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风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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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晨光熹微

    寒风渐起,迎面刺骨。

    一切都是破碎琉璃,万般皆是萧瑟肃杀。唯有枯草在秋风中摇摇曳曳,仅剩一人在废墟中步履蹒跚。

    凭着感觉,南宫时一在战后的天云山脉行走。处处都是战争的痕迹,他不知道结果也不清楚缘由。

    只想看一看那个城市,见一见某些人。

    远处有着被炮火洗礼的痕迹,显然经历了一场大战。

    天宏市仿佛不复存在一般,不见当时的繁华。

    断壁残垣,满城废土。路上倒是见着了许多路人,许是战后的幸存者或是不愿离去的居民。

    来到熟悉又极为陌生的街道,不见故人。

    没有消息或许对自己来说也是好消息吧。南宫时一也只能安慰自己了。

    当时城里也有狼王的,希望渺茫。

    一身真气全散,武功尽去,落得个常人无异。南宫时一自认心疼倒是有些心疼,不过并不后悔。

    “这风真是大啊!也不知道救援队什么时候可以到。”

    “救援队还有一两天才可以到。听说南边那边好惨,被该死的畜牲吃了好多。”

    “唉,也是,我们还活着就不错了,再熬几天。”

    ……

    听着迎面而过的路人话语,南宫时一也是明白了些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九牧联邦不可能没有反应,至于是何反应就不得而知。不过救援物资什么的倒是已经行动了。

    时间逆旅,人也殊途,风也殊途。

    一时间何去何从。

    找得到昔年好友吗?找到了又该如何?就凭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真的能吗?

    时而清醒,半是虚无,总是迷茫。

    蜿蜒之路终点向北,这是踩得着的;人生之路道阻且长,这是看不清的。

    出了天宏市,别了故时人,见了河边草。

    手里攥着从药馆里找到的几千块钱,南宫时一打算换一个地方“休养生息”。

    十字路口,红绿灯已经瘫痪。确是依旧人来人往,这边临近临市,受损轻微,已经快恢复正常生活了。

    隐约有着些许小摊贩,水果店卖着存货。

    十字街头,后面是来时路,其余是陌生道。

    该如何选择。

    不做选择,就且,听一次天意吧。

    俯身招手拦下一辆车,取出一千,想了想还是拿回两百。然后把八百给了司机,让他开车,觉得什么时候合适了就下车。

    外出回家的男人自无不可,从这里到自己家路费大概也就三百三十五,能收八百已经赚了,更别说他会在半道下车。

    为了缓解缓解车内沉默的气氛,男人边开车边找着话题,像是自言自语。

    南宫时一也只是闭着双眼,看似假寐。

    实则,熟睡。

    气氛变得尴尬了,男人闭上了嘴。

    日暮西边,月上枝头。

    车子进了城市,不知道是哪个市。男人停在了一家餐馆旁边,正欲叫醒南宫时一,恰好他也刚醒。

    “吃完饭我就不上车了,我就在这下车吧。”吃着鸡蛋清汤面,南宫时一说出了这句话。

    男人似有纠结,下定决心拿出了四百换给了南宫时一,说收那么多钱于心有愧,到这里也只需要两百多。

    至于为何是还四百,南宫时一没有问。这钱他也没收,他乡之客萍水相逢,都给了人家怎么能收回来。

    男人临走前,南宫时一说了句第一次离开天宏,男人听见了还说着以为他是旅行者,有机会定会去天宏市看看。

    就当是给天宏在外乡人面前留个好印象吧。

    又叫了一碗牛肉面,牛肉挺少,面也不多,一碗牛肉面的价钱顶上两碗清汤面。

    不顶饱,结了账单,换下一家面馆。

    面馆人很多,老板忙不过来,许久才做好给南宫时一。

    依旧是一碗牛肉面,牛肉比上家的多,面也是。喝完了汤,瞥到门口有招工的信息,于是南宫时一毛遂自荐,当上了店小二。

    不会做面,只会端碗,兼顾清扫。

    老板给了南宫时一工钱,不过没让南宫时一留下。

    老板说年轻人就应该追逐着梦想,逆着光也要前行。昏暗的后厨油腻的桌碗是他们这群“老人家”的活。满是朝阳,满是希望。不可避免的失败怎能阻止你继续向前。

    老板自认说的很好,忍不住转身又掏出三百给了南宫时一,拍了拍肩说了句加油。

    南宫时一心想老板今天白干了。

    夜色渐浓,南宫时一不得不靠双脚寻找着旅馆。他觉得不能这么浪费去找出租,不然对不住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