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刘晔的日子很不好过。

    首先是编曲部前几个季度的业绩。

    编曲部前几个季度的业绩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这是一个很不对劲的信号。

    虽说，如今外娱强势，华娱式微，外娱在不断蚕食华娱的市场份额，华娱的整体情况都在下行。

    但是，金悦毕竟是音乐方面的龙头。

    市场不管再怎么萎缩，以金悦音乐的实力，其业绩不说能够稳定增长，但至少不应该会出现如此连续大面积下滑的情况。

    这非常不正常。

    其实原因刘晔也是知道了。

    金悦被未来跟巨星两家公司联手夹击了。

    金悦虽说是音乐界的龙头，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金悦也抗不过这两家体量比金悦小不了多少的公司联起手来的车轮战。

    他刘晔能让金悦在两家音乐巨头的夹击下维持下去，并且尽量保持优势的地位，已经是他的最大努力了。

    不过上面的人可不管这么多，他们只看财报，只看业绩。

    参加高层会议的时候，刘晔没少挨上面的人骂。

    金悦最近整体的情况都不太好。

    那群老人精可找到了甩锅的对象，轮番使着劲地指着他鼻子骂。骂他能力不行。如果再干不好，那就滚蛋，找更合适的人取代他的岗位。

    数据就摆在那，刘晔也无法狡辩。

    哪怕人家骂得再凶，他也得忍着。

    其次就是跳槽问题。

    最近一两年，金悦编曲部被陆续挖走了不少人。

    这些人大多数是有头衔的音乐制作人。

    【青铜词曲家】。

    【银辉词曲家】。

    甚至连【金牌词曲家】都有。

    其中挖人挖得最狠的，莫过于未来娱乐了。

    未来娱乐，前后挖走了金悦4名【金牌词曲家】，十几名【银辉词曲家】，以及二十多名【青铜词曲家】。

    面对这种情况，金悦自然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你挖我的人，那我也挖你的人。

    于是双方便这样开始了一轮疯狂的抢人大战。

    双方抢人规模越来越大，所开出的条件越来越丰厚。

    这战火越烧越红火，到后面甚至也把巨星娱乐也给拉下场。

    对于涉及的音乐制作人来说，薪酬待遇得到提高，那是大大的好事。

    不过，吃亏的是三家公司。

    到现在三家都还在烧钱挖人，战火依旧未断。

    不管是金悦、未来还是巨星，这三家无论是哪一家都不肯成为第一个倒下的人。

    暂时来说，金悦因为以前攒下的底蕴大，所以略胜一筹。

    紧随其后的是未来，不过未来的重心一直在影视业，这点震痛对它来说不算什么。

    排在最后的是巨星。

    未来跟巨星虎视眈眈啊！

    在如此严峻的形势下，刘晔内心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是不敢半分松懈和大意。

    刘晔的这份忧虑很自然就传染到他的日常行为。

    “巧克力？公司可不是让你们吃零食的地方。没收！”

    “吃什么糖？吃糖容易让人变笨，为了保护你为数不多的智商。没收！”

    “这什么？饮料？茶水间那么多咖啡不够你们喝的吗？没收！”

    “这一大箱的是什么？榴莲？没收！”

    “……”

    “你们一个个都把公司当什么了？自己家？我可警告你们，以后不允许再带零食饮料的带回办公室。违者直接扣工资！”

    闻言，员工们怨声载道。

    【刘秃子，又在找茬了。】

    【这次又为了什么？】

    【还能为什么？肯定又是业绩下滑，高层会议被骂了呗。】

    【每次开完会回来，就只会拿咱们这些员工的撒气。这种上司什么的，最差劲了。】

    【可是我平时容易低血糖，如果不带点吃的，很容易晕倒的。这刘秃子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你这算好的了，你都不知道之前刘秃子还在公司厕所里面弄了计时器，说什么只要上厕所超过十分钟，直接扣工资。对我这种有些便秘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大家都过得困难呢。】

    【就是说呢。】

    “这个人跑去哪了？”刘晔扯着大嗓门不满的问。

    【你看，刘秃子又开始找茬了。】

    “李长乐？咱们办公室的打印机坏了，他到楼下打印。”

    “那什么？今天不是到了要交周晗煜主打歌的期限？搞什么，到现在都没交？小马！小马！”

    【一次找茬不成功，就会有第二次，直到找茬成功。刘秃子蛮不讲理的找茬实力果然名不虚传！看来李长乐这次要倒霉了。】

    “总监我在这里！”马欣欣说，“那首歌已经做好了。”

    “做好了不赶紧交？人家团队那边是争分夺秒，一刻都不能被耽误，你们这种工作态度……”

