了，帮帮我们。”

    说话的有怀荫镇原住民，也有后来的几名外来幸存者。

    琪娜方寸大乱，她只想尽可能分享资源帮助别人，没曾想会演变成内部分裂。

    听起来他们还想与亚瑟、布兰妮等人分庭抗礼，然后呢？

    琪娜不敢往下想，茫然无措的躲避那些人视线。

    就在这时，她对上了角落一双呆板和纯净的死鱼眼。

    她记得这个叫凯茜的小女孩，还有常常独自外出钉木板的卡其色木工尤瑞尔。

    本想着争取一下两人，谁知道赶上今天这事，该如何是好？

    “布兰妮和艾迪肯定不会同意，沃尔特也够呛，该找谁商量好呢？”

    琪娜惴惴不安思来想去终于记起来，还有个对她单相思许久的布鲁克，只不过她在布鲁克断手之后就没怎么说过话。

    ……

    “那个，阿布，伤势好点了吗？”

    “有话直说吧。”

    布鲁克应了那句哀大莫过心死，在戴夫和老肯两个老头开导下明白末世残酷，对现在的梦中女神毫不感冒。

    “呜。”

    见琪娜又想哭，心里那点隐藏起来的柔软部分似乎被触动，条件反射掏出纸巾。

    “琪娜，你知道我遭遇什么，说话重了点，别介意。”

    “亚瑟和安德烈他们走了好几天，没有枪支弹药防身，我和其他人感到害怕，怕那些病人、不，行尸会来袭击。”

    “其他人？沃尔特吗？你们可以去酒吧找布兰妮求助啊。”

    布鲁克理所当然的以为其他人是指沃尔特。

    “我不敢。你再帮我一次，最后一次。”

    琪娜瞪着水汪汪蓝色眸子，宛如两道碧波，看的布鲁克心神荡漾。

    “好吧，我尽力。”

    用仅剩的那只手遮住自己微微泛红的脸。

    “我就知道你会帮忙的，太感谢了，不要告诉他们是我想拿，不想让人认为我怕死。”

    琪娜拉开布鲁克的手，欢呼雀跃下亲在他侧脸上。

    两人触电般弹开，心脏如小鹿乱撞。

    ……

    没了外围放哨和艾迪等人清理，街上一夜间出现十几只行尸，游荡在镇上各处。

    “叮叮当当。”

    尤瑞尔总是保持似笑非笑，他赤膊上身站在脚手架上手持木槌敲敲打打，顶着艳阳高照近四十度高温却没流哪怕一滴汗。

    那些行尸恍若未觉，通通绕开了这里。

    “尤瑞尔，你什么时候开始同情人类了？这不像你的作风。”

    小女孩“凯茜”形态的卡斯迪奥抬手点在行尸额头，随着触碰，指尖微弱圣光扩散，一只只死状各异的行尸体内病毒被祛除，成为死物。

    “呵呵，闲着也是闲着，这样轻松的工作我可以持续干够一百年。”

    尤瑞尔所言非虚，肉体对神力的消耗远远赶不上恢复的速度。

    他心说：我的任务是阻止你回去，当然拖住越久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