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思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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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等城思寒再一次回到病房的时候,他依旧是坐在床沿上,张逸景也忽然动了起来,她总感觉手臂好痛,下意识地说道:

    “怎么会这么酸,感觉举了好久。”古诺笑了笑,欢欣地说道:

    “怎么会呢,我们不是一直聊天么,城思寒你感觉怎么样。”她突然向城思寒递去目光,城思寒明白,急忙地答道:

    “真的感觉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我就说嘛,问古诺,她肯定知道。”张逸景突然接上了城思寒的话,她也不再想那莫名其妙的感觉。她的眼里有亮光。

    这时候病房的门被敲了几声,然后打开了,伸进来一个面容眼神很犀利,他瞧见城思寒就心切地说道:

    “城思寒,终于找到你了。”他特意地加深了后一句话的语气。城思寒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没想到活了有千年的人竟然是这么的幼稚。

    古诺对这个人也很好奇,因为她不认识他,但是他却说以前他是她关系特好的朋友。

    时间过得很快,窗外出现了红色的霓虹灯。今天的晚上特别的凉。城思寒跟他的母亲王纤早已回了家,此刻已经吃过晚饭,正准备去江边散步。

    张逸景则以张元的身份去她妈妈的家里。古诺也回到了雾里,而那个叫卷自称是城思寒前世手下的人却早早不见了身影,从医院出来,就招呼也不打就不见了。

    半个月之后,城林思回来了,她刚到家的那一刻,就碰见她爸爸城忍之从车上下来。她一把抱住了他,过了好久她才肯松开然后走进屋去。

    “今天是个美好的日子,大家都在家的一天,是得好好庆祝了,快感谢你们妈妈做的一大桌子的菜。”

    城忍之他的身材偏胖,也不怎么高,所以他金丝眼镜框后的小眼睛在笑的时候基本看不见。王纤则在旁边痴痴地将目光在孩子们之间来回转。

    他们坐在一张方形桌旁,桌上盖着一块薄薄的大理石瓷砖。城思寒和思思坐在一边,王纤坐在右侧,城忍之在对面。而有一边是靠着墙的。

    “好挤啊,怎么不移出来。”城思寒不停地抱怨道,“还不是你妈移的。”这句话是城忍之说的。王纤这时候争着答道:

    “要不你出去了,我怎么会移。”

    城思寒这时候笑了,然后就把目光移到旁边城林思的身上。城林思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脸庞似乎变得坚韧了许多。城思寒望着她那稚嫩的面颊出了神,后来还是城林思的皱眉,他才缓过神来关心地问道:

    “思思,大海是什么样的,我没去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城林思就活泼地说道:“哥,你别这么一直看我,我没事。”

    然后她就笑了,之后就把目光移到面前吵闹的两个人,

    “你看妈,她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城思寒听见思思的话,点了点头,然后心满意足地说道:

    “对也,我们一家人好久没那么开心过了,你看,爸妈还在吵呢。”

    晚饭过后,天空意外地出现绛紫色的晚霞,它们似乎是来为思思庆祝的、欢迎她回家的。

    “哥,你看,那晚霞多美。”

    城林思突然机灵地说道,手指着天边,眼里又一次出现了亮光。“唉,是也。”城思寒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在他们的前方,是一对牵着手的中年夫妻。他们相互依偎着对方的肩膀。一高一矮,但是两人的身材都是偏胖的。

    “爸,妈,走慢点。”城林思活泼地唤道。江畔的晚风轻轻地赖在城思寒欢欣的脸上不愿离开。

    就这样月亮悄悄地出来了。城思寒坐在公园的石凳上休息着,这时候忽然背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童声。

    “城思寒,怎么在这遇见你了。”唐怡走到城思寒的面前兴奋地说道。她的旁边站着她的奶奶林婆婆,她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书香气。

    “奶奶好!”城思寒客气地打着招呼,之前他在抓小黑狗的时候见过她一面。林婆婆一脸善意地笑了,然后夸了他好几句好话。这让唐怡不觉地吃醋了,她气愤地说道:

    “奶奶,你就知道夸他。他又不是你孙女。”城思寒在一边笑出了声,这样的唐怡他不曾想到,因为在他的记忆里,小时候的她是一个“男子汉”。

    突然,城思寒的后背被重重地敲了一下,思思的声音出现了,

    “哥,怎么我不在,你就在泡妞了,还在笑。”她边笑边调侃道。唐怡来到城林思的身边,打量了许久,迟疑地说道:

    “是城林思?”

