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冬雪
清晨。
屋外传来细碎的家务声,秦毅用力伸了个懒腰,在床上左右扭了一圈,这才起身穿好衣服,推开门,一阵寒气逼来。
灶台边雾气环绕,小丫头的身影穿梭其中。
秦雪回头见秦毅站在门口,“毅哥你醒啦。”
说着把灶台边的木盆端进他屋里,“你先洗把脸,我去端饭菜。”
用热水烫了烫略感僵硬的脸,秦雪已经摆好了饭菜,一小碗炖肉,两碗野菜糊糊,昨晚知道发财了,小丫头今天奢侈的用了一大块鲜肉。
吃饱喝足,秦毅把羊皮袋子绑在身后,打包好麻袋则是扛在肩上,带上木栅栏,一手扶着麻袋,一手牵着秦雪,沿着溪水往山下走去。
“累不累。”
“不累。”
“要不要休息会儿。”
“不要。”
“让你不要跟来你非要一起来。”
“我就要。”
秦毅无奈。
小女孩像个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背后,两个袋子只能拎在手里,最近的村子也要傍晚才能到,不想在山里过夜,秦毅只能背着秦雪下山。
“我要听故事,以前陪我睡觉都讲故事的。”秦雪紧了紧双手,又把脚在秦毅腰上箍紧一点。
“是哄,哄你睡觉。”秦毅道。
“都一样,我要听故事,不要听你山上打猎的事情,我要听,要听。”
秦雪的头埋在秦毅脖子里,呼出的气息让他觉得有些发痒,挤着秦雪的脸蛋蹭了蹭,又惹的小丫头一阵不快。
“从前,有一个王国,国王有一个美丽的女儿,因为喜欢穿着白色的长裙,人们都喜欢叫她……最终,王后得到了惩罚,王子跟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王子不要脸。”秦雪闷声说道。
“王子怎么就不要脸了?”秦毅不解的问道。
“人家都没同意,他就亲人家。”
“公主昏迷了!”
“不要脸,趁…趁…”
“趁人之危。”
“对,趁人之危。”
“那不算!”
“怎么不算。”
“就是…”秦毅突然觉得,秦雪说的有道理啊。
“你有网络段子手的潜力啊。”
“什么?”
“没什么,故事讲完了,能不能下来自己走啊,没多远了。”秦毅看着远处的炊烟说道。
“不要不要不要。”秦雪更用力的抱住秦毅。
秦雪一动,秦毅就有些更不自然了。
“长大了啊。”秦毅心里默默说道。
“毅哥。”秦雪突然叫了一声。
秦毅被打破了胡思乱想,只能用动作掩饰自己的心虚,转过头问道:“干嘛。”
秦雪“啵”的一下啄了一口他的嘴唇,然后闭着眼,满脸通红的继续把头埋在脖子里。
“你不要脸。”
“呜木哟。”
“长大了啊。”秦毅又一次在心里默默说着,接着又鄙视自己,呸呸呸,秦毅你个禽兽,才十四岁。”
“这个世界十四岁早就能嫁人了。”
“你丫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客随主便懂不懂。”
“禽兽!”
“…”
“…”
秦毅在批评跟自我批评中继续往前走着,秦雪则一声不吭一动不动的趴在背后。
天已擦黑,秦毅来到了村口,这是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依着地形错落分布形成的小村落。
“喂,小鸵鸟,到了。”秦毅弯腰把秦雪放了下来。
“我才不是。”秦雪低声反驳。
“走吧,把肉干皮毛先卖了。”
秦毅来到一户挂满了皮毛的小院,看着院里忙碌的老两口,开口叫到:“郑大爷,郑大娘。”
两个穿着粗布衣服的老人闻言抬起头,看见秦毅,热情的招呼道:“秦毅来啦。”
郑大娘看到躲在身后的秦雪,“哟,这是秦雪儿吧,都这么大了。”
“郑大爷,郑大娘好。”秦雪喏喏的说道。
“好好好,快快快进来坐。”打开半人高的木栅栏门,郑大娘招呼两人进来。
进院,秦毅把大麻袋放在一边,帮着郑大爷收拾白天晾晒的皮毛,秦雪则被郑大娘招呼着进屋,看到秦毅点头,乖乖的跟着大娘去了。
等秦毅两人收拾好了皮毛,那边郑大娘带着秦雪也准备好了晚饭。
“快入冬了,你们两个娃子住在那么高的地方,也不怕冷哟。”郑大娘还是一如既往地说道。
“没事,屋子背风,皮褥子也暖和。”秦毅笑嘻嘻的毫不在意。
“你皮糙肉厚的,秦雪还是女娃娃,怎么吃得消。”郑大娘给秦雪夹了块肉,狠狠地说道。
“吃饭吃饭。”一旁的郑大爷用筷子敲了敲盘子。
“吃饭,吃饭。”郑大娘瞪了一眼自家男人,不过却没多说什么。
柴房。
“你说郑大娘怎么就准备了一个被窝啊。”秦毅看着钻进被子里的秦雪无奈的说道。
“略略略,有本身别睡呀。”看着站在一边秦毅,秦雪做了个鬼脸。
“切,小时候不都是哥抱着你睡。”秦毅觉得自己多想了,吹了灯,脱掉外衣钻进被窝。
过了一会儿。
“冷。”
“哦。”秦毅往那边靠了靠。
过了一会儿。
“冷。”
“嗯。”秦毅低哼一声,继续挪动了几根头发丝。
又过了一会儿。
“冷。”
这次没等秦毅动作,秦雪自己钻进了他怀里。
秦毅自然的抱住怀里的女孩,把被子紧了紧,不让风漏进来。
“明天正好村里要把皮毛运到镇子里,我说好了,咱们可以跟着一起去,路上也安全点。”
“嗯。”秦雪闷闷的回了一声。
“要不你就在这等我回来,听说最近路上不安稳。”
“哦。”秦雪把身子往上钻,嘴唇贴着秦毅的耳朵说到,“不要。”
“痒。”秦毅挪了一下头,避开女孩吹向耳朵的热气。
深夜遮住了女孩脸上的羞红,秦雪抬起头,努力想要找到什么,过了一会儿,低头在秦毅耳边哼到,“要,要亲亲。”
说完就把头埋在了枕头里。
秦毅的呼吸开始粗重起来,感受着怀里女孩带着不安分扭动,“不能啊,不能当禽兽。”
“那岂不是禽兽不如。”
好一会儿,秦毅才略微定下心,放开了一点被子,驱散开一些身上的燥热。
“你还小。”秦毅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说道。
女孩扭了扭身子,似乎是在无声的抗议,感受到自己胸膛上贴着的柔软。
“好像不小了啊。”秦毅心中默默说道。
用手抱紧她,免得乱动撩起心火。
“睡觉。”秦毅下命令道。
“哦。”鼓起的勇气散起来更快,秦雪把头埋进被窝,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贴着秦毅胸口。
夜深了,厚厚的云层,飘下了今年小山村的第一片雪花,冬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