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十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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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个御剑术

    “少爷,你在看什么?”

    “我想把御剑术先学会了。”瀛洲看着崖间的云雾道。

    禁令一解除,瀛洲和若儿就搬到了山腰茅庐,除了住处偏僻简陋了一些,别的倒是没有什么。可能是由于身份的原因,即便是住到这里,每日还是有人将膳食送过来。瀛洲也大致了解了一下,二师兄的包子并不是每日都有,数量也是有定额的。

    知道瀛洲身份的人,在瀛洲搬过来后都来看过一番,当然,其实也就两个师兄一个师姐。

    大师兄说可以帮瀛洲开出一片菜园,种菜种草都行,但是瀛洲看了看院子周围的杂草和树荫,婉拒了。

    二师兄没有带来他喜爱的包子,而是送了两个侍女,若儿直接表示少爷不习惯太多人伺候,也拒绝了。

    三师姐补上了她的见面礼,一把清溦上境仙剑,瀛洲收下了,顺便讨论了一番剑法。

    在所有人都离开后瀛洲便在崖畔驻足良久,若儿不明所以,但也不担心,少爷不是想不开的人,她只是好奇。

    瀛洲其实还在想那贼人的目的,他坚信那贼人一定是在找什么,但是白若仙和那么多弟子都无功而返,让他不禁也有些动摇。思来想去,或许从贼人的角度去看才能有所发现。

    想到就去做,瀛洲立即开始练习御剑术。他没有打算去向师祖师叔们请教,因为不需要,他自小就生长在洞天福地,耳濡目染,完全知道该怎么修炼。再说了,他的龟甲里还有万卷藏书,其中关于御剑术的也有不少。

    于是……若儿躲进了屋里。她见不得瀛洲摔得鼻青脸肿的样子,少爷也见不得她见到少爷不好的样子,她又想笑又是心疼,弄得她好生难受。但她知道瀛洲的脾气,也阻止不了,索性不去管不去问了。只是每一次惨叫传来之时,她总要偷摸去瞥上一眼,她好怕少爷有个三长两短,这里不是瀛洲岛,摔坏了没有人心疼的,除了她。

    “少爷,你疼么?”夜晚若儿借着烛火给瀛洲上药,见到瀛洲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由得心疼落泪。

    瀛洲见不得若儿哭,急忙给若儿擦眼泪并安慰道:“有点疼,但也只是有点疼。”

    “那你……明日小心点吧。”若儿实在说不出让瀛洲放弃的话。

    “说起来,这世间还真有天才!”瀛洲无端感慨了一句。

    若儿以为瀛洲在自夸,便没有理睬,但是其实瀛洲真不是在说他自己。

    瀛洲想起了当年的一段情景,是他小时候,约摸七八岁的样子,父母带着他去参加一个仙门一个小女孩的周岁宴,当时还有个小男孩,比他还小,在众人面前表演了一段御剑术,赢得满堂喝彩,他当时心不在修炼,根本不以为意,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小男孩当真是天赋卓绝。

    “他才那么小,他还那么好!”瀛洲心里越想越酸。自己这么大了,练个御剑术练了一下午连剑都没爬上去过,现在也就是做到以气御剑的程度,还不稳定,这得猴年马月才能学会。

    瀛洲在沮丧了一番后便不再纠结,他想得开,不和别人比就行了。他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一方夜空,几点疏星,林下蝉鸣——好吧,没有蝉鸣,只有虫儿飞。

    今夜无月,应当安眠。

    “若儿,熄灯。”

    “是。”

    第二天一早瀛洲便拉着若儿对着朝阳开始修炼,直到日上三竿方休。随后瀛洲便撇下若儿去练御剑术了,若儿见此,便识趣地躲开了。偶尔会见到瀛洲坐在那里,嘴里还念叨力度呀、灵力呀、平衡呀,等等。

    这样的情况一连持续了三天,瀛洲终于练成了。是的,练成了!若儿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虽说是练成了,但是瀛洲依旧把控不稳,偶有惊险发生,但终归是没有意外。

    若儿看着站在飞剑上的瀛洲,鼓掌喝彩,眼中含泪,但又满是放松。

    瀛洲小心翼翼地驱使着脚下的飞剑,他并不熟练,他只是学会了而已。飞剑在他谨慎的操作下,离地三尺,缓缓地在空中移动,速度比若儿走路还要慢上两分。

    这是瀛洲第一次凭自己的能力站在飞剑上,以往都是别人带着他飞,一股成就感充斥在瀛洲心里,但是他并没有特别开心,因为带着他飞的那些人都见证不了这一刻。

    若儿看着瀛洲驱使着飞剑缓缓地飞向了崖边,放在肚子里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她绞着自己的衣角,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崖间的景物瀛洲已看过许多次,但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角度看,虽然也就比平时高了三尺,但是在他眼中仿佛一切都是全新的。他此时很想对着对面的山崖大吼一声,但是没有,也许是怕惊着那些飞鸟吧。

