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潜龙之姿
却邪与王子渊平日练习所用制式长枪无论是在重量,长度,形制上都有不少的差别。
演练一开始,往日练枪形成的身体本能与却邪配合起来十分别扭,不是这一枪放的太远,就是下一枪收得太紧。
枪法大体上倒是没有走偏,可就是在细节上不能如往日一般如臂指使。
王子渊感到十分羞赧,但他不想让父亲失望,得尽快调整才行。
他慢慢将心神聚拢在周身丈许,放慢速度,一板一眼的练习招式,枪法显得生疏而滞涩,似个初学者。
此刻在王子渊眼中,同时出现了两个自己,都在演练长蛇枪法,一个是现在的自己,手持却邪,一个是往日的自己,手持制式长枪。
两个自己同时使用相同的招式,二者自然而然产生了些许偏差,王子渊捕捉这些偏差,然后根据在自身的状态开始修正动作。
‘却邪更长些,要想如原先一般,捉枪的间距须得变一变。’
这般想着,将原本双手的间距一点点拉大。
‘还有这重量变化,却邪更重些,运枪的轴心应当更靠近身体。’
枪身朝内收了收,接着又往外放了放。
‘此外却邪的重心更靠近枪头,招式衔接的借力之法也得改改。’
招式收放之间的尺度也做了调整。
这招大了,那招又小了。
这般举止在外人看来,只会觉得王子渊确实练过这套枪法,但是也只是称的上练过而已。
跟他的拳法比起来,枪法简直如同小孩子过家家。
身为旁观者的王虎崖便是这般认为的。
‘果真只是练过,不过好在基础不差,我要教他那套枪法,以他的天资,只要勤加练习,应该可以掌握。’
王子渊当然不知道他的想法,全神贯注,沉浸在枪法中,一点点调整自己的招式。
如此这般,不出十招,往日持有制式长枪的王子渊开始渐渐消散,现实手持却邪的王子渊枪法越来越顺畅。
‘就是这样,可以了。’
调整完毕,王子渊心中一喜。
长蛇枪法正式开始。
而后在王虎崖眼镜开始逐渐睁大,破军拳一般,教科书式的长蛇枪法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也叫……只是练过?’
王虎崖很想说句粗话,但是生生忍住了。
这套枪法王虎崖年少时也练过,而且他专精练枪,其他诸如拳法之流是真的只是练过,不敢言会。
但他自问16岁的自己在枪法一道,绝没有王子渊的这般造诣,而与他同辈之人也没有人表现出如此高的枪法天赋。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以前他在外征战时常听闻他人夸奖王子渊乃是王家此代潜龙,他一直不以为意,只当是自家人对后辈的垂爱,可今日一见方才知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我儿王子渊有潜龙之资!我儿王子渊有潜龙之资!我儿王子渊有潜龙之资……’
王虎崖对自己这个儿子实在说不出的满意。
而正当他得意洋洋之际,王子渊缓缓收枪。
他赶忙收敛心绪,将笑意硬憋了回去,轻咳了两声,维护着自己严父的形象,板着一张脸点评。
“不错,不比为父当年稍差。”
“子渊不才,未能将此枪法练到极致,不过还请父亲放心,只要再给子渊一段时间,必能更上一层楼。”
王虎崖嘴角抽了抽,险些绷不住。
闻言只是点了点头,不做言语,看似不予置评,实则无言以对。
王子渊心思都在枪法上,没有注意自家父亲大人的表情变换。
他真心认为自己的枪法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以为父亲是在勉励自己,心里升起一股暖意的同时也感到有些惭愧。
‘天资出众,不骄矜自傲,懂得谦虚,心性也是上佳啊。’
到此刻王虎崖已经彻底认可了王子渊应劫之人的身份。
可见识到王子渊的天赋之后,内心却对于让王子渊前往睦州的决定产生了一丝动摇。
在他看来以王子渊此刻表现的天赋,超越自己是必然的,也就说未来必然能跨进阴阳境。
甚至那阴阳之上,不可言之境也不是不可能触及,到时整个仁圣大界也任其行走,人族多了一根擎天巨柱。
若此刻就将他送去睦州,从情报中的所描述的情况来看,不是一般的凶险,以王子渊的修为,根本无法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王虎崖并不是出于私心,怕自己的儿子一去不回。
在他的眼中,自己的儿子为了守护人族刀山火海也下得,可若是他身上可能承载人族的未来,那情况就大大的不同。
是否让其现在就面临可能夭折的风险就是一件值得商榷的事了。
可转念一想,这要是在其他世家可能值得讨论,在王家,这压根不是问题。
2000多年王家也出过一些如王子渊般天资绝艳之人,都是在如他一般的年龄就扛起了守护人族的责任,而后一点点成长起来,没有反过来的,先成长再去承担责任。
王虎崖心里幽幽一叹,自诩以守护人族为先,可到了这个关口还是有了这样的想法,终究还是放不下自己的儿子啊。
若非他在族内尚有要事,否则他都想亲自前往睦州。
‘当父亲的不能护佑自己儿子周全,我可真是不称职啊,难怪诗雪生我的气。’
不能陪同前往,但是可以从其他方面尽量弥补,灵宝长枪已经送上,那自然还应当有与之匹配的枪法,长蛇枪法这类普通玄技实在上不得台面。
“子渊,你可曾听过说《炼魔枪决》?”
王子渊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
他在王家书库中看到过,《炼魔枪决》是王家在与魔族相抗的千年岁月中,由王家先祖开创并逐渐完善的一套专门针对魔族的枪法。
本身属于典秘级玄技,仅次于绝学级玄技,在与魔族对战时,可以对魔气产生极大的克制,对上魔族时相比绝学也不差什么。
典秘级的玄技本来就是各家不传之密,一般人根本接触不到,此类克制魔族的就更少了,恐怕在整个仁圣大界都属于凤毛菱角。
王子渊此刻有些激动。
‘父亲不会无缘无故提这套玄技,莫非是要传授与我?’
果然下一刻,他便听到王虎崖说道:
“此枪法一共六式,我现在传授于你,你此行属意破魔,这套枪法应当能助你一臂之力。”
“看好了!”
说话间,王虎崖虚空一招,一杆朴素暗红大枪出现在手里,徐徐舞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