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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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他不正常!

    杨广财拖他去诊所。

    看病的时候,医生说看不出什么毛病。

    中医,就谈诊脉来说,陈怀义是劳累过度,身体其他方面没问题。

    但人家建议他去城里的大医院看看,最好是拍个片子。

    想来,还是算了,他信中医。

    没有大问题,还去看病,钱烧的慌么,本来就没几个存款。

    从镇上回到村里的时候,陈怀义莫名就感觉好多了,肌肉不那么僵化了,腿和膀子都可以动,也能弯曲。

    可他很渴,想喝水,嘴巴干燥的要命。

    嘴唇的皮都裂开了。

    “怀义啊,我送你到家门口。”

    可陈怀义在村口就下了摩托车,因为这里有一口井,靠近教堂。

    他提了一桶水上来,稍显吃力。

    吃力的是胳膊和腰的弯曲,至于这桶水,在他手里好像就是个泡沫,提上来时,一点都不费力。

    直接提桶,往嘴里倒!

    “唔……唔……”

    水咕嘟咕嘟的直灌下去,已经下去半桶了,比牛喝水还厉害。

    几乎不带洒出来的。

    杨广财眼睛都失神了:“你喝水这么个喝法,水不烧开不能喝,生水有寄生虫,肚子喝坏了。”

    满满的一整桶水,全都喝下去了,整个人精神焕发。

    “好多了!舒服!痛快!”

    怕什么寄生虫,小时候渴了,连河里的水都照喝不误。

    年轻人无所谓。

    喝完了,他才注意到这桶水有多大分量,这桶能装二十斤水。

    胃有那么大么?

    但他只觉得很轻松,而后……

    咦?!

    膀子不硬了!

    还有腿!

    手指头也是!

    一丁点的机械感和紧绷感都没有了。

    在镇上没有挂水,连药都没有开,就是喝了两杯水,接着是这桶水……

    难道是水的原因!

    水松弛了他的肌肉?

    他将衬衫拉了起来,看见腹部仅有的那点赘肉,现在变成了肌肉。

    不明显,可是用手去触碰,能有肌肉块。

    自己蠕动腹部的话,也可以感觉的到。

    “广财叔!你看我身上,有啥变化么?”

    杨广财没有注意过他的身材:“看不出来嘛,你这个喝水喝的也太多了,一桶水啊,二十斤下去了,你不胀啊?”

    值得怀疑,这桶水都够一个小孩洗澡用了。

    “叔,我舒服多了,来,抽烟。”

    他递过去一根黄果树。

    杨广财:“我家里还有事呢,我先回去了,我婆娘腰不好,我给她拔个罐子。你要有事就找我噢!”

    “嗯,麻烦你了!晚上到我家来喝酒!我到陈国年家打点肉!”

    “你可拉倒吧,你家猪才死,亏死了,还吃肉呢,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那我过去。”

    “不用!我到你家去,带到你家去烧。”

    也行。

    他们两个人,经常你来我往的,已经不计较虚礼了。

    这会儿,陈怀义没回家,走路当散步,感觉一下身体是不是真的好转了,他想去陈兆宽家里看看。

    因为杨广财说的,他疯了,他的‘眼睛’不正常。

    陈兆宽住在河对面,在村口石桥的西边,教堂往西再走三个房子就是。

    这里没院子,没篱笆,完全的敞开式。

    大门也开着。

    屋内有说话的声音,乌鲁鲁的。

    “兆!——”

    算了,别喊了。

    他进门,在东屋的床上看到了陈兆宽。

    一家一户一个人,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人这个样子,不是等死么。

    陈兆宽嘴边流着哈喇子,右眼像球一样在肉眶里翻滚,左眼直勾勾顶着屋顶。

    老杨没有说谎,一点都不带浮夸的,真是这样。

    看的……

    令人心悸。

    他的嘴,吧嗒吧嗒的,一开一合。

    幅度不大,却给人想到了鱼在案板上,被刀剐鱼鳞那种状态。

    【喔喔喔……啊喔喔喔……母啊,啊卟啊……啊喔、啊唔唔唔唔……】

    如果他是个婴孩,陈怀义就不奇怪了。

    可他是个……

    唉!

    村里人都疯子疯子的叫他,现在看来,真成疯子了。

    还是个失去自理能力的疯子。

    “兆宽,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的。”

    哦对,是那头猪。

    他吃了猪肉,所以这个样子了。

    不过这只是一种猜测,没有去过医院,就查不出病因,也可能是染上了其他的怪病。

    他去口袋摸香烟盒,手上黏糊糊的!

    昨天那种黏糊糊的东西,现在又出现了,不是汗水,绝对——绝对不是汗水!

    滑滑的,如同摸在泥鳅的身上一般。

    嗯?

    不对。

    陈兆宽的喉结……没了!

    这家伙的喉结很大的,现在是平的,女人的喉咙才是平的!

    喉结去哪儿了?

    陈怀义靠近,手伸过去,触了触。

    【啊咦!~!——喔喔喔!啊咦哦哦!!——喔哦啊唔唔唔……】

    陈兆宽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上身前倾,狠狠的瞪着这边,右眼转的快了。

    加快了!

    很快——很快!

    “额!”

    陈怀义的脸全麻了,浑身触电。

    他后脚跟一崴到了砖头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个眼珠子转的——

    它还在转,不停的转……

    陈兆宽望着这边,左眼凸的厉害,恶狠狠的瞪视着床边。

    一激灵,身上又一阵过电!

    毛孔全部竖起!

    “陈……兆……”

    陈兆宽的脖子抽了一下,往左边狠狠一崴,又瘫在了床上。

    脑袋是搁在床板上的,歪斜下来。

    【额额……喔喔喔喔……耶喔喔……】

    一直这样,停不下来了。

    半分钟后,陈怀义才爬起来,手足麻的厉害,他全身都湿了,身上贴着衣服,相互磨蹭,水叽叽地、光滑滑地。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了,心跳成了打鼓。

    咚!咚!咚!咚!咚!

    跨过房门槛,走到外头,两手发颤。

    吓人,很吓人。

    要说这是一种病,打从娘胎里出来,他就没这个印象。

    【呜呜!——啊唔唔唔……】

    声音大了。

    然后……

    【嗒!】

    迅捷、短寸、有力的声音。

    是某种东西顶在了墙壁上。

    【嗷唔……啊!——】

    【哒!】

    回去看看?

    不行,腿软了,挪不动。

    陈怀义坐在了门廊的水泥地上,两个拳头握的紧紧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会这样!

    是石头。

    石头!

    猪圈里的那个石头!

    石头里头的寄生虫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