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缠怨嗔终化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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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荡风月美如艳,勾心摄魂破家亡(21)

    蒋求章两眼发直,嘴唇哆哆嗦嗦地连连自语。双腿也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最后瘫软在地。

    李管家连忙上前查看,只见蒋求章双眼向上翻露出大片眼白,嘴里不停嘟囔着:“这不是我家,这不是我家。”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李管家连忙伸手用力掐住他的人中,蒋求章这才微微缓过劲来。

    蒋求章喘着粗气,被李管家搀扶着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费力地开口道:“李管家扶我进去看看”,李管家脸涨的通红,用尽全身的力气艰难地拖着蒋求章前行。心中忍住不住抱怨到,你叫我扶着你,你倒是走两步路呀!

    蒋求章才走进门口,就被一个身穿乌衣短领窄袖衫,头戴红黑帽,腰配荷叶头长牌,单手反握腰刀横在他的身前。

    蒋求章微微抬起头,就看见一个身材魁梧,古铜色肤色,五官端正的衙役拦在他面前。

    蒋求章哆哆嗦嗦地问道:“这位官爷,您在鄙人的家里所谓何事?”

    衙役上下打量他一番,眼里露出鄙夷的神色,面上冷若冰霜,声色俱厉道:“足下就是蒋求章?尔家走水了。吾等在这里找到了十几具尸体,尔去衙门一趟,县太爷传尔问话。”

    蒋求章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另外的两个衙役拖着走了出去。

    李管家连忙跟着走了出来,本想跟着一起,却被守在门外的两个男子拦住了。

    这两个男子正是李管家的儿子,李管家本想越过他们。结果却被他们二人伸手拦住,大儿子面色十分难看,埋怨道:“爹,蒋府都烧没了。您现在也不用当他家的管家,还跟着他干什么。现在整个城里谁不知道他做的这的破事,他蒋求章就是个道貌岸然,卖妻求荣的禽兽。”

    李管家欲言又止,二儿子也开口劝道:“就是呀,爹,之前那些您可以当作不知道。晓秀家里都怀疑儿子会不会做这种丧良心的事了,您要是再跟着他掺进去这事,儿子这个家还过不过了。”

    大儿子也连连点头,李管家看着两个儿子满脸反对的表情。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固执下去了,无奈叹了一口气。

    无力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继续掺和进去。两个儿子这才满脸喜色地回去,李管家闷闷不乐地回到家中。

    蹲在门口,手中拿着一根烟杆。时不时放到嘴中抽上一口再狠狠吐出,看着空气中飘散的烟雾。不禁红了眼眶,心想自己真是失败。

    做了半辈子蒋府管家,老爷做错事没有及时劝诫反而放纵他一错再错。老妻的两个孩子,也没有好好相处。不仅没有照顾好他们,还让他们受自己带累,自己真是没有脸下去见老妻了。

    而此时的蒋求章已经被两位衙役架着穿过仪门,来到了大堂之上。

    大堂两旁置仪仗,分立衙役。县令正身坐立在公案前,上置文房四宝、红头签(刑签)、绿头签(捕签)和惊堂木等。

    蒋求章被衙役带到公案前的两块跪石上,双膝跪在其上。

    县令垂眸注视着蒋求章,厉声问到:“堂下之人可是江南商贾蒋求章?”

    蒋求章额头死死抵在跪石上,结结巴巴回答道:“正…正是…正是小民。”

    江县令看了一眼桌案上的名册,继续问道:“尔可知昨晚尔家发生大火,有十几人葬身火海,而这十几人均是尔的妻妾。”

    蒋求章不敢抬起头看县令的神情,吞了一口唾沫继续答道:“小民,小民今儿才回来,不太…不太清楚。”

    江县令虎目微眯,冷哼一声,“不太清楚,好一个不太清楚。那尔干了些什么事情,应该知道个一清二楚吧!”

    用力挥手将桌上的名册扫到了蒋求章的身上,蒋求章哆哆嗦嗦地伸手拿起地上的名册翻看了起来。

    看着名单上的内容,他的脸瞬间变得如纸一般苍白。微微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江县令两眉如漆上挑如飞,一双目光射寒光,伸手把桌案上的红签扔到了他面前的地上,怒声喝到:“没话讲了吗!卖妻求荣按照吾朝历法,当杖行六十大板!立即拖下去行刑!”

    立在两旁的衙役立即将蒋求章拽去拖到凳子上趴下,开始拿着木板一下又一下地打在他的身上。

    他疼的死去活来,脸上的肌肉如同麻花一样拧作一团,眉头紧皱,脸色惨白,滴滴冷汗从额头上滴落。嘴里不停地发出惨痛的叫声,到了后面声音渐渐涣散,变得出气多进气少了。

    等到他被从板子上架起来放在地上时,身下留下的鲜血染红了整个板面。滴滴答答地顺着木板流到了地上,和他身下的一大滩血和不明液体融为一体。

    身旁的衙役掩鼻屏息,一脸嫌弃地看向蒋求章。江县令将手放在唇角轻咳一声,衙役们立刻表情变得严肃。

    看着已经恢复严肃庄重的公堂,江县令直视着堂下的蒋求章说道:“现已查明尔家失火是因为天气干燥,柴房里堆积的柴草发生了自燃。恰逢家仆们回家休息,这才酿成了如此悲剧。”

    看着蒋求章趴在地上,努力抬头想要说话的样子,县令不顾身旁华师爷的眼神宣布退堂。

    衙役们又将蒋求章架起拖出了县衙,也不管在拖拽的过程中会不会加重他的伤口。直接把他拖在离衙门较远的地方放下,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公堂中央,华师爷面露难色,犹豫地开口道:“大人,下官不明白。这蒋府失火明明是因为有人在房屋上泼洒了石漆,您为什么要骗那蒋求章呢?”

    江县令笑着看了一眼华师爷说道:“因为本官虽是朝廷命官,但也是一位父亲。本官就是要让天下人看看这卖妻求荣的下场有多么凄惨,让那些心思不正之人胆寒颤抖。”

    华师爷连连点头,有些为难开口道:“有位吴夫人想要安葬那些蒋府中的尸首,您看这事该怎么办呢?”

    江县令沉思了几分钟,继而答道:“就把安葬尸首的事情交给那个吴夫人吧,毕竟死者为大。”

    华师爷听闻立刻拱手行礼告辞,驾马前去吴梦渔所在的庄园。

    小剧场:

    李管家:老爷,老奴不能再陪着你了。望您保重,老奴退下了。

    已经被打的半死不活的蒋求章:不!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阿李!我不能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