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杉爵士，您这么强，难道不考虑下拯救瓦塔特城吗。”

    罗伊把牵马绳丢给格雷森，走到云杉面前，用恳求地语气说道：“相信瓦塔特城也会像苎麻城一样爱戴着您。”

    “是为这事啊……”云杉长呼吸两口气，感觉身上的伤势好了许多。

    罗伊一直信奉骑士精神，心中不忍心看到弱者受到欺凌，而云杉没有归属感，可以冷静的从大局观看待问题。

    从商队雇佣兵那了解到的信息，西煌国的军队已经撤退到要塞，只剩下东铎叛军驻守，拿下瓦塔特城易如反掌，可问题是拿下来之后呢？

    瓦塔特城立于平原之上，易攻难守，叛军哪怕不攻城，派游骑兵在附近骚扰，整座城就别想有生计。

    况且云杉现在只有一架泰坦，就算再如何天神下凡也会疲于奔命，无法两头兼顾。

    说来说去，最重要的一点，也是云杉和艾琳娜都不敢放台面上讲的话：瓦塔特城的居民会将苎麻城一起拖垮。

    “我现在正努力变强，这也变相的在帮你们，对吧？”

    “可……”罗伊看着远处农田里正在播种的农奴，“容我冒犯，您似乎更致力于如何当好一个领主，坦白说，我不觉得这对您的实力有所帮助。”

    “罗伊，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在训练场汗流浃背才能提升。”

    云杉打开面罩，面露不悦地说，“我的狂傲建立在对实力的自信基础上，没有万分把握，谨慎才是我的本色。希望你不要消耗我对你的好感，库弗里斯骑士。”

    “十分抱歉，云杉爵士。”

    罗伊深感无力，没寒暄几句就带着格雷森告辞。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云杉心里也有点愧疚和无奈。

    ……

    几天后，苎麻城市政厅宣布了新的规定，城内市民禁止囤积超过1个月的粮食，苎麻城市政厅愿意以一个合理的价格回购粮食，暂停所有谷物酿酒。

    “爵士，市政厅回购小麦的价格是1金币2份，这样看来，那天的商队真没骗我们。”

    斯图尔站在书桌前，庆幸赚到了小便宜，“依我看，现在苎麻城内至少1金1份，否则市政厅不会出这价格回购。”

    “他们吸干了你最后的一滴血，然后再对你施以小恩小惠，你就觉得赚到了。”

    云杉失望地对斯图尔说道：“你可以说他们的存在必不可少，但不要对他们感恩戴德，斯图尔。”

    “是，我明白了，爵士。”

    “苎麻城还有什么事吗。”云杉枕着双手靠在椅背上，脚轻轻踢着书桌晃荡椅子，轻微的失重感能让他感到放松。

    “昨天土地监察官来领地巡查，登记了农奴数量，对于我们伐林并没有多过问。”

    “对了，”斯图尔急忙补充道：“刚才公主殿下特地派人来邀请您，可以的话请您去练兵场找她，说是有事商议。”

    “知道了，我会去的。”云杉睁开眼睛问到：“斯图尔，你说有什么东西比较珍贵呢，比金币还珍贵。”

    “我想应该是忠诚吧。”

    “……”

    “……”

    “不，我是说，什么东西比较有值钱，比金币还值钱。”

    “是魔石。”斯图尔以为云杉在考他，沾沾自喜地说道：“显而易见的事。”

    “对呀。”云杉恍然大悟，“我怎么把魔石给忘了。”

    这种高能量的晶石兑换成点数一定很多，他激动得狠踢一脚桌子，顿时晃荡的椅子失去平衡，他的身体往后仰倒，重重砸在墙壁上。

    “爵士！”

    “没事没事，斯图尔，你赶紧备马，去苎麻城。”

    苎麻城内堡训练场。

    缇娜趴在栏杆上用手托着下巴看着底下士兵训练，见到云杉正登上高楼平台，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你来啦。”

    “你和我想象中娇滴滴的公主很不一样，骑马弄剑，俨然一副女骑士的模样，现在又亲自督军训练。”

