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男人长得眉清目秀，他装扮成一个徒步苦行的旅者，用一块布蒙着脸，慢慢走在坡道上，向经过的车辆示意要搭车，路上的车很少，男人也不急，很长时间就停在原地静静地等待。

    终于有一辆大货车停了下来，男人上车不久，趁机把司机和他妻子都杀了。司机老婆已经死了，他在割她的什么，又伪造成司机杀的。把货车开下陡坡，跳车时不忘在货车里点了把火。

    希娜的视角跟在他后面，像跟拍视频，看看男人周围有什么情况，比如监控或有没有其他目击者。好在一切都没有发现，那把火烧的也很充分。她的视角继续紧随男人，翻过几段路，骑上摩托离去…

    男人的目的地在大山里，七区周围的大山像世外桃源，有很多沧桑的大树，还有古老的房子。村子只住着一个老人，他晚上回来，白天出去讨点吃的，讨不到就在居民区附近的阴沟里捞点吃的。男人过去，爬上一处房顶，跟老人做了一些交流，记不清了。

    希娜自感这时是一个实体，不是凭空的第三视角，跟着男人的身影现身在这个地方。

    房子呀，树木呀，景色虽美，还是透着点荒凉和腐臭。房间里有一些装饰是活的，会活动的那种，它们可能中了老人的蛊，成了活体装饰品。

    男人躺在凉榻上，身体迅速衰老，不再饱满丰润，最后昏死过去化为一具尸体。希娜像整理衣物一样，不紧不慢整理起男人的尸体，有破损的地方还用男人采集来的血肉涂抹上去修补一番，收拾好后不知道是化妆还是卸妆？用刷子刷男人的脸，刷完两边的眉毛又刷他的睫毛，他眼睫毛越刷越少，直到消失，刷着刷着男人没有了眉毛、睫毛，没有了眼睛、鼻子，嘴巴…五官都刷没了。

    希娜愣了一会儿，适应一下自己严重的失忆症。然后在男人无相的脸上刷几下，又想到了什么，刷起了自己的脸，哇，希娜觉得自己睫毛长了，睫毛疯狂生长，脸上渐渐生出五官，同样眉清目秀。

    长出漂亮五官是她一直想要的，竟能心想事成。希娜忽然意识到睡着之后的思考是视觉，像放电影一样，醒了之后的思考像听书，需要自己脑补画面。梦里的想法是肉眼可见的，醒来后就没有了，这个功能被谁剥夺了？

    收拾完毕，希娜躺在男人边上，也昏睡过去…同样变成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中意的部分，总想收集一点回来，再给他们自己缝缝补补。院子外的老人觉得这是一种罪过，但是，他只用他自己的方式来处理。

    老人走到河边，脱去衣服，洗了个澡，然后赤膊回来，把两盏硕大的铜油灯用锋利的钩子挂在自己左右胳臂上，钩子贯穿胳臂，流出鲜血。老人张开双臂一边走、油灯一边荡，胳臂痛的撕心裂肺，口中毅然念念有词，都是古语，如泣如诉，如骂如唱。鲜血滴到油灯上，啪啪作响，也滴在脚下的青石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