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当年独醒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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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不懂爱情这东西(4)

    这个假期似乎是忙碌的,但是暑假快结束的时候,回顾一下,自己好像任何值得铭记的事情都没有发生。我想,人生大部分都会是这个样子,身在其中的时候忙忙碌碌,回头再看又没有多少值得铭记的时刻。我们站在上帝视角看自己的人生犹如看自己趴在地上看田间的蚂蚁,一只只的都很忙的样子,但是我们知道它们做的大部分都是无用功,除非是蚁群中有一只蚂蚁找到了食物,其它蚂蚁才跟随过去,蚁生才变得有意义。我们中的绝大多数人注定是会度过碌碌无为的人生。

    这是个炎热的夏天,我在电视上看着关于抗洪的报道,满头长发的我也是会跟着激动起来。那些可歌可泣的场面,在我内心只能有一丝丝久违的微澜。对我来说,如果我在现场,可能心情会好一些,因为死亡的感觉在当时对我来说似乎没那么恐怖。印象最为深刻的电视画面,就是长者在满是泥浆的临时大堤上,手举着小喇叭,用已经撕裂的嗓音高喊着鼓舞士气的话,带着浓重的口音的发言中让人记忆深刻的就是“坚持!坚持!再坚持!”。他也坐着铁皮小船视察洪水肆虐过的泥泞大地。我从未看过这样的场面,突然觉得每个人都过的不容易,即使国家领导人也一样。那个时候,我突然觉得国家由一个概念开始逐渐变成一个具体的形象,我逐渐开始明白世界上不只有校园里面学习、好玩的游戏、漂亮的女生等等,开始把目光放到了社会上。

    直到快开学的时候,我还在纠结是不是去看看李红棉和李小娟。在犹豫中暑假如我期盼的匆匆结束了。当我背上行囊踏上火车的时候,轻轻的吐了一口气,似乎开学的时间节点成了我最好的逃避理由,即使想见和该见的人一个都没有去见。

    再次回到熟悉的宿舍,感觉一下子脱离了之前的那些感情纠葛,又开始可以在校园里面继续晃荡日子。刘强军休学之后,床位就空出来一个,我和他都是靠窗的上铺,有时候会盯着他的空床呆呆的想想人的一生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都是千辛万苦的拼杀到北平,即使到了同一个宿舍,不到一年的生活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在未来,同班同宿舍的同学的生活可能会是天差地别。

    宿舍里面的电脑已经不想刚开始租来的时候那么抢手,里面的游戏都玩的有些腻了。除了像《仙剑奇侠》、《古墓丽影》这样的大游戏出了新版本,大家会围观一阵子,大部分时候都是王鹏在玩,毕竟他投资的最多。我对这种单机游戏逐渐失去了兴趣,联网的MUD让我很痴迷,我隔着屏幕能够感受到另外一个屏幕后面的真实存在的面孔。王鹏却总是不屑一顾的说那些游戏满屏文字,连个画面都没有,更别提精美程度了。我只能笑着回应他玩游戏是人和人之间的事情,人对电脑其实很无趣。这种情形直到《UO创世纪》出现,我兴致勃勃的拉着他,让他去机房看这个图形MUD,画面很华丽的。他看完了,淡淡的说,比单机的还是差很多。这差点没把握鼻子气歪了,不过我也得承认,受制于网速,画面确实不能和《古墓丽影》这样的大制作相比。

    我收到了曹文的来信,还是有点小惊讶的,因为这家伙只回我的信,从来没有主动给我写过信。全文读下来,能感觉到他颓废得很,似乎受到了什么打击似的,对未来没有任何期望。信里面还附带着一张他国庆节去外面旅游的照片,一张很有小资色彩的灰色的照片,他坐在山头上吹笛子,很像黑白的照片。虽然他并没有说什么具体的事情,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了不对劲。当天晚上,用96201长途电话卡给他打过去,结果还没找到人,这家伙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只好给他舍友留言让他第二天等着我的电话。长途电话很贵,平时都是不舍得用的。第二天我继续打电话,简单寒暄了一两句,直接就问他怎么了?他还躲躲闪闪的不想说,我对着话筒就大声的说:“长途这么贵,你就别浪费我话费了,你要是没事才是见鬼了。”他推脱不过,只好说明天他给我打电话,现在在宿舍走廊里,同学太多,不方便说话。

    第二天,我如约等到了他电话。他才说最近感情上遭受了很大波折,他失恋了。我从来没听他说在大学谈女朋友了,赶忙问前因后果。他才说起来他喜欢一个学中文的女孩,苦追了半年,但是最近两个人分开了。我问了问那女孩的情况,身高、相貌、家庭等等,曹文说都属于一般水平。我反问他那你看上那女孩什么了?曹文迟疑了一下,说自己也不清楚,就是喜欢得不得了。我告诉他我听别人说他明明在追王安忆啊。他赶紧解释,说只不过是几个同学一起玩玩,吃吃饭什么的。我问他没有两个人独处过?他想看一下说应该没有。我还以为谢庆生追的那么辛苦,是因为曹文在里面捣乱呢。曹文赶紧打断我的话,别让我瞎琢磨了。我只能安慰他,感情这种事情别人都无能为力,就像是暑假的时候咱们两个聊我的事情,你也是只能分析一下安慰一下,最终只能由自己解开心结。曹文这时候都忘不了戳我一下心窝子,说他的感情可没我这么混乱。我反骂一句别装清白,你祸祸的女同学也不少了。我们两个就这么一边聊一边嘲讽对方,他的心情反而好了起来。一直到他说话费要打完了,我才意识到我们两个都已经打了半小时了,赶紧说两句结束的话,让他自己想开点,不行就把精力集中到学习上,之后就匆匆道别。

    我回到宿舍,李英环不怀好意的问我在和哪个MM煲电话粥,我赶忙解释是和外地的高中同学打电话。他们几个没有一个信的,侯勇甚至还阴阳怪气的说,这样更危险,问我知道不知道什么叫GAY。这让我有些难堪,只好发誓说是天地良心,下次让他们安排人在边上旁听。这帮家伙全部摇头,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哪怕是同性的婚。我只好无奈的摇摇头,那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我知道再争论下去,我就得请客吃饭了,现在打住这个话题损失最小。

    说起来也奇怪,好像宿舍里面除了陈斌还本专业另外一个班女孩子在谈恋爱,其他几个似乎一点这当面的动静都没有。这种气氛下,搞得我也不好说自己的一些经历。我们宿舍似乎在周围几个宿舍里显得纯洁很多,很少抽烟,喝酒时候也比较少,比较早的租电脑,打篮球和看电影是共同爱好。虽然也像其他宿舍按年龄排过老大老二老三这样的座次,但是始终没有固定称呼下来。冥冥之中似乎是把我们这种性格人安排到了一起,注定大家的关系会维持在这种淡淡的感觉上,不如别的宿舍那么江湖而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