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叶一然?!所有人安排的一场好戏，唯独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待叶一然来大榕树下找我的时候，我气得半天没有理会他。

    亏我为了救他于校长手下，还被感染了丧尸病毒，一想到这里，我就气得不打一处来。

    叶一然自知理亏，也没有打扰我，只是静静地陪在我的身边，待我排解负面情绪。

    叶一然还是先开了口：“楚云南，可以说说你的个人经历吗？”

    我漠然：“有什么好说的！”

    叶一然：“校长轻微感染了，他一早注射过了药物，后来在抵抗丧尸过程中，被感染，幸好被营救及时，保住了性命，只是不能停药。”

    叶一然：“可是……校长他……”

    半天，没有反应了。

    我侧转头：“可是什么？”

    叶一然扔掉嘴城的芦苇根：“校长三天没有服药了，依然神清目明，说明什么？”

    我：“说明什么，你直说！”

    叶一然：“说明，有比他药物更有疗效的东西出现了，而这三天里，他们排解后，和他正面接触的人，只有你！”

    我冷然一笑，摇头，他的意思，我咬了他一口，不止自己没有被感染，反而肃清了校长的血，排解了他体内的毒。

    怎么可能？这事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叶一然：“所以，才有了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跟踪。”

    我站了直来，摇得树枝哗哗作响，气呼呼地说：“行，我是怪物，我不是人，也不是丧尸，我得回家问问我爸，是从哪儿捡回我的。”

    叶一然见到我生气，脸上有些慌张，冷不防一个圆圆的物体砸在他的鼻梁上。

    我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塞入口中，三下五除二，吞了下去。

    叶一然侧然不解地看着我：“我看你是饿疯了吧，这是什么东西，能吃的吗？”

    我没有说话，不想再理会他。

    8.

    可是他的话却在我耳边萦绕，我突然想到口中的这个硬脆的物体。

    这是一棵像青枣般模样的小果子，到底叫什么果，我也不知道，只是一次意外，。

    8.

    我去了校长室，将身上的无名果一古脑扔在桌面上的篮子里。

    大家围了上来，前后翻转着看，没有人看出异样。

    校长扔了一个果给我：“什么东西？能吃的吗？你先试一个。”

    我冷哼一声：“放心，没有毒。”说完丢一个入口，嚼碎了吞下去，半个时辰之后，没有不良反应。

    我看着他们一脸的疑问：“也许，此果能解丧尸之毒。”

    那刀疤兄手上正拿着一把白晃晃的尖刀刮着腋毛，“啪”的一声将刀压在桌面上。

    一脸的凶神恶煞，那模样比丧尸还要恶上三分。

    “你个小孩，要是敢唬弄我们，将你碎尸万段！”

    长筒靴一脚将他半个身子蹬离了桌面，温柔地看着我：“别吓坏他！”

    校长也不算太坏，我愿意救他。

    不是质疑为何我咬了校长，却没有变异吗？

    不是质疑校长为何不用服药，却挺过了三天吗？

    我建议校长睡上我们平时睡的体检台，看着校长露出忐忑不安的表情，我竟有一丝痛快！

    原本想让校长服用一个果子试试看，谁知他囫囵吞枣，将桌上的果子全部吃了。

    再看体检数据，他体内的丧尸病毒居然全部被清干净了。

    看到结果，校长将我抱着举了起来，兴奋地像个孩子。

    “我们有救了！楚云南，你叫楚云南是吧！从今往后，免了你的所有学杂费。”

    “你这果子是哪来的？”

    “我自己种的！”

    “那现在学校划一块地给你，你多种一点。”

    受伤被感染的学生成百个，这得需要多少青果，我心里也没有个数。

    于是，我被停课了，不止不用上课，专门躲在试验室里，有专人送餐过来照顾我的日常起居。

    还每月有薪水发，没有底薪，按青果计件算，一枚果子20元。

    第一批的18颗果剩下的果核，就成了种子，我一颗都没有吃到，全是校长吃了。

    所以我没有办法发动功力催生长，我就拉来了校长催生，可校长憋气脸涨得通红也无可奈何。

    没有办法，第一批只有干等他们自然开花结果，浇水施肥，三天后，收获了36枚果。

    为了取得最后的成绩，校长没有异议，让我吃了36枚果，再种下核，当天晚上凌晨12点结出了72枚果。

    以此类推，第三天晚上结出了288枚果，可我吃的反胃了。

    建议校长将这批果分给需要的病人用，才发现一人吃一枚果，