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有想哭的想法了，脸上都有了一丝的难过，止向晚偏不承认。

    或许，她自己都认为不会哭才是最好的。

    虚无徐徐望着他们俩个人，领悟不到是如何从生与死的关系发展到现在的和平相处。

    他不知道为什么能从她的身上感觉到那对来人的喜悦。

    他不是没见过贬清衍的杀意，要杀的还是止向晚。

    到现在，那份杀意是少了，简单来说是没有想杀的心了。

    剑灵和剑主相通心意。

    剑主的感觉，就是剑灵所能感受到的情感。

    他们一大一小站在一起，倒是意外的合眼。

    好一会儿，止向晚恢复回了什么都不在意，又是大大咧咧的人儿，她在笑，“我还有事要去做呢，你打哪里来的打哪里去吧。”

    这就是要他走了。

    “等等，我和你同行。”贬清衍一把扯住止向晚的后衣领，任她怎么想走都无济于事了。

    “正魔不两立，我们别同行了，要让人知道是你来了，你要是出事了，那多不好啊。”

    止向晚想跪了，他这是哪根筋不对啊？

    “我出事？”贬清衍笑，像是不理解，“你在担心我？对吗。”

    这些话打得止向晚措手不及，还是念及要去找草药，再耽误下去，连根毛都找不到了。

    她连称四个是，无奈道：“我担心你呢。”

    “还不快放开我。”

    “你这话我爱听，我不怎么想杀你了。”贬清衍倒也是听话，真的松开了她的后衣领。

    什么杀不杀的。

    他怪异的很。

    挂在嘴边就是杀不杀的。

    止向晚还不想跟贬清衍同行，可是没办法啊，这人明摆着就是有备而来，让她知道是他，也是因为她见过他很多次。

    不管他换了多少次脸。

    她都能从他的眼睛，看出来人是他。

    比起霜寒影的叨叨念，贬清衍真的好多了，他话很少的。

    要不是有虚无时不时的提几句醒，止向晚都要忘了跟在身边的人是他。

    采摘珍贵药材，那是手到擒来。

    她记忆很好，对藏书阁所看到的书都一一记得。

    就算有记不太清的，她也能从药草的品相中知道这是难遇的珍品。

    止向晚采得满意了，她拿起混着泥土的草药放进带来的小袋中，哼了几句，“得了，可以回去了。”

    她不是不知道珍贵的药材都有野兽守着，可是一路上都没有见过一只。

    止向晚抬头看贬清衍，他还是那么冷，就连笑都是假笑。

    都是他做的吧。

    贬清衍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很厉害啊。

    就他往这一站，身上修为的压力就足够让野兽忌惮三分。

    他可以不做，可他确实又做了。

    贬清衍发现她了，对视道：“你看我做甚，不怕我改了主意，现在就想杀了你吗。”

    他厌人看他，厌人跟他有关系。

    还厌所有的感情。

    所以他活得久，从来都没有人能对得她。

    这些，她都知道的。

    “怕啊，当然是怕，我还没有活够呢。”止向晚对他说不上来的感觉，还是喃喃地说出最后的话，“但我还是要谢你的。”

    她对他的好意，永远是上辈子的事。

    那时候的她还小，见到贬清衍还是听到了他的第一句话，“你不怕我吗。”

    止向晚就记不得她到底说了什么，只清楚往后的日子。

    这个人，都在。

    “哦？太有意思了。”贬清衍话中有话，朝着止向晚就说了出来，“没有人会来谢我。”

    “你谢我是为何？”

    “谢我的不杀之恩吗。”

    止向晚不想说，这都是上辈子的事了，“随便你怎么想了，我要走了，你也走吧。”

    离一个时辰的时间不远了。

    她能回去晃晃悠悠，就晃晃悠悠吧。

    倒是贬清衍就不行了。

    门派弟子众多，他能待着吗。

    止向晚刚抬起脚走着，后衣领又被拉住了，她无语了都，“不是，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不要随便拉姑娘家的衣领。”

    “你拉我就算了，我不在意。”

    就是能不能不要拉了啊！！！

    “你说的是，我不会随便拉姑娘家的衣领。”贬清衍的话从身后传来，“我只拉你的。”

    止向晚：“？？？”大哥，重点是这吗，偏了啊。

    虚无：“……”这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好好好，我不在意，你只拉我的。”止向晚认了，“你说说你要做什么啊，就拉着我不是事啊。”

    贬清衍道：“我无事做，跟你回去看看。”

    这人真的是…有够闲的。

    他确认自己没事做吗。

    止向晚抱有怀疑道：“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拉他的人没有及时回答。

    就在止向晚要挣扎的时候，贬清衍说话了，“我骗你做什么？”

    “你身上有什么是值得我骗的。”

    也是啊。

    她一无所有。

    再说了，贬清衍从不做无意的事情，要他想做什么，那都是有充足的把握。

    止向晚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想跟就跟呗，她还能拦着他不成。

    幸好贬清衍拉着她后衣领都是临时起意，并非是故意拉着不放开。

    他说完话就立马松开了。

    止向晚松了口气，他是不是不太正常了。

    想必她跟着不正常了，哪有人会想着还不如他来杀她呢，也好过贬清衍这个样子。

    止向晚没话说，虚无更无话说了。

    他的眼神往他们俩人来回转，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未说出一句话来。

    虚无再看下去，止向晚都要以为他对贬清衍这事有意见了，连对她都没争口气。

    止向晚也很无奈的。

    你说她像对霜寒影那样对贬清衍，又不行，要是一不小心过了头，他真的刀了她怎么办。

    有虚无拦着可以。

    可她又不傻，为什么要在老虎跟前拼命作死呢。

    互不打扰就是最好的方式了。

    要打扰，只能听天由命了。

    止向晚哪里知道，虚无没有想她带着贬清衍走，而是在想他们相处的不错。

    他看改变最多的还贬清衍，居然是能好好说话了，不再是看不顺眼就动起手来，常常耍阴招让人头疼。

    要不是知道这小丫头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他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都见过很多次了。

    只是他不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