    “我是指望不上你了。只能自立自强，训练士兵积蓄力量。”缇娜对云杉的散漫的心态颇有微词。

    云杉胳膊搭在栏杆上，低头看着高台底下的弩兵训练。

    弩手用的武器是一种前端有脚蹬子，需要绞盘拉开的硬弩，预估拉力得有几百磅。

    不过拉力越大威力越强是弓弩的经典误区，实际上只能射穿一些薄皮盔甲。

    “我记得你说过，你射箭很厉害。”缇娜递过来一把弓，“展示一下。”

    云杉家里穷人乍富，父亲送他去贵族学校培养了些奇怪的上流运动，就比如现代五项。

    虽然他学的不是传统弓，但也算是有模有样。他接过弓掂量下，在箭箱内寻找与弓拉力搭配的箭，至少得50克的箭才能搭配这80磅拉力的弓。

    缇娜在旁边说起正事，“苎麻城最近出现大量病人，四肢末端发热、发黑、疼痛，恨不得截肢的那种疼痛。我想你懂得很多，会不会有什么解决办法。”

    “是痛风吗？”云杉抬起头狐疑地问道：“发病的人是不是每天大鱼大肉。”

    “不，恰恰相反，都是一些穷苦的人。严重的情况下会手脚溃烂发黑，出现幻觉而昏厥。”

    缇娜惋惜地说道：“城堡里的医师说，他们是吃了粪便催生的粮食，所以才会得病，四肢犹如被火烧一样疼痛，所以也叫麦火病。”

    “这是什么逻辑？”云杉反问道：“施肥不是增加产量的办法吗。”

    “农人学不会东大陆人的堆肥方法，只是将晒干的牛马粪便埋进田里增加地力。

    吃了粪便粮食的穷苦人就得病，而贵族不吃，所以不得病，这就是最好的证明。”缇娜言之凿凿。

    云杉难以理喻，不施肥怎么增产？难怪西大陆的亩产连一百斤都不到。

    “我们东大陆人都这么做。”

    “也许是东西大陆人的体质不同。”缇娜仍然坚信粪肥会得病。

    云杉边沉思边拉开弓弦，随意地撒放后，弓箭如游鱼一般飞向训练场的靶子，偏了红心。

    现代五项可不用传统弓，云杉觉得能射中靶子已经天赋异禀了。

    他摸了摸鼻子，先抬头看看天气，再揉了揉肩膀仿佛隐疾复发，然后若有所思地检查弓，最后失望地摇摇头，将弓放回架子。

    “他们食物是以黑麦为主？”云杉厚着脸皮转移了话题。

    “贫苦人大多如此。”

    云杉心里有了七分把握，“你派人去取些领民常吃的麦子来。”

    缇娜不明白其中有什么关联，照吩咐派人去病人家里取。

    “顺带一提，箭术不错。”缇娜轻轻拍手鼓掌，百步距离只要能射中靶子就能算箭术高手。

    “谬赞了。”云杉尴尬一笑，连忙岔开话题问道：“对了，罗伊不在吗，我还想跟他切磋武艺呢。”

    “罗伊和格雷森进行野外训练去了，这几天我也没看到他们。”

    “看得出来，罗伊对那个小跟班很上心。”

    缇娜靠在石栏杆上扼腕叹息，“他父亲格雷虽然出身普通，但天赋很好又肯努力。要不是劳伦斯空降成为王国骑士长，他才是最佳人选。也因为这件事格雷对劳伦斯抱有敌意。”

    “你母亲身边的那个骑士？”

    “对，他是我母亲从家族带来的采邑骑士。”

    “能理解。”云杉撇撇嘴：“要是我替你出生入死，结果跟随在你身边的罗伊实力不如我，却因为出身成了王国骑士长，我也会气得暴跳如雷。”

    “胡说，我怎么会。”缇娜拍拍栏杆抗议道，“不过你别看两人互相看不顺眼，但最后格雷还是将他的孩子托付给了劳伦斯，我想，这也是一种彼此的默契和信任吧。”

    “可我看是罗伊在带格雷森。”

    “云杉，你不懂。”缇娜无可奈何地说道：“故人的孩子，是很难用理性的态度去教导，能作为劳伦斯的预备扈从，格雷森的起点已经很高了。”

    “可惜别人14岁已经完成授马仪式了，他14岁了还会从马上跌下来。”缇娜扶着额头感叹道：“他的天赋和他父亲真是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