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浅”睡了一会，太阳准备下山了，她摸着又变得空虚的肚子，疑惑地看着旁边的系统。

    “桶桶，你怎么不早点叫我起来，如果不是因为我饿了，我都要睡到明天了啊喂！”

    ［呃……我睡的也太久了吧？］

    “唉，先去吃吃吃，再去下面看看。”

    苏澄无奈，下床，伸了个懒腰，慢慢走至洗手间，而后便再度来到餐厅。

    和中午时一样，饭菜准备得当，不过换了些菜样。落地窗外的环境，已经昏暗下去了。

    苏澄扑向食物：“有点以前的感觉了，除了吃就是睡或者玩手机。”

    ［……你这太废了吧……］

    “诶嘿～”

    光顾完食物，苏澄擦干净嘴，走回房间，而后背起背包，走至门口。

    “堡垒大冒险，精彩继续！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好耶，是大冒险！］

    “别学我可莉说话！！”

    ［？］

    门外的依旧是不变的昏暗，阶梯两侧均有，且延伸至下一层，没有向上的阶梯。墙壁上那可以将人的灵魂吸进的画作，雕刻花纹繁复的把手，似乎诉说着什么。

    苏澄揉了揉眼睛，关好门，大步走下阶梯。

    堡垒内部可能仅苏澄一个人类，安静得有点可怕。就连系统，也闭上了嘴，缩在苏澄肩膀上。

    不一会，她便走到了房间下面另一个房间的门口。

    “我记得这是储物室来着……”

    苏澄轻轻推开大门，探了个头进去。

    ［这么鬼鬼祟祟干嘛，直接进去啊……］

    系统小人直接一把推开，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它定在原地。

    “这些是……”

    和卧室那里差不多的布局，不过储物柜居多。

    精美的宝石串成一条链吊在墙上，很多人物画像也悬挂在旁边。

    还有很多种类冷兵器就这么随便堆在一旁，一些已经变成碎片了。

    古代金币和小粒宝石就散落在桌面上，看来是没有人整理过，不过和卧室情况一样，没有任何灰尘落在表面。

    面对门口的，则是很大档次的，类似于君王的座椅，以宝石点缀，两侧芭蕉叶翠绿依旧，不知道存活了多少年。左右两边各有一个走廊，漆黑一片，不知道通往何处。

    “这什么王的宝库吗？？”

    (✪▽✪)

    苏澄眼睛闪烁着光，这可是一大笔钱啊！！

    ［……］

    但她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

    “中看不实用的在后室也交换不了什么有用的啊……”

    ［那家伙居然就这么将自己的搜集物展现到你面前吗……心真大。门没有锁，看来是真有此心……］

    “倒也是……什么？”

    ［看看其他地方吧。］

    系统往左边走廊飞去，抛下苏澄。

    “诶你等等我！”

    苏澄轻轻剁了下脚，然后快步跟去。

    虽然走廊漆黑，但通向的房间却是亮堂许多。

    “唔……这里会放什么……哇啊啊————”

    房间一圈竖着一套套盔甲，反射着吊灯发出的橘色光线，甚至还有金色、白金与黑金盔甲，在一众铁盔甲中间特别显眼。

    “吓死我了，还以为被什么人围着……”

    ［嘻嘻～居然搜查了这么多好东西啊……等等，前面是……］

    一座略大的展台，在房间中央，上面摆放着破碎的盔甲，和周围一圈完整的盔甲大有不同。

    而且，这具盔甲还基本是黑色的，光在上面像是被吸入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射的痕迹，但在这黑色之中，裂痕中还带有丝丝血迹，足矣想象得到主人当时受了多重的创伤。

    摆着的仅剩上半身盔甲，下半身的估摸被粉碎得彻底，被主人丢弃了。

    常人看着这具盔甲，恐怕会心生畏惧，冷汗直出。但苏澄倒是没有什么异常，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油然心生。

    她想伸手触碰盔甲，被系统制止。

    ［目前不要碰它，澄澄，这玩意隐含的“戾气”会伤害到你的。］

    “……啥？”

    怎么变得玄学了？？

    ［唉姑且这么解释吧，反正别碰它，对身体不好就是了。］

    显然系统清楚这是什么，但它似乎不打算介绍介绍。

    ［真是胆大……就这么把这玩意丢在这里……澄澄，我们去另一边吧，你不可能带得走这些盔甲的。］

    “我当然知道不可能啊，拜托，这带着也只是个累赘吧。还有，”苏澄一把抓住正欲往前飞的系统小人，咬牙切齿，“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似乎见过这玩意，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她严重怀疑起自己来了。

