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入夜不开门
古河乡。
地处大燕帝国最北部!
此时,古河乡靠东边一户人家。
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葛衣少年躺在破旧木床上,眼神中透漏着迷茫,嗓子干涩,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
少年记得自己已经历了99次的轮回,每一世都在弱冠之年逝去,偏偏每次成年后,他都会记起每世最后的记忆!
没有家人,没交过女朋友,当然也没啥钱财!
每世待到弱冠后经历各种死亡,病死、意外、被误杀……
反正就是不得好死!
此间种种,这感觉怎么说呢?
两个字。
“麻了!”
五个字。
“人间不值得。”
多方打听之下,得知亡魂入奈河,就会永不超生,不会再有转世。
于是在第99次死亡后,他想到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依稀记得当时在孟婆茶铺的豪言壮语,
“古有武松十八碗烈酒过岗打老虎,今有小子十八碗茶汤过桥渡奈何!”
也许是那孟婆怜悯这弱小孤魂,还给少年的汤里加了料!也没管他要喝多少,大有敞开管够的架势!
少年连干了十八碗,有些酸爽,还有些醉意!
只是还未实施他的计划,那桥上一阵红毛阴风聚起,少年腿脚不稳之下,阴风直接将他掀翻,坠入奈河之中,之后……
“按理说不该再轮回转世了啊!可这又怎么回事?这算第一百世喽?”
“苏南风,这具身体的名字?这名?”
“嘶~”
心里思索着,可阵阵疼痛感袭来,宛如针刺一般,少年揉了揉太阳穴!
“算了,先不想了。”
许是孟婆汤喝的有些多,或者被奈河里虫蛇撕咬的厉害,想起的东西实在不多!
……
少年起身低头看看自身穿着,此世应该是古代了。
土了吧唧颜色的葛衣挂在身上直晃荡,身板很是瘦弱,胸口也有些发闷!
“嚯…”
这瘦弱的身体,纤细嫩白的手臂,胸口微微撑起,居然还有点胸肌!
以前的身体倒是壮一些的,可也没见有胸肌。
对自己现在的模样很有兴趣,看了看房间内的布置,物件不多,半身柜子上面放置了一面不知什么材质的镜子。
起身走到半身柜前,在旁边的铜盆里洗了洗脸,完事后朝着镜中看去。
镜中映出一个脸色有些苍白,头发被麻绳绑着,束起一个丸子头,大概十六七岁的少年!
长长的睫毛,一双丹凤眼,眼眸忧郁中似有星光流动。这如绝世水玉精雕细琢般的面容,说实在的经历过那么多次的轮回,也从未见过如此清冷又俊美的脸!
想着潘安,宋玉之流也不过如此了吧。
嗯,他现在对这张俊美的样貌万分满意。
“啧啧”
这得迷倒多少少女啊,实在混不下去了也可以去当赘婿,香车宝马都会有的!
摸了摸脸颊,脸上溢着愉悦,嘴角上扬着俊…美弧度,不太好的心情,总算有了一丝慰籍。
解开衣物。
“这什么鬼玩意?胸口怎么还围着白布,还这么紧,怪不得一直有些发闷!莫不是有伤在身?”
想着便顺手解开,随着白布落地,看着镜中自己的身子,瞪大了双眼,惊呆了~
半晌,脸上微微一热,本来有些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润,双手快速捂住鼻子,头向后一仰。
这可如何是好!
……
懵了很久。
苏南风清冷的俏脸上红霞还未退尽。
“怪不得取了这么个名…”颇有些欣赏的低头看了看身子,接受了现实,转又有些沮丧。
这下完蛋了,当赘婿崛起的路怕是走不通了,这叫什么事啊!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为什么别人穿越不是金手指就是系统,要么就是有权有钱,到我这里啥都没有,还穷的要死!”
“这玩意弄起来真是麻烦。”
叹了口气,开始整理衣物,围白布时有些手忙脚乱,她是真的好方!
弄了许久才穿戴好衣物的苏南风,坐在桌前喝着水,水沁入喉,嗓子也不再干涩。
……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平静,苏南风起身走到堂前。
眼神一转,蹲下在灶下摸了摸,纤手一撮,将灶灰在脸上脖子上涂抹。
做完这些之后,又回到镜前。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她满意的笑了笑想道。虽然不能完全遮盖住风华的面貌,但也比涂抹之前强很多了。
“是谁?”
再次回到堂前的苏南风定了定神,前世宅居的时候学会了伪声,也是圈内的大佬,提了提嗓,伪声问道!
这声音比较中性,清冷入心。
“南风,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慢,我是何平,赶紧开门,乡正要求全体到祠堂前有要紧事说。”
门外的人有些等的烦了,急声说道。
“是何平啊…你知道因为什么事吗?我有些不舒服,才眯了一会。”苏南风没有开门,还是想在问问。
“我就是个小小乡兵,哪里知道什么具体的事,不过听说别的乡兵说,昨晚死了两个人,还挺惨的…别问了,赶紧去吧,去晚了乡正可要发火的。”何平低声说了几句。
“死了两个人?”
苏南风心头一紧,这地方这么危险的嘛?第一天来就遇到死人。也不知道是他杀,还是自杀?
估计不是自然死亡了,要不然乡正也不会这么紧急的将所有人都召集起来。
“何平你等会,我跟你一起!”
正思索着,感觉何平要离开了,苏南风初到这里,两眼一抹黑,也不知道祠堂在哪啊,赶紧出声喊道。
说着打开房门,看到前方站着一个年龄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的精壮男子,腰上挂着一柄佩刀,身着一身简易半身皮甲。
“你可真磨蹭,跟娘们一样,快走吧!…不过你这脸什么时候能干净点,天天灰不溜秋的。”何平翻了下白眼,看着眼前的人说道。
“你才是娘们…赶紧走吧,你不说乡正都急了嘛。”苏南风嘴角一抽,岔开话头,心里想道:“你以为我想这样,我要跟你一样,何必如此。”
话到此处,何平也有点慌,他们教头和乡正严肃起来还是很可怕的!
又陆续叫了些人,就急匆匆的赶去祠堂。
这过程中,苏南风发现乡里也不算小,很多房子都是空着的,许多甚至院里长满了草,问过何平才知道,这些空房的主人都已经不在了!
这让她有些无语,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死个人这么容易的嘛!
苏南风忽然有了紧迫感,自己必须要想办法保住这条小命,生存下去!
……
祠堂很大,古朴庄严。
前方有一片空地,空地上已经陆续来了许多乡民,基本都身穿麻衣、葛衣,三三两两的说着话,多数面色沉沉,苏南风站在人群中,感觉有些压抑。
祠堂前坐着两人,后面有十来个佩刀乡兵站立。
左侧坐着一位长须,身着乌衣,气质穿着明显比乡民要好不少,此人该是何平说的乡正了。
右侧一人面带刚须,一道刀疤竖在右眉,腰带佩刀,着全身甲,魁梧凶悍,看着就是上过战场的老兵。
“好了,都静一静!…今天把大家叫来,是因为昨晚我们两位乡民遇害了!”看着人来的差不多了,刀疤脸起身说道。
“大家都知道规矩,入夜点灯,无论何事,切不可开房门外出…目前尚且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
“但是有一点,这两人家中房门是打开的,我要告诉你们,规矩就是要遵守的,否则他们二人就是下场!”刀疤脸说着一把将盖在死者身上的葛布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