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与血王朝合作得到的宝贵经验
涅斐丽打听完消息,愣住了:
“我……死了?”
“是涅斐丽王死了。”那人纠正她。
“我就是涅斐丽!”涅斐丽大声说。
那人看着涅斐丽,她此时是一副普通农妇的模样,一路赶回来风尘仆仆。衣服倒是没有变,还是那身蛮荒的勇者的衣服,清凉简洁,不过与史东城那个抛头露面的涅斐丽王也不同——海德已经另选了一套华丽如葛孚雷的银甲给她增加光彩。
那人看着这样的涅斐丽,开心的笑了:
“你要是涅斐丽,那我就是葛孚雷了。”
“我真是涅斐丽!”
“那你说说,涅斐丽王颁布的那让举城欢呼的竞技场法令,是什么内容?”路人说,“新的关于外来商户在市场中的税收和管理办法,细则是什么?”
涅斐丽愣住:“什么玩意儿,哪有这种东西。”
无名给她提醒:“会不会是海德干的?”
“不要小看我。”涅斐丽说,“我也是很负责的——那些法令我都有过目,不是随便签字的。”
“你当然不知道了。”路人说,“这就是伟大的贤王涅斐丽在近日颁布的法令。当她宣传这些新的规则时,全场欢呼。可惜,大约是惹了一些旧势力团体,没几天后,她就被暗杀了。”
路人感慨着,悲叹着,仿佛有什么可贵的东西早夭了。
涅斐丽和无名面面相觑。
涅斐丽问路人:“涅斐丽怎么死的?”
说回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路人愈发沉痛:“这是个令人遗憾的故事……”
“停,给我压缩到二十字以内。”涅斐丽及时打断那人准备开口的一整套完整故事。
“我也不清楚,听说刺客是血指。”路人摇头叹息道,“那日涅斐丽王又准备修改什么新法令,就被当庭暗杀了。听说是全场哗然,举国震惊。”
无名看问不出更多消息,说道:
“还是找海德问一下吧。看来这段时间里,我们的瑟睿做了不少事呢。”
“肯尼斯海德?”那路人说,“听说海德宰相过于悲伤,一直把自己关在涅斐丽王的寝宫里不出来。”
“好熟悉的桥段。”涅斐丽说。
之前她就是被编排了一堆故事,只能被迫藏在寝宫里,足不出户。现在海德这情况怎么听怎么像翻版。
以涅斐丽对肯尼斯海德的了解,他是不会这么不负责的。
无名则听得乐:“怎么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但都是听说的,您是做什么的?”
无名这么一说,涅斐丽也反应过来。这路人知道很多朝廷内部的事情,说得煞有介事,但都要加个听说。
“我?我吟游诗人啊。”路人说,“王者之死那可是非常好的题材,我来取材的。”
涅斐丽直翻白眼,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吟游诗人。合着刚刚问了半天白问了。
“诗人好啊,期待你的作品。”无名笑吟吟地撤了自己和涅斐丽的伪装,“走吧涅斐丽,还是先找海德问问情况吧。”
路人愣住:“涅斐丽王?您不是死了吗?”
无名带着涅斐丽离开,对路人摆手:
“王者复活,是不是比王者之死更有意思?等你写好了故事,可以来亚坛,我们有的是舞台给你机会表演。”
无名和涅斐丽回到寝宫,一路上虽有卫兵,但看到涅斐丽,震惊之余,核对完消息还是放行了,顺便以最快的速度传递这个涅斐丽王又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消息。
路上,无名也问了几个人,对比消息。
不同身份的人给出的答案都不一样,还有人说海德是被软禁在寝宫里,因为怀疑就是他策划了对王的刺杀。他是宰相,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臣,如果他想获得更多的权力,下一步就只能是刺杀涅斐丽王,所以才勾结血指,刺杀贤王涅斐丽。
考虑到海德是知道那是个替身的,这说法当然是扯淡。
“目前来看,刺客的身份倒是没什么可以怀疑的。”无名说,“都说是血指。不过血指要杀你干嘛?”
