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儒道世界开启思想启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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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推断

    根据推衍者能力和推衍结果的不同,铜镜的反馈可以有很多种。

    其中,铜镜碎裂是最为严重的。

    它不仅意味着推衍对象的实力远远超过了推衍者。

    同时更说明,组成推衍对象的灵智根源,以推衍者的实力,是没有任何认知的可能的。

    其差距之悬殊,如同二维生物撞上了三维生物。

    孔跃马颤抖着声音,向被师弟们架着下坛的魁星道人问道:

    “道长,你、你都推出了什么?”

    魁星道人指了指坛上的铜镜,咳出一口鲜血:

    “天机不可泄。奉祠君如果硬要知道,就看看铜镜吧。”

    一名小道士将铜镜小心翼翼地拾起,递到了孔跃马手上。

    孔跃马接过沉甸甸的铜镜,心里十分纠结。

    毕竟,就连魁星道人这样深谙此道者,都受到了如此重创。

    犹豫再三,孔跃马还是耐不住性子,到底想看个究竟。

    于是将铜镜放在眼前。

    一行行他完全没有见过的语词组合映入眼帘:

    郑玄郑康成王肃王子雍;

    汉斯格奥尔格伽达默尔保罗利科洪汉鼎……

    还有一行如鬼画符一般,更加稀奇古怪的:

    HansGeorgGadamerPaulRicoeur……

    孔跃马看得是匪夷所思,一头雾水:

    “喂,你们这个镜子是不是出毛病了?”

    诸弟子忙着照顾魁星道人,没有一个道士回应他。

    “我呸!故弄玄虚。”

    孔跃马啐了一口,放下铜镜,起身就走。

    忽然,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浑身每一寸肌肤都好像被重锤击打。

    然后便“咕咚”一声,倒在地上。

    ……

    杨府,主卧。

    罗帐灯昏。

    唐沛雪端坐灯前,叠起眉峰:

    “奉祠君可能出事了。”

    杨尘奇道:

    “你怎么知道?你们还有心灵感应不成?”

    “心灵感应?我应该没有那等神通。只是我从小时候起,对接触时日已久之人,就会有一种天生的感知能力……我也说不清是怎么来的,也说不清是好是坏……”

    杨尘点点头,若有所思:

    “这三年来,若是奉祠君待你不薄,我辈定当以德相报。”

    “您说奉祠君吗?”唐沛雪认真地道,“我确实很感谢他对我的帮助。可这人外表儒雅翩翩、一表人才,其实呀,野心勃勃,居心叵测!”

    “哦?何以见得呢?”

    “比如这三年来,我虽被他奉为圣女,但其实各种辩经论道都是在他的安排之下。就连这次造访平川,也是我千方百计争取来的……唉,我也不知道,他是打的什么主意。”

    杨尘点点头。

    他的社会经验远比唐沛雪丰富得多。

    这种套路,他确实太熟悉了。

    先在民间选取天生丽质的胚子,然后用各式各样的资源将她培养成一位才貌双全的佳人,并且千方百计地塑造出一个凛然不可侵犯的圣女形象。

    让这名女子成为许多男性眼中标准的女神人物,成为男人心中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梦中情人。

    最后只要等待时机成熟,将这名女性当作商品一样送予达官显贵,自然能换取相当丰厚的政治经济资源。

    说不定还能直接拥有一段美妙前程。

    对于做这种买卖的人,蓝星有一个更通俗的称呼:

    拉皮条。

    想到这里,结合唐沛雪在十五岁那年立下的“及笄五载,同辈不败”的誓言,杨尘问道:

    “这么说,奉祠君应该给你在近一两年安排了一场不得不去的论道。这个人一定是你的同辈,而且,应当是一位来头不小的人。”

    唐沛雪奇道:

    “公子怎么知道?奉祠君确实早就跟我说,为了保住我圣女的名号,必须要与风阳侯之子来一场辩经论道。嗯……让我算算日子,好像就在下个月!”

    杨尘肚里暗暗好笑:

    你们古人这点小技俩,都是现代人玩剩下的罢了。

    不过奉祠君既然有这等心思,就算不是野心勃勃,居心叵测肯定也没跑了。

    杨尘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靠在床头,双手叠放于胸前,继续梳理近一年来的事件。

    一年前,杨家遇到的那场大难,他连起因、经过、凶手都忘得一干二净。

    可某些极想忘掉的血腥细节,却又总记得无比清晰。

    显然,自己记忆的重要部分缺失了。

    在这个世界,记忆出现模糊、空白,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有超出认知范围的因素作祟。

    例如杨尘与唐沛雪的辩经论道。

    因为用上了现代阐释学的思路,所以包括唐沛雪、梁鸿在内的论道堂中几乎所有人,日后回忆起这段论辩时,都会十分模糊。

    若是这种情况,那便代表出手之人实力非同小可。

    远远超过了寻常的六品、五品高手。

    修为很可能在四品之上。

    二是有帝王家臣,儒师级别的读书人,从中作梗。

    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在这片天地抹去了相关记忆。

    这无疑是更为可怕的推测。

    在主使布下的棋子中,杨唯平经他冷不丁地一诈,已然露了馅。

    而唐沛雪对奉祠君的回忆,又间接说明了存在一个奉祠君也惹不起的人物的事实。

    从利益关系考虑,杨尘最初便怀疑到了张家头上。

    可张家确实是最近才崭露头角的。

    从胡管家自张家仆役带回的消息看来,张氏商行最初接替杨家的商业活动时,几乎全无准备,根本吃不下杨家商会庞大的吞吐量。

    间接佐证了张家仅仅扮演了一个落井下石的角色,并不是劫难的预谋者。

    这无疑令这起劫难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算了算了……

    如今之计,还当先广泛阅经,提升自己的修为,才有进一步探查真相的资格。

    想着想着,困意袭来。

    杨尘逐渐,看着唐沛雪绝美的侧颜,与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山丘,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

    第一缕阳光撩拨着杨尘俊美的五官。

    杨尘从睡梦中醒来。

    感觉身体上怪怪的。

    嗯……我曹?

    我身子上好像压着条腿?

    哦,一定是梦……

    “??!”

    杨尘猛地一惊。睡意一扫而空。

    他瞪大眼睛,使劲揉了揉。

    眼前是一名肤若凝脂、秀发披肩的绝色少女。

    睡得极为香甜。

    樱桃小口一张一合,隐隐能看到一排排整齐干净的白牙。

    “唐、唐、唐沛雪,你怎么在我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