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高考毕业的明明不是她，她却惆怅万分，好像她明天就要离开这个学校了一样。

    此刻，盛朝歌眼底情绪翻涌，她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从来都是一个感性的人。

    自从下午来上课，她就觉得整个学校萦绕着一种离别愁绪。她莫名难过，是难过有些可能再也见不到的学长学姐，还是难过自己即将进入的高三身份，她也不太清楚。

    楼泱也搞不明白小姐妹突如其来的感性，她咬着棒棒糖，安慰道：“过几天就好啦，来吃颗糖，甜一甜。”

    盛朝歌摇摇头，“我还是喜欢人多、热闹的学校。”

    “那好办，走，我们现在去直心湖逛一圈。”楼泱一拍手，就拉着她走。

    直心湖位于七中的初中部与高中部之间，楼泱和盛朝歌来到湖中心的凉亭，在石凳上坐下。一边的初中生非常活泼，课间他们的喧闹声很大，都能传到高中部；另一边则是高一，刚进高中不久的学弟学妹，也还是爱打闹的小屁孩儿。

    盛朝歌听着两边传来的嬉笑喧闹，在心底感激小姐妹的用意，心情也好了许多，和坐对面的楼泱相视而笑。凉亭里还有其他人，有三个女生在喂鱼，将面包捏碎撒进湖里，很快一群鱼游上水面，争抢面包屑翻起水花，溅出声响。不远处还有一只乌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正慢悠悠游过来。

    楼泱起了兴趣，走过去看鱼。一回头，发现盛朝歌在看她，楼泱捏捏鼻子，冲她做了个鬼脸。

    盛朝歌笑。

    高考完，盛宴和班上同学出门玩了十几天。看到他发的朋友圈，是一张合照，盛朝歌点进去看，盛宴和几个同学一块儿拍的。左湛，凌识和一个女同学站在前面，盛宴和另外两个女生站在后面。盛朝歌注意到，盛宴旁边的女生是她学姐，路玫。

    盛朝歌脑子里一串问号，盛宴怎么和她学姐扯一块儿去了？还好到可以一起去旅行？

    她就差把照片盯出个洞来，屏幕上，盛宴和路玫挨着，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凌识做了个搞怪的姿势，其他两个女生在比心，左湛则不知道在干什么，他没看镜头，低垂着眼，好似在状况外。

    “？？？”盛朝歌评论。

    盛宴没回她，左湛却评论：“？？？”

    盛朝歌是奇怪她哥和学姐，左湛则是问他怎么被拍成那个样子。而盛朝歌却以为左湛的三个问号是回复她的。

    盛朝歌又打了三个问号过去。

    左湛：“？？？？”

    盛朝歌：“？？？？？”

    左湛：“？？？？？？”

    于是，盛宴这条朋友圈下面出现了十几排问号。

    ……

    眼看问号越来越多，盛朝歌已经忘了自己最初发的问号是想问什么了。最后她表示自己玩不过他，她发：“幼稚鬼。”

    左湛回：“你。”

    盛朝歌：“我说你！”

    左湛：“是你。”

    盛朝歌：“是你啊啊啊啊啊！”

    左湛：“是你啊啊啊啊啊啊！”

    ……

    新一轮套娃开始，盛朝歌真的不想理他了，放了手机去上学。

    高考完的两周后就是期末考试，考完第二天，高二直接进入暑期补课。以往高二补课是要搬到高三教学楼的，省得开学再搬，但今年由于学校要翻新高三教学楼，盛朝歌他们就搬到了初中部。

    初中部的教室很宽敞，也凉快一些。补课二十天，分两次补完，中间放了一天假。老师先把期末试卷讲了，后面就继续一轮复习。

    二十天，其实还挺快，上个三周课就结束了，暑假正式开始。虽然之后还得上网课。

    暑假楼泱得回德国，看她爸爸和弟弟。自她转学，她五岁的弟弟天天哭，闹着要和姐姐一起来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