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决绝
大夫镇静的把完脉,再看了一眼时芊脖子出现的红疹,“确是病酒。公子莫急,草民这里有特效的药丸,先给姑娘服下。”
老头子从药箱里拿出小白瓷瓶,倒出一颗药丸。
出凡递上水。
直到时芊咽下去,萧景之心里的石头才稍稍放下,“这样就好了?”
大夫摇头,“此药具有快速缓解症状的作用,但只是暂时性的。不过公子不必担心,草民回去开上两副药,喝上两日便好了。”
“出凡,你跟着去。”
萧景之吩咐。
“是。”
这一夜真是波折。
萧景之将时芊放到床上,那点气恼已经被磨得消耗殆尽。这药效确实迅速,时芊脖子以下的红疹颜色都淡了下来,她也躺的安乐,睡着的呼吸声均匀。
他坐在床头,指尖轻轻拂过时芊清秀的眉心。这小女子睡着的时候才是真的乖巧温顺,让人忍不住的生怜。
“芊芊,你乖一点,你要什么,本王都给你。”
他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时芊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已经晒屁股了。
雪儿守了一夜,“小姐醒了。”
时芊靠坐在床头上,头疼的厉害,“雪儿,你去弄点醒酒汤,我难受。”
“小姐空腹喝醒酒汤不好”,雪儿道,“奴婢煮了点粥,小姐吃完再喝吧。”
“嗯。”
时芊头昏脑胀的,转头又闭上了眼睛。
周王宫,萧景之、齐衍、魏凌在宣室殿朝见过了周王,三人一行离开。
“听说昨日时芊在天仙楼喝醉了?”
齐衍昨夜也在风雨楼,看见萧景之匆匆离开了。
“齐太子的消息真快。”
萧景之睨了他一眼。
齐衍微微一笑,“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周王一旨赐婚刚下,她便在天仙楼和一个风尘女子喝酒,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不想嫁给你,在借酒浇愁呢。”
魏凌听得挑了下眉心,神色耐人寻味。
“齐太子想多了”,萧景之不慌不忙道,“我家芊芊是因为太高兴了,一时兴起喝多了些,昨天她已经跟本王认错解释过了。”
“是吗?”
齐衍勾起嘴角。
“自然。”
萧景之道。
“真是羡慕你们都找到了心爱之人。”
齐衍语气感慨。
萧景之淡淡道,“时大小姐还被禁足在房中,齐太子若还顾着往日之情,就去看一下她吧。”
“昭儿犯了错,受罚是应当的”,齐衍道,“本王也不是不明是非的人。过两日等她清醒了,本王自会去探望。本王府中还有事,先走了。”
齐衍先行了一步,剩下萧景之和魏凌。
“她怎么样了?”
萧景之道。
“不吃不喝,在房间躺着”,魏凌看了他一眼,“托你的福,她这几天都不会吃饭了。”
“把她带回魏国吧。”
萧景之又道。
“她若是肯回去”,魏凌道,“就不会在这里等到你和其他女子宣布婚约。便是这样,她还不肯死心。”
“你知道她做了什么?”
萧景之没有明说。
“本王知道”,魏凌叹了声,“舒儿确实是昏了头脑了。堂堂大魏公主,竟然用如此龌龊的手段去陷害无辜之人,本王也对她很失望。”
“王上!王上!不好了!”
侍卫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公主她昏倒了!”
驿馆
“大夫,公主怎么样?”
侍女守候在魏舒床头,看着大夫把完脉。
“气血不足”,大夫缓慢道,“若能喂公主喝些米汤,再睡一觉自然能好。但,公主郁结心内,食欲不振,怕是要费些功夫了。”
侍女叹了一声,“谢谢大夫。”
“我回去开些补气血的药”,大夫背上药箱,“你们想想办法,让公主先吃点东西。”
侍卫将大夫送出门口,转身一辆马车就下来了人,是魏凌和萧景之。
“参见王上!“
魏凌直接进了驿馆。
“公主,吃点东西吧,求你了。”
侍女端着一碗米粥守在床头。
魏舒醒了,但是很没有精神,脸和唇色很白,怏怏的躺在床里面,背对着人不说话。
“舒儿,怎么样了?”
魏凌匆匆走进房间里。
“王上”,侍女禀报道,“大夫说公主是气血不足,吃东西睡上一觉就好了。公主刚刚醒来,还是不肯吃东西,水也不喝。”
萧景之淡淡道,“不吃就不吃,饿了自己就会找吃的。”
魏凌蹙眉,正要开口教训他火上浇油。
魏舒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却如获新生,猛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景之哥哥,你来了?我…,我吃东西,我这就吃东西。”
然后立即拿过了侍女端着的米粥,大口大口就吃了起来。
“咳,咳…。”
“公主,慢些。”
侍女伺候在侧。
魏凌无奈的摇了下头,看不下去了,转身出了门。
魏舒三两口吃完一碗粥,把碗塞进侍女手里,气还没喘匀就吩咐,“你们都出去,我要跟景之哥哥单独说话。”
“是。”
屋内只剩下萧景之和魏舒两个人,门一关上,魏舒上前就抱住他,“景之哥哥,我想你。”
“松开。”
萧景之看了她一眼。
魏舒心头一紧,两只藕白小手从他腰上滑了下来,和他拉开距离,“景之哥哥,我喜欢你,你一直都知道的。我陪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景之哥哥,你不要娶时芊好不好?我不要你娶她。”
“周王金口玉言”,萧景之道,“岂能反悔?”
“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魏舒抓住他的衣袖,“景之哥哥,只要你说不娶时芊了,我们一起去求周王后,她一定会帮我们的!”
“回去吧”,头一回,萧景之的声音有了温度,“这么多年纵着你在我身边胡来,欠你的我已还清了。你不会了解我的。五年前的萧彻已经死了。”
“景之哥哥…,不要。”
魏舒哭着摇头。
萧景之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多余一眼都没有给她。
“舒儿…”,魏凌见妹妹瘫坐在地,像个被抽去灵魂的人偶,又见萧景之冷淡的离去,他一下气不打一处来,“萧彻!”
“带她回去”,萧景之停下脚步,“很快就会好的。”没有谁离了谁便活不了。
魏舒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落了一地。
“不哭”,魏凌蹲下来将她搂进怀里,“王兄在。”
“王兄,我们回魏国吧,即刻启程。”
魏舒看着他。
魏凌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她如此决绝,“好,但是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你歇一日,将精神养足了,后日我们便启程,好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