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
姜家人回到别墅后密切关注着姜茵别墅的动静,不断有人从高处的哨塔上下来传递着一个又一个的信息。
他们有着整个事件的完整链,但他们却没有记录下叶凡出手后的场景。
叶凡一出手,周围的场景就开始模糊,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而他们记录的最后一幕正是。
叶凡站在寒夜中,北风吹拂着他身上没有染血的睡袍。
身后是白骨堆叠的杀生路,身前是鲜血汇聚而成的血河。
别墅外,凤一等人快步走到叶凡身侧。
“老板?今天的事?”
叶凡摆了摆手:“参与今日任务的所有人按最高规格发放奖励,死的人直接入我凡军陵园,可留名纪念碑。”
凤一眼底一喜,她清楚知道叶凡指定的最高奖励有多么诱人,更加知道死后名字可登临纪念碑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是多么的荣耀。
“您这里还需要属下做什么吗?”
叶凡思虑了一下:“昨日在夜总会动手的是什么人?”
“回老板,昨日动手的是北城张家的人,听说近几日正好有张家祖宅的人视察”。
叶凡闭上双眸,一股悲凉之感袭来:
“行了,你们回去养伤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们了,记得赶快找军部的人过来打扫一下。”
翌日,叶凡坐在姜茵床边,看着床上依旧熟睡的女子。
此刻他心底有些混乱,不知该怎么解释,更不知该如何面对。
铃铃铃
电话响起,叶凡接通
“白馨?怎么了?”
“我这边解决了,你不用管了,从现在开始你利用手里所有的资源给我疯狂打压张家的商业。”
“嗯,行”。
叶凡挂断电话后,回头就发现姜茵已经睁开双眼,怔怔地看着他。
一阵慌张之感没来由地伏在他的心头:“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床上的人儿并未回答,依旧双眼瞪大,看着他。
此刻他实在受不了如此炙热的目光,就好像要将他挂在正午的阳光下审判一般。
“你有事喊我,我先出去了”一边说着一边朝外面走去,他实在不想继续体会这种炙热的目光。
然而他刚走没两步:“你不打算跟我解释点什么?”
听到这话,刚要迈出去的脚停住了,叶凡的喉结一动,吞了口口水。
在这安静的环境中,这道口水声仿佛都十分明显。
他缓缓转过身来,走到床边,脸上挂着自以为和煦的笑容:“你问吧,我什么都说”。
姜茵看着面前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来由心底一阵舒爽,平常这男的一副冰块欠钱脸,又加上救过她,连发飙都不敢。
现在终于抓到了他的把柄,自己不利用一下可太亏了。
“酒吧的人是你?”
叶凡自知逃不过,于是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跑了!?”
叶凡平静道:“不跑难道还要告诉你,你未来保镖上岗前一天先睡了老板?”
这都是什么狗血剧情?
“跟我讲讲具体的细节?”
叶凡顿时睁大双眼看向床上的姜茵伸出手指一脸不可思议:
“这种事你还问细节?你的脑回路怎么想的?”
姜茵一愣,她不就是问问当天发生了什么?这男人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但下一瞬她就想起当天她被睡了,于是立刻知道了叶凡的想法。
脸颊顿时红了起来双手扶着脸颊嗔怪道:
“我要听当天的事,不是床上的细节,你在想什么!”
叶凡尴尬地抹了抹鼻头,大致讲述了一下当天发生的事。
并且着重讲了一下他是如何被强吻才会导致也中了药的过程,以及后续发生的事。
躺在床上的姜茵脸上的红晕越来越多,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当天居然如此主动。
“我会怀孕吗?”
叶凡听后摇了摇头。
“你不行?”
这一刻,叶凡脑袋一热,朝前快步走去,一把握住了姜茵的手,按在了床头。
床边的灯光照应在两人的半边脸上,红霞未去,明月晚风。
“我行不行,你不是刚刚试过吗?要不要再试试?”叶凡压低着声音喝着。
这一刻姜茵浑身都失去了反抗的力道,注视着叶凡的双眼,止不住地摇头。
叶凡甩了甩脖子,起身解释道:“我比较特殊,所以身体素质偏低的女人根本没办法怀我的孩子。”
姜茵听后,低下头用一种很小的声音问道:“如果怀了呢?”
叶凡揉了揉已经有些发痛的太阳穴,淡淡道:“不知道。”
此话一出,姜茵直接起身抓着叶凡的胳膊质问道:“什么叫不知道?”
叶凡理所应当地说道:“我上哪知道怎么养孩子,我也是第一次当爹。”
两个人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件事,一个人说的是怀孕了怎么办,另一个说的是生下来后怎么办。
姜茵听后虽然不知如何反驳,但至少有了计较。
叶凡见状低身将姜茵放回了被子中,顺手把了脉。
“你身子还很弱,再睡会吧。”说罢起身就要离开。
突然他身形一顿,回过头来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姜茵拉住。
“陪我睡会吧,我有点害怕。”
叶凡听后只是思考了一下,便进了被窝,睡都睡了,这点要求都不答应岂不是太禽兽了?
将一旁蜷缩着身子的女人一把拉了过来,侧身一环。
左手顺势放进她如鲜藕一般洁白修长的脖子下。
右手稳稳落在了她不知道为何有些泛着凉意的肚子上。
姜茵浑身一紧,感受着肚子上滚烫的手,不知为何,心底泛起一阵酸涩。
鼻头就好像喝了一口多年老陈醋一般酸了起来。
就好似有什么缺失的东西这一刻重新圆满。
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盛夏的雷雨总是急促有力的。
她和姜甜睡在一个房间内,都被雷声吓到。
当时许晴正好不在,家里只有姜文。
姜甜被吓的哭出了声,姜文听到后快速冲了进来,将姜甜抱在了怀中,父女二人在狭小但温暖的儿童床上睡了过去。
但距离他们仅有两米之遥的另一张床上,姜茵嘴里发出被哽住一般的呜咽,但裹在头顶的被子却将声音完美地覆在了这样的蛋壳中,她眼中尽是眼泪,在被子的空隙中看着对面和和美美的父女。
可她不敢出去打扰自己的父亲和妹妹,她当时只有五岁,但已经知道不被爱的人做什么都是错的。
想要活着就要让自己尽量变得透明,透明到没人能发现她的存在。
有些被淹没在视野盲区中的麻烦一旦暴露了位置就会遭到无情的清洗。
恍然如梦,昨日便是今日,只不过她背后不再空无一人,而是有了另一个温暖且有力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