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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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神使

    画面一转,一座巍峨的庄严的纯白色教堂呈现在几人面前,门口有两列士兵站岗,李善跟着两个女人就要进去,一回头却发现露莎和背着男孩的莘梓言停在了门口。

    “你们不进来吗?”李善疑惑的看着他们。

    “这里是...你不知道这是哪儿吗?”莘梓言露出为难的神色。

    “不想进来就算了,我们自己把人抬进来。”先前年轻的女孩儿突然失去了笑容,似乎对露莎和莘梓言的行为颇有怨气。

    “你不是说你们是医院的人吗?”莘梓言质问。

    “我们这里不光是教堂,很可能也是全城最好的医院。”年轻的女孩儿没好气地回答,“比你们这里的破医院好多了。”

    “算了,算了,救人要紧。”莘梓言也跟着几人进来,露莎想拉住莘梓言又觉得不合适,只好也跟着进来。

    教堂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金黄色的雕像,雕像一只手抱着书,一只手拿着天枰,眼睛一只与躯体一样是金黄色的,另一只却使用了蓝宝石点缀,还有雕像的皇冠,结构看起来十分复杂,上面还镶嵌了许多不同颜色的宝石。凑近仔细看,雕像右手食指上还戴着一枚戒指,看起来十分精致。绕到后面,雕像的背上还背着一把剑,剑柄和剑鞘十分光滑,没有纹路。

    “把他放哪儿?”莘梓言话音未落,几个同样身穿制服的女人从教堂内部走了出来。

    她们的制服颜色显然要比先前两人的制服颜色暗一些,制服上也多了些图案,或许开始遇到的两人职位可能更高一些。

    “这边,这边。”一群人一起领着李善几人到了教堂后面,没想到教堂后面是一个很大的广场,广场边上靠近教堂的地方是几栋大楼,稍远一点就是大面积的空地,还等待着继续建造。

    把人都领进其中一栋楼里,上了二楼,直接送进了里楼梯口最近的一间病房,其它的病房里也是空空如也,整栋楼里除了几人的声音再没有其它的动静。

    把受伤的男孩儿扶到病床上躺好,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穿着制服的女人,十几个穿着制服的女人和三人一起围在男孩儿的病床前。

    李善很好奇,难道她们都没有别的事吗?又不好意思开口问,看看莘梓言和露莎。他们好像觉得这样的事很正常。

    “小安,你带三个人去门口守着,说不定等会儿会有伤者送来,小惠,你留在这里照顾他,等他醒了有什么需要尽量满足一下,其他人跟我们一起,找几辆车,去广场上看看还有没有受伤的人。”成熟的女人安排好任务,却没有人动起来。

    “真的会有人被送过来吗?”叫小安的女人问道。

    “我一个人照顾他吗?万一他醒来伤害我怎么办?”叫小惠的女人也着急的叫了起来。

    “冷晴姐,我们出去救人,那要跟你们一样把教会的标志摘掉吗?如果不摘他们伤害我们怎么办?如果摘掉,把他们带回来的时候他们不愿意进来又怎么办?”一个女人阴阳怪气的问道,让人很不舒服,可她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意思。

    李善这才发现,原来一开始遇到的两个女人制服上没有那些独特的标志,似乎是被特意撕下来了。

    一个又一个问题接踵而至,搞得冷晴头都要大了。

    “那……小安,你去问问门口的士兵愿不愿意帮我们,毕竟我们是要去救人……”

    “我早问过了,他们只负责在这里站岗,不会跟我们去任何地方的。”

    “那……那干脆就算了吧。”冷晴看到众人的态度,也放弃了挣扎。

    李善在一旁听的糊涂了,“你们不去救人了吗?你们不是开医院的吗?我看这里的病房好像都没什么人,就算是为了赚钱,你们也应该救几个受伤的人吧?如果不方便去的话,我们三个去找几辆车,带一些人回来……”

    “李善!”莘梓言示意他别说话。

    一屋子女人也在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李善。

    “为什么啊……”李善还是不能理解,明明一直跟露莎和莘梓言呆在一起,但好像只有自己弄不清状况。

    “你的手受伤了吧,我带你去包扎一下吧。”在广场上认识的年轻女孩儿,拉住李善,带他出了病房。

    “我也带你们在这里转转吧,趁他们还在包扎的时候。”冷晴尽量露出标准的微笑,也对莘梓言和露莎说道。

    先到了刚进门的地方,“这里是教堂最重要的地方,信徒们共同遇到的问题将在这里得到解决。

    这个雕像,就是我们信仰的神明,他没有名字,因为他会幻化成任何人的样子,藏在人群中,观察他的教徒们的所作所为。

    所以对我们来说,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我们的神明,我们也必须用最好的态度去对待每一个人。”冷晴像一个礼仪小姐一样,为莘梓言和露莎做介绍。

    “我总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雕像应该有印象才对。”莘梓言努力的回想自己去过的每一个教堂。

    “我也感觉在哪儿见过。”露莎附和。

    “如果你们之前没去过别的国家的话,这大概率是你们第一次见到,就算见过大概也只是小型的纪念品之类的,或者在书上见过。这是只有我们神使信奉的的神明,这座教堂也是这个国家的第一所神使的教堂。”