    “对也,你是?”城林思礼貌地回应道,但是她很快就记起了什么,用迟疑的目光打量了很久,嘴里也不知道在悄悄地嘀咕着什么。突然,她兴奋地说道:

    “唐怡,我想起来了,小学的时候你跟我说过,你说你要做我哥老婆。”唐怡下意识地低下头,然后又抬起头来受窘似地辩解道:

    “那不是玩得太开心,傻了嘛。你怎么还记得,”她最后一句话似乎在抱怨,特别加重了语气。城思寒这会却不知道在害羞什么,把身子给扭到另一边去了。

    城林思和唐怡都不自觉地笑了起来。这时候她们才发现林婆婆早已去了另外一边。

    “你们在笑什么呢?”城忍之牵着王纤的手回来,看见思思在笑,温和地问道。树荫下的城思寒突然在这时候凑了过来,带点累地说道:

    “都这么晚了,回去了也,累死了都要。”这话倒是提醒了唐怡,她想起了一些事,就匆匆地告完别跑到她奶奶那边去了。

    城林思本来还想再继续待会,但是见状都要回去了,所以她只能不乐意地说道:

    “好吧,我们走吧。哥,你要是骑车来,我就可以不走路了。”

    这一晚的月亮特别的圆和亮,使淡淡的云围里似乎泛起了金光。隔天一大早,最早起来的依然是王纤,她先是去市场买菜然后才回家做早饭。对她来说,最满足的就是清早能够叫孩子们起床。

    “寒寒,思思。起来了。”她叫了好几声,两个房间还是没有一点儿动静。反而最晚睡的城忍之却被吵醒了,他十分不满地瞅了一眼。他跟陈县长在外出差,虽说只是一个司机,但是也会忙得没睡过一次懒觉。而现在回来了,却被给吵醒了,所以他心里很气愤。以至于他在吃早饭的时候,一直没给王纤好脸色看。

    “今天去学校记得礼貌点,上课多认真点,别给我开小差。”王纤不停地嘱咐道,这是她的孩子隔了那么多天第一次去上学。城思寒答应了几声就离开了,他的身后跟着城林思。

    他们坐上了那辆熟悉的十五路公交车,也只有这辆车能到学校。它是终点站,所以若是没抢到座位,那么就得被挤个二十来分钟。脚会站麻,腰会酸。

    “还好你跑得快,不然我就没位置了。”城思寒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他回头寻去,果真是他的那个好兄弟。就是他在天澈湖里看见掉进臭水沟里让他哈哈大笑的那个。

    坐在他旁边的城林思注意到了,她也回头递去目光,然后疑惑地问道:

    “你在看什么?”

    城思寒只是不自觉地笑了一声,没有说什么话来回答她。也许他没有听见,只顾着想那件逗他笑的事了。

    在下车的时候,那个好兄弟拍了拍城思寒的肩膀,激动地说道:

    “怎么,想到来学校读书了,半个月家里好玩嘛。”

    城林思先走了一步,而城思寒则站在校门口跟他那好兄弟聊了好久。最后还是早读铃声把他们给唤了进去。

    中午城思寒是和思思在一起吃饭的。城林思还因为不习惯饭菜,吃了几口就吐了。然后她整个下午就心不在焉的,她也忘记了那件事,学校似乎也抹去了那件事。地面上也变得干净了。

    放学很快就来了,现在因为教育局的政策,学生不用参加晚自习了。所以下午不到五点钟,校门口就摆了一些小吃摊,其中一个就是卖鸭脖的。

    “余柳姐姐,好久不见嘛。”城林思在那老板娘忙碌的时候喊了一声,让她无暇顾及于她,只能微微地一笑回应着。很快公交车就来了,城思寒和思思一齐向余柳姐姐告了别就离开了。

    城思寒还不忘地瞧了她那苗条的身材几眼。回到家中,古诺和张逸景早已等着了。

    “这是张元,我朋友。”城思寒向思思介绍着张逸景,因为对她来说是一副新面孔。他也不打算告诉思思事实了。古诺就没有多介绍,因为她本来就认识。

    城思寒聊了几句就跟着她们出门了。她们先是绕过几条街然后穿进一条小巷子里就停下来了。

    “干妈,看谁来看你了。”张元做了她的干女儿,这对张逸景来说已经很好了。房里走出了一位妇人,她空洞洞的眼睛有神了,瘦削的脸颊也胖了许多。她见着城思寒,客气地说道:

    “是你啊,城思寒。”唠嗑了几句之后,她们也就离开了。而张逸景则就留在那里陪着不能叫妈妈的干妈说话。她很少去雾里住,也就是楠木的隔壁家。

    城思寒和古诺然后在一幢蓝白相间的房屋前停了下来,凑巧碰见汪妈妈从里面出来,古诺微笑地打了个招呼。

    汪妈妈十分热情地迎了上来,硬是要请他们去里面坐坐。之前昏暗的房间现在特别的明亮。婴儿在窄窄的床沿旁的婴儿床里憨憨大睡。

    “以后我们可能没空来你这了,因为我们要读书了没有空。但是会有其他的志愿者来帮你。”城思寒说了这次来这的目的,然后说了些话放下东西就回去了。这一次他和古诺是真的给汪妈妈去申请了志愿者的帮忙。

    回到家的城思寒倒头就睡,鼾声也紧紧地跟着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