“我怎么知道。”涅斐丽也很纳闷,“他们不应该去杀尤拉吗?说起来尤拉现在在哪,火山以后,没怎么见过他了。”
“人家了却自己的夙愿,得冷静冷静呢。”无名说,“好些人完成了使命,甚至会迷茫到赴死呢。他应该能走出来。”
“不管怎么说,瑟睿帮你挡灾了。”无名说,“我就说吧,替身是个好东西啊。”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寝宫前。
寝宫前,两个卫兵把守在门口,看到涅斐丽回来,满脸惊讶与惊喜。
涅斐丽来的路上已经解释了无数回,报菜名一样飞快解释了一遍,让两人把门打开。
“你们是专门被调来看着海德的?”涅斐丽觉得两个门卫有些面生,“谁在传播是海德想篡位这说法的?派你们来的人?”
门卫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胡扯,等会儿交代问题,告诉我是谁这么没事找事,耍这种阴谋诡计——”
涅斐丽一边教训着门卫,一边推开大门,看到海德五花大绑捆在自己平常办公的那张椅子上,看到开门进来的是涅斐丽,瞪大眼睛想要说什么。
“不是软禁吗?”涅斐丽纳闷,“这也不软啊。”
海德嘴里堵着绳子,哼哼唧唧,发出很大的声音。
涅斐丽回头一看,两个门卫带上了门,也进了房间,顺势举起手里的刀剑,劈向无名和涅斐丽的脑壳。
不等涅斐丽出手,无名已经一手一个,接住刀子,刀刃在手中红热卷曲,高热沿着刀柄传到门卫手中,两人闷哼一声,松开武器。
好似打响什么信号,寝室各种角落又窜出数人,个个都蒙面匿身,手持利刃。
“在房间里埋伏我?”涅斐丽不屑地嗤笑一声,斧头一转,房间里暴风刮起。
刺客们根本没有闪躲的空间,身体不受控制地离开地面,互相碰撞,砸在一起。
刺客们互相举起刀,却怎么也碰不到涅斐丽,只能割伤对方和自己,洒下片片鲜血。鲜血落在地上,仿佛沸腾,像是某种蠕动,活跃妖异。
地上的血泊溅起一道血色利箭,刺向涅斐丽。涅斐丽双斧交叠,挡住血箭,但自己的攻击也被打断,刺客们恢复自由,都朝地上的血泊扑去。
但还没到血泊,所有刺客的身形都滞缓起来,仿佛慢动作一般扑向血泊。无名拍拍手,将手上的光芒散去,随后一脚踏地,地火翻涌,将血液烧灼殆尽,彻底绝了他们借血遁逃的可能。
无名又放了个重力魔法,把所有刺客都聚在一起,把他们衣服扒了,拧成绳子,一个个都捆结实了。
“看来都是血王朝的刺客。”无名说,“你到底怎么招惹血王朝了?堵着门也杀你。”
“我不知道啊。”涅斐丽愈发迷茫。
无名也没纠结:“算了,这么多人,总能问出来。”
无名把人捆了,嘴巴留出来,问他们:
“你们为什么要杀涅斐丽?老实交代,还能从轻发落。如果负隅顽抗,等待你们的将是无底的深渊。血王朝无涯,回头是岸……”
无名说着套话,试图套刺客的话。
刺客听了,冷笑一声,啐了无名一脸血:“我们可不怕死。”
无名抹掉头盔上的血:
“我们总能找到办法,撬开你们的嘴。这次我们可是在火山见识到了不少东西的。”
“那你去找吧。”刺客说,“你以为你能捆住我们吗?只要给我们一点血,我们就能逃离。”
涅斐丽给海德松绑,听到刺客这嚣张的话,纳闷问道:“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们?”