    马欣欣解释道：“总监，那首歌昨晚就发给你了。”

    刘晔愣了愣，“昨晚就发给我了？”

    刘晔翻了翻手机中的邮箱，发现果然已经发了。

    【噗。】

    “你们笑个屁啊。不赶紧给我好好工作，小心我扣你们工资。”刘晔悻悻道。

    刘晔剜了马欣欣一眼，“我倒要听听，你们花了六天写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说着，刘晔戴上了耳机。

    《莲》？

    一打开Demo，刘晔瞬间就听到了一阵充满肃杀之气的琵琶声。

    依稀间，他仿佛还听到了将士发起进攻的呐喊声。

    顷刻间，草木皆兵的紧张氛围渲染得淋漓尽致。

    只听到这个前奏，刘晔那紧皱的双眉微微得到舒展。

    嗯？

    这歌好像有点意思？

    刘晔紧紧听下去。

    从主歌到副歌，从铺陈到爆发，刘晔听得很仔细。

    期间他的眼神经历了数次变化，似乎在认真思索着什么。

    最令他着迷的是其中的各种音效。

    里面用了大量的样式，而且听起来都很新鲜，很大胆，但令人啧啧称奇的是这么多的样式混在一起一点都不刺耳，反而很融洽。

    让他听后直呼鬼才。

    竟然还能这样？

    直到歌声戛然而止。

    他才忽然惊醒过来。

    怎么就结束了？

    这么突然？

    刘晔有点意犹未尽。

    这歌……

    什么邓程。

    什么黄朗。

    什么巨星。

    你们都乖乖等着跪吧！

    咔咔咔！

    见刘晔呆呆地定在那里，办公室的众人纷纷好奇。

    【这刘秃子到底是笑还是怒？怎么看不出来？】

    【不知道啊。】

    【哎，你们快看，李长乐回来了。】

    众人朝着办公室门口的地方望去，只见李长乐正悠哉悠哉地走进来，手里还捧着酸奶盒，喝得津津有味。

    【刘秃子刚刚才说不要带东西回办公室吃，他现在就顶风作案。】

    【呦呦呦，刘秃子已经注意到咱们帅气的李长乐先生了。怎么办？刘秃子要开始找茬了吗？】

    【刘秃子上去了！刘秃子他走上去了！李长乐终于要被骂了吗？】

    【刘秃子人称笑面虎，他笑得越开心，等下就越狠。你看他对李长乐笑得多开心。】

    【完了，李长乐要完了。】

    “小李啊，回来啦？”刘晔一脸笑眯眯地看着李长乐。

    李长乐被看得心里直发毛。

    “是啊。刚打印完回来。”

    “刘晔：喝酸奶呢？”

    【刘秃子他A上去了，他终于A上去了。】

    【我已经预想到结局了。】

    【刚刚我喝肥宅快乐水都被狠狠骂了一顿。更何况酸奶。他死定了！】

    【李兄，一路走好！】

    【虽然咱们没啥感情，但我会一直记住你的。】

    【……】

    李长乐：“是的。”

    刘晔颔首点了点头，“酸奶好啊。酸奶对身体好，养胃。你们年轻人总是喜欢熬夜，是应该好好保养身体。”

    【纳尼？我不会出现幻听了吧？】

    【我虽然经常戴耳机，但按道理来说不会这么年轻就出现耳背才对。】

    【你们先别急。这肯定是刘晔的虚晃一枪，待会你且看他如何掏个回马枪。】

    【说得对！】

    刘晔：“小李啊，你喜欢喝酸奶？”

    “是的。”

    “行，回头我就叫人去采购一些回来。小李啊，那你有没有其他想要的？”

    刘晔小李前小李后，叫得老亲切了。

    李长乐思索片刻，“每次工作到一定程度，就会饿得低血糖，头眼昏花，提不起劲。我总是在想办公室里能有些免费的小零食垫垫肚子就好了。”

    刘晔：“确实如此。大家每天毕竟为公司长时间拼搏，挥汗水，洒热血，确实很容易低血糖，长此以往对身体不好。咱们公司再苦也不能苦员工。这样我回头再叫人去采购些小零食。还有吗？”

    【？】

    【？？？】

    【？？？？】

    【不对劲！很不对劲！】

    【这还是我认识的吝啬鬼，刘秃子吗？】

    【今天是世界末日吗？还是我在做梦？】

    【我不可能有这么善解人意的领导！妖怪你到底是谁！】

    李长乐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了。如果以后想到了我再告诉你。”

    刘晔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转身跟大家说：“以后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说，我会尽量满足。毕竟公司嘛，就是大家第二个家，要给员工们时刻回到家的感觉。”

    【……】

    《莲》——张艺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