    “也许是课本上见过,我们最近学到了有关神使的部分……”莘梓言努力回忆着。

    “你知道雕像上这些装饰的含义吗?书本象征着对知识的渴求,天秤象征着对公平的向往,蓝色的眼球象征着对真相的追寻,还有那个王冠,它是由上万名工匠一起打造后挑选出来的,象征着权利由人民赋予,当然不是我们现在看到的王冠,它只是一个仿品,最重要的是背后那把剑,它是未经打磨过的,象征着人们对永久的和平的期盼。”

    “可是我肯定见过…”莘梓言不想承认,这个本该让他厌恶的东西竟然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药房内,先前年轻的女孩正温柔的将李善的手小心的包扎起来。

    “对不起,弄疼你了吧,我以为你是他的朋友才…”女孩说话细声细气的,还将他被包扎好的手捧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吹气,也不知道吹气有什么用,但是至少样子看起来是温柔极了。

    李善羞红了脸,不管手上疼不疼,心里是一点也不疼了。“没、没关系,应该的。”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温雨,我姐姐叫冷晴。”温雨两只手仍抓着李善受伤的手,脸上带着醉人的笑意,脸蛋儿上飘着淡淡红晕。

    “我叫李善。”李善已经不敢直视女孩儿。

    “我们到这儿时间不久,都没有新认识什么人,这里的人对我们的态度也都怪怪的,像你这样愿意跟我们正常交流的都很少,你可能不会明白,你愿意这样和我正常聊天我有多开心呢。”温雨露出哀伤的神情。

    “如果你们愿意主动去救人,他们肯定也会感激你们的,就算是为了挣钱,他们也没有讨厌你们的理由,毕竟你们救了他们的命……”李善还在执着。

    “你不知道我们是谁吗?”女孩儿好奇的问道。

    “啊?我……应该知道吗?”

    “你知道神使教会吗?”

    “你们是……”李善恍然大悟,原来她们就是让同学们憎恨的神使教会,也明白了她们救人为什么要顾忌那么多,或许很多人根本不想被她们救。

    “你的反应真是迟钝呢。”看到李善的反应,温雨感到很失望。

    “我以为……你们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你以为我们应该是什么样子?一群癫狂的迷信的疯子吗?还是打着传教的幌子到处拐卖人口的变态?”

    “迷信?你不相信世界上有神吗?你们不就是干这个的吗?”李善一直以为这个词是教徒们最讨厌的。

    “我又不是白痴,怎么会相信这种东西?我加入教会也只是因为他们在找医生罢了,我也想到处转转,教会也只是个形式而已,我们这里几乎没有人信神啦鬼啦什么的。”

    “那你们现在传教的目的是什么?”

    “很多原因啦,我也不能完全明白,最重要的是让这片大陆上到处都有我们的人,以确保黑暗魔法不会在这片土地上再次重生。除此之外就是到处帮助那些穷苦的人们,提供免费的教育和医疗,就像我现在做的事。”温雨甜甜的笑着,搞得李善很不自在。

    “可是……我听他们说,在我们和涅斯塔帝国进行战争的过程中,你们给他们提供了大量的援助,导致我们死了很多人……”李善想起剑术训练场上,老师找来的军人给他们讲的故事。

    “我们提供的主要是食物,衣物和药品,根本上还是为了帮助在战争中生活被严重影响的难民。

    我们又无法直接投入到战争中,只能通过那些军队来发放物资,可是军队当然要自己先够用才能发给难民们,所以就发放了很多,看起来像援助军队一样。

    那些物资会发放给两国的所有难民,并不会偏向任何一方,如果那时候你们也接受了我们的传教,我们肯定也会给你们提供物资。”温雨搬着椅子和李善靠得很近,想好好的讲给他听。

    “可是……我听说的是他们有很多你们提供得先进武器……”

    “那些不是我们提供的,只是有时候他们会卖掉我们给他们提供得物资去购买武器,但那都是个别现象,我们也不能因为他们这种行为就停止援助,那样最后受苦的还是那些难民。”

    “真的吗?我听说我们接受了你们的传教后,你们撤销了对他们的援助,也没有听说你们援助我们……”

    “那是因为我们强烈希望涅斯塔帝国主动停止战争,他们并没有考虑我们的建议,我们的援助也已经到达了相当的分量,所以就直接停止援助了,对你们的援助还没来得及开始,战争就结束了,幸好你们赢了。”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李善迟疑了。

    “当然,如果真的像你们流传的那样,怎么还会有军队来保护我们,难道还能是防着我们吗?

    虽然我们今天没有选择去救人,那是因为我们也是人,我们也会害怕,我们认为自己的生命也同样重要。

    我们今天救回来了一个人,他只是第一个,你们三个也来过这里了,我相信你们也明白了我们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你也看到了,为了不让你们感受到威胁,我们现在派来的几乎都是医生,甚至都是女性,如果你还不相信我们,就等等看吧,时间会证明一切的。”温雨紧紧的抓住了李善的手,死死的盯住他的眼睛。

    李善也看着温雨的眼睛,慢慢沦陷了。

    虽然李善仍对她们抱有一丝怀疑,但还是仍不住去思考那种可能性,她们是好人的可能性,神使教会也许没那么坏的可能性。

    “咳,咳。”露莎在药房的门口黑着脸故意咳嗽了两声,惊醒了靠得很近的两人。

    两人红着脸快速分开,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莘梓言一脸坏笑,“你们在这里偷偷干嘛呢?”

    不等李善回答,露莎冷冷的冲李善说道:“要走了,快点。”

    善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异常,对温雨说道:“我走了,以后再见,如果有机会的话。”

    温雨露出遗憾的神情。“那你们记得来看伤者,你们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