“因为他们不怕啊。”无名笑,“没听到他们说吗,不怕死,而且有点血就能跑。这什么意思?就是说,我们拿他们没辙。我们可以抽他们的血,但抽少了,他们能跑,抽多了,他们就死了。”
刺客对无名理解了他们的意思感到欣慰,点点头:“放弃吧,别想从我们嘴里问出什么,一旦接受了我们成为俘虏的事实,我们就是无敌的。”
无名回头,对涅斐丽伸出手:
“斧头借我一下。”
“做什么?”涅斐丽好奇地递过去。
无名接过斧子,把刺客的一个胳膊扯出来,一斧子剌出一个口子。一些污浊的血液溅出来,泼洒在斧头和地板上。
但血很快止住了,无名的斧刃也没有划破刺客的血管。
无名将斧子放下,铁手伸进伤口,手指在血肉里翻找着,勾出来一根滑腻的血管。
虽然有点疼有点恐怖,但血王朝的刺客什么没见过,不认为无名这点刑讯逼供算什么。刺客甚至想出言嘲讽。
还没开口,那根血管已经被掐断了,血液从血管中射出,在地上越积越多。
涅斐丽赶紧拿了个盆接着,防止自己的寝房被彻底污染成火山那边的刑房。
“就这么放血就行。”无名看那大水盆,比划一个刻度,“到这里就行了。”
“还以为你有什么秘法,原来就是放血。”涅斐丽说,“不是说不能放血吗。”
“是不能放多也不能放少。”无名说,“放正好,不就行了。”
“你居然能这么准确地判断可以放多少血?”涅斐丽震惊了,“跟调香师学的?”
“不是,经验之谈。”无名说。
涅斐丽审慎地看着无名,小退半步:
“经验之谈?”
轻描淡写一句话,带着一阵浓厚的血腥气和肃杀,这得杀过多少人的经验,才能对一个人有多少血这么清楚?
无名得意地抹抹手上的血:
“当初我们也是跟血王朝有过合作的。本着可持续发展的原则,我对一个人失血多少却不丧失生命,可是颇有研究的。”
远在亚坛的海妲突然打了个寒噤,抚了抚肩膀,往脚边放了块癫火石,给自己取暖。
无名如法炮制,给刺客们挨个放血,让他们都保持在一个,再失血一点就会死,但想跑又榨不出足够血的状态。
血王朝的刺客傻眼了,而且因为过于虚弱的失血状态,也无力再反抗,连带着意志都有些被削弱了。为咒血痴狂的人们失血了,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了。
“好了,完活儿。”无名拍拍手上的血,“现在呢,我会把你们都分开,分别审讯同样的问题。答案和别人不一样的人,会有惩罚哦。但如果你们老实回答,就会给你们优待。”
无名大手一挥:“走,去审讯。”
涅斐丽则还在处理着无名放出来的那一堆血,她后知后觉意识到:
“所以你借我的斧子,就是为了给他们放血——你怎么不用你自己的剑。”
“我的剑金贵着呢,得好好保养。”无名严肃地说。
涅斐丽把血盆一摔,一双苍劲有力的手掐在无名脖子上。
“不要内讧,犯人看到我们不齐心,就会大大影响审讯效果的。”无名说。
最后几人分工,将所有人都审了一遍。
无名从审讯室走出来,有些无奈。
“虽然方法很有效,但他们没一个人知道重要信息啊。”无名说,“所有人都只是听从上级指示的傀儡——聪明。”
不过无名还是问出了一些有用的消息。比如血王朝带队的正是之前打过交道的那位鲜血祭司艾斯加,比如瑟睿还被他们带在身边。
“怪了,这伙人目的到底是什么?”涅斐丽一头雾水。
“找到他们,就知道了。”无名掏出一块辉石水晶。
“这又是什么?”涅斐丽问。
无名说:“瑟濂说,瑟睿没有经过测试,有可能会出问题,不一定愿意回来,所以给了我这个——瑟濂在瑟睿身上埋了点东西,可以直接定位到她的位置。甚至可以显示地图并且直接标注地点。”
无名感慨着魔法的神奇和便利,将辉石激活,投影出一片地图。
涅斐丽一眼认出来,这里正是史东城附近的地图,没那么详细,但大致位置可以辨认。
“这里是什么地方?”无名问涅斐丽。
涅斐丽想了想,有些不确定:
“这里好像是……你那些员工的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