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权志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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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权北伐皇甫逢钿 五盟混战长氏归南]三月朔日至四月三日

    皇甫崇一统南郡,设天权,徐图北上。时皇甫崇树“再复天朝”之名,跃雄风旧将方形虎面及故天朝金弓兵士卒施通来投。吴火殇又举明秀贤才史侗,乐芬举旧天朝鎏金谋士万利,皇甫崇俱纳之。

    皇甫崇遣乐芬游说五盟盟主曼亢奂,称天权欲与五盟共抗钿氏。曼亢奂态度傲慢,不复。乐芬无功而返,数日后,方形虎面报五盟军往沃原南行军,以登云飞、乾沪、笑番、潘冥为将。皇甫崇怒道:“曼亢奂这泼贼好生无礼!既然好言不进,那便自能刀兵相见了!”问计于众谋士。

    知军道:“五盟因惧钿氏与曼亢奂之威而结,则明公若展威严,能克钿氏,必使五盟倾心来归。”

    万利扳指数曰:“五盟四将中,笑番为仁宣旧将,人称‘铁师’,军纪明睿。若以此人为将,五盟急不可破。”方形虎面举手,皇甫崇点头,其立起对众谈道:“曼亢奂忌惮笑番声誉盖过其,主将非笑番,而是其内弟乾沪。”

    皇甫崇嗤之:“膏梁?”又追问:“登云飞与潘冥二人,可知底细?”

    久不出声的卢羽忽然说:“潘,登二人怕不是风正烈中领军。吾于敌中,曾听说过其名。”

    皇甫崇惊:“有这等事?”

    时羽经从帐外入,呈上查报,潘登二将果是风正烈降将。

    皇甫崇指点:“妙啊!既曼某无耻,正好打蛇随棍上,抓住此点大作文章,不费兵卒而五盟人心自失。”

    天权诸将依计而行。皇甫崇调吴火殇、虺秦一干人往沃原南,备兵三万迎之。

    天方三月,芳草未侵。沃原大地,一片暗红之色,皇甫崇以马鞭指而叹:“前者王胜灵元帅与方宇将军于此大败北狄云青,莫非血痕未干?”密云暗沉,阴风刮起。铁色天幕罩住沃原四角,远山伏龙、护法隐有玉龙飞旋。

    及皇甫崇之天权军与五盟军对峙时,又是一番异景:云开雾散,双山捧出红日,金晖之下,湿土之上,草茎芬芳。皇甫崇觉豪气顿生,大喊:“五盟之人听着:天权承天气运,听天号令!权御南郡,势结北廷——犯天权,即是犯天朝!”

    曼亢奂内弟乾沪哑口无言,反是登云飞出应:“天权僭越宝器,曼盟主命我等讨之!”

    皇甫崇大骂:“尔从风正烈处归降天朝,本以为尔必老死山林,不敢再上沙场,叵耐尔却欲来送死,二度从贼!反贼!留下项上狗头,吾亲操刀斩汝!”

    乾沪叫:“击鼓,进兵!”领其部先进。

    皇甫崇双手探马侧悬挂小旗,取之,分往左右,天权军依阵散开。五盟等冲到天权军前时,不断受天权火器远攻,锐气先堕一半。皇甫崇展旗转手,天权军聚拥鲸吞,将敌困在垓心。吴火殇持刀先上,战住乾沪。

    笑番等从后来救,虺秦敌住。登云飞遇夏隐月,方形虎面逢潘冥,捉对厮杀。皇甫崇只见方形虎面画戟斜扫,潘冥挡时,方形虎面倒转戟杆,直入潘冥跨部,飞也似一挑,将潘冥掀下马来,赶上一刺,结果了性命。

    虺秦与笑番战得激烈,却不见有胜负之分。见夏隐月似挡不住登云飞,皇甫崇抽剑将上,忽听登云飞一声喊,被夏隐月飞叉射倒。夏隐月拔刀去杀时,被其杂在敌军中逃脱。

    皇甫崇料敌败局已注,喝令冲锋。五盟军败退,皇甫崇飞马先赶,叫道:“莫走了反贼!”忽然人报:“北面有一军袭来!”皇甫崇大惊住马:莫非吾中诱敌计,深入险地?

    心中惴惴,来军却打出旗号“钿”。

    是钿氏军!

    吴火殇赶着皇甫崇,喘息问道:“天将,这……是五盟的奸计么?”

    皇甫崇摇头:“五盟败相已显,不似诱敌,应是无意遭遇。”

    虺秦亦来到皇甫崇之侧:“打?撤?”