    瀛洲跳下剑来,稳稳地落在悬崖边,随之落下的还有若儿的心。他收了剑,向若儿道:“今日不练了。”

    “是,少爷。”若儿如释重负,欢欣雀跃。

    “明日再练,我要带你一起飞。”瀛洲郑重地承诺道。

    “是,少爷。”若儿如坠冰窟,不见悲喜。

    夜幕下,两间茅屋,一盏烛火,主仆二人坐而论道。此时此刻,这一幕在若儿心中温馨极了。虽然只是她在请教瀛洲,但是这是少爷先来教她的。即便大多数问题少爷也解答不了,她的心中也高兴得很。来到昆仑的今天,她终于突破到了元泱中境,终于和昆仑山那些七八岁的孩子一样了。

    瀛洲也突破到了元泱上境,他并不像若儿那么开心,毕竟他已经修炼不短时日了,在他看来这是日积月累的必然结果,这等速度在他心中其实是不够的。不过也还好,毕竟突破了,他使御剑术就能更得心应手一点了。

    唯一尴尬的是若儿提出的大多数问题,他不会,或者说一知半解,所以他干脆不答。如果是别人,他可能会敷衍两句,但面前的人是若儿,他一句敷衍的话都不会说。

    “今日到此吧,明天我去求教师祖再回来教你。”瀛洲道。

    “嗯。若儿记下了。”若儿应道。

    一夜无话,第二日瀛洲从师祖那里回来,还带了一个消息,说是人间某座城外出现了妖兽,伤人众多,要派弟子前去降服。消息既然让瀛洲听了,言中之意自是明了。

    “那危险吗?”若儿一想到也许要有些时日见不到少爷,有些怅然若失。

    “应当不危险,似乎是白师姐带队。”瀛洲道。

    “白若仙?”若儿有些疑惑。

    “是啊,我也挺疑惑的,按理说这等小事不需要她出马才对。”瀛洲道,“而且我们天墟峰也不负责斩妖除魔的事。”

    “那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若儿有些担忧。

    “应该不会,这事是师祖亲口说的。”瀛洲即便也有疑惑,但是师祖也没有透露太多,所以他也就不去深究了。

    “别想了,来,昨日你问的那些问题,我有答案了,我教你啊。”瀛洲拉着还在纠结的若儿进了屋里。

    “那少爷什么时候去啊?”

    “估计还得两日吧,去的弟子应该不少——好了,别担心了。”

    ……

    这两日若儿替瀛洲准备了一下行囊,其实也没怎么准备,瀛洲有龟甲,能装不少东西,只是她放心不下,一定要事事过目几遍才行。

    瀛洲一个人坐在茅草亭子里,没有阻止若儿,任由她忙活,说起来这似乎是他和若儿这么多年第一次分开,确实有些不习惯。但是这是他和若儿必须要经历的事,以后这样的事应该不少,所以必须要适应。

    瀛洲看着已经熟悉的风景,感受着已经熟悉的风,尽量想着陌生的未知的事情。他祭出了飞剑,然后站了上去,随后便飞向了崖间。虽然他运用御剑术已经轻车熟路,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御剑飞出悬崖。他的御剑术没有那么高深,他也没有目的,于是就顺着崖间的风缓缓地飞行着。

    透过零散的雾气,可以看见山涧底的溪流,因为他在高处,溪流呈现深邃的黑色,但是溪流倒映着天空,看上去只觉得是白亮的。崖间有许多飞鸟,似乎是见惯了瀛洲这样的“同类”,所以并不惊怕。瀛洲还没有见过仙鹤,似乎天墟峰这边没有。

    趁兴而出,随风而流。瀛洲渐渐的隐没在云雾之中,待到他回头时,崖边的亭子已经若隐若现了。他想回去,但想着这里是昆仑,便决定再继续飘一会儿。于是,他运起御剑术,往云雾深处去。

    站得高,看得远,这话不假。瀛洲一路飞来,能看到许多洞府,有的泛着光,应当是有弟子在修炼开了结界;有的空无一人,不知是没有主人还是主人不在。

    瀛洲想起了那个贼人,但是他从这个角度看去,只觉得各处都很正常,不可能有什么宝物会藏在这些地方,这里连昆仑的核心区都算不上。

    天墟峰位于昆仑山南部,是天墟城的核心,但不是昆仑山的核心。昆仑的宝物都藏在玉京城玄圃台等地方,这里是没有的。

    看着四周的景致,这里似乎已经不是天墟峰了。就在瀛洲觉得兴致消弭之时,胸口忽然传来一阵温热,他顿时大惊,因为温热的源头,是那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