    会不会这一切都只是自己临死前的幻想？她其实早就在浴室摔倒时已经死了……

    不然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牵扯？

    ［以后你就会清楚的啦，安啦，我现在只能这么说吧，这些都是我朋友的东西。］

    “你最好是……”

    苏澄转身，闭上双眼，不再看后面的黑色盔甲，径直走向来时的走廊。

    可惜并不是幻想，她也深刻清楚。所以，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畏惧麻烦。

    走回宝座前面的空地，她一点眼色都没给后面飞着的系统，这让系统小人有点慌张。

    ［澄澄啊……等等我啊……真的一切都没什么的啊……］

    苏澄回头，冷眼看着系统，一声不吭。那眼神，实在是让系统熟悉得不得了。

    ［呜呜别这样……我错了……但是真的，以后一定会到全盘托出的时候的，但是现在还不行……］

    “我会等到那个时候的。”

    ［诶？］

    前面的苏澄停下脚步，她看向系统，眼神依旧是让人发冷，但这其中还含有隐隐担忧。

    “如果我还能活到那时的话。而且，我还得回去前厅的，绝对不能就这些破事害得我就这么死在后室。”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我向你保证！！］

    “……好吧……”诚恳过头了啊喂。

    “我们接下来去的是……？”

    这次在黑暗走廊中走的更久一些。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带来的安全感，让这两位能这么放心地在黑暗的未知区域内探索。

    等到那承载着永恒的历史与某些深刻的记忆的橘色灯光再次在眼前出现，两位意识到，已经走至尽头的房间了。

    这房间里容纳的似乎都不是什么非常值钱珍贵的东西。一把生锈的铁剑、早已被霉菌腐蚀的木摇椅、儿童专用的餐桌，桌上竟是摆上了小型画像，与一本薄薄的书。

    书封面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个不知道什么语言的词语，但苏澄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一本自述。

    画像破碎了，大概是一家三口，由一名成年男子、女子以及男孩组成。破碎的地方恰巧是男孩的脸部，无法看清。而男孩坐在秋千上，却能看得一清二楚。

    苏澄心生疑惑，而系统却没有多说一句话，默默推了推她的背。

    原本白皙的手指染上橘黄，掀开自述本，第一页便已经铺满歪歪扭扭的字。

    ……

    我是……什么？

    在我被“父母”找到之前，我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我苏醒在一片树林里，这里只是个普通的树林，但我似乎很久没有见到这样富有生机的景象了。而我苏醒的位置的旁边，躺着一具黑色盔甲，与周围环境完全不符。看着这玩意，我莫名有点头疼。

    挥了挥脑子，拖着这玩意，慢慢往前走。

    他们当时可能只是在森林中闲逛完全没想到会在此发生一场邂逅。

    我被他们带走了，被他们用温和到让人莫名想要落泪的语气，将我带到他们的堡垒。

    堡垒的两个主人，也就是我的“父母”，是失去过一个儿子的可怜父母。不然，为何他们一见到我，便热泪盈眶？

    他们不管我拖着什么玩意，一并带走。我想，这可能也是我感谢他们的原因之一。

    恢复记忆，还是在这里*生活*了几天之后的事。

    我被万神殿的［此处涂画］重创，坠落于此，这是我应得的。我得感谢祂，留了我一条卑贱的命，还让我遇见了我的“父母”。

    这本不应该被我忘记的，不应该的，永远。

    我在这里生活得太好了，将我原本所带有的逃离的心思抹去了。

    他们将我的伤养的很好，还为我，一个力量耗尽最终变成小孩的［此处涂画］，做了很多玩具，也解决了很多不便。

    花园里的秋千，正是他们为我建立起的，我从他们柔和的眼中看到，他们透过我看着什么，还有一种想要弥补的愧疚感，我不懂人类的心思，但隐隐感到什么东西在躯壳内逐渐破碎。

    ……

    我在这里待的三年间，他们教我一个人所应具备的东西。他们教会我什么是开心开心，教会我什么时候该做什么表情，该有什么感受。如果把原本的我作为“没有心的怪物”（人类的视角来看），现在的我重塑心脏，拥有灵魂，我不知道这能不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当然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只知道，“你是我们引以为傲的儿子”，他们是这么说的。

    但我从未落泪。

    一名伺候在身旁的仆人阿姨告诉我，我要学会“感恩”，我不明白，意义所在。

    等到那个事件发生，我就明白了，不过，似乎已经迟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