    “亮剑对敌!”皇甫崇吼道。

    此时五盟军收束住溃败之势,杀回直对天权。钿氏往两军混战处射箭,并不急进。

    皇甫崇军中遇笑番,先抵住其大刀。其一挥马鞭躲过剑刃,望皇甫崇前杀来。皇甫崇格其一击,虎口酸麻。忽听背后弓弦之声,忙缩头抬背,中了右肩。皇甫崇疼得险坠下马,幸笑番不乘人之危,丢下皇甫崇回阵。皇甫崇拔箭折杆,扯襟扎束,向军外去。

    行到空旷处,登云飞与乾沪二人截处。皇甫崇不愿周旋,扬剑格开兵刃要走,登云飞喊:“留下了!”挺长枪滑来,皇甫崇心念甫转:此是夏隐月招式!先以“鹞子翻身”躲过,再拍马钻进登云飞臂后,挥袖出剑,登云飞惨叫身亡。

    乾沪面色苍白,挥锤来战。此时钿军亦冲锋,三军乱斗。皇甫崇见乾沪气力不如,且战且走,乾沪欲回。

    “站着!贼子哪里逃?”一声脆生生的喝断,两位少年着豹皮帽,穿麻搭鞋,并肩以叉阻住乾沪。其中一人连出四叉,迅捷无匹,乾沪大汗淋漓。又叫:“起!”乾沪手内兵刃飞天,另一位少年握叉头直进,双股钢叉扎穿乾沪,于身后出露数寸。少年刺了乾沪即弃叉而进,顺手从其身后抓叉拔出,乾沪肠胃流了一滩。

    皇甫崇不禁色变,预备殊死一战。

    “漏网之鱼!休走!”

    “上罢!”皇甫崇低喝。

    少年钢叉指皇甫崇左手,于中又拐而取咽,皇甫崇一剑荡开,收左剑入鞘,剑交左手,右手抓叉。少年收叉,皇甫崇换剑右手扭腰平砍,“嘡!”

    少年叫:“好本事,看这招!”钢叉低游,自下而上轮扫皇甫崇。皇甫崇退后,只见叉尾如矛,又见二少年面貌相似,便问:“可是长氏二少?”

    少年急收叉叫:“哥!”另一少年来:“怎地?拾掇不下么?”

    皇甫崇笑:“阁下二位,可是夏隐月之友?”

    二人相视,齐答:“正是!”

    皇甫崇道:“夏隐月现在天权,汝二人也知?”

    较白的少年嘴快:“那末阁下必是那皇甫崇了,吾乃长久乐,此是吾兄长久安,拜谒皇甫崇将军。”

    皇甫崇躬身行礼,二人还礼。

    皇甫崇道:“天下大乱,以二位年少豪杰,奈何委身乱党?钿贵中器小贪婪,不能令足下一舒雄才伟业——曷不来吾天权,既立身于义,又可与隐月共建功业。”

    二人又对视一眼,长久乐问:“哥?”

    长久安挂叉下马:“天将所言不错!吾二人情愿归顺。”皇甫崇亦下马。战事稍歇,三人牵马回营。

    皇甫崇论功行赏,公道分明。夏隐月问长氏二少:“今日比在钿之时何如?”

    长久安、乐二人大笑:“远胜之!”

    钿军势大,天权与五盟军俱落败,皇甫崇据守沃原西南。皇甫崇教长氏二少去替叶少锋来此,随军谋士史侗曰:“今钿氏已至,可以再试五盟之心,纵不能使之臣服,亦可得其信任。”

    皇甫崇举一书笑曰:“先生之言是也!但曼亢奂这厮已修书求援,将要如何?”

    史侗览之:“呈皇甫崇天将:

    今天下大乱,四贵行凶。钿氏横行中邦,民生倒悬。天权与五盟曷不并盟讨钿,以振乾纲?书不尽言,以待来信。——五盟盟主曼亢奂”

    “哼,小人!”皇甫崇大摇其头,“骑墙!滑头!两面讨好!本将偏要晾他几日!”

    “明公不可造次。”史侗谏,“五盟今有意相合,天权近日可济对钿之困,久后亦能蚕食五盟各镇,宜速回复。”

    皇甫崇苦笑:“本将岂是无理之辈,早回复去了。”

    使者回报,称曼亢奂收书及皇甫崇所赠金银珠宝,大喜。又报依皇甫崇之令结交笑番,一一为五盟各镇主送礼,俱受。笑番留口信,称天权与五盟讨钿时,愿为先锋。

    四月三日,皇甫崇与曼亢奂等于伏龙山脚歃血为盟,天权与五盟并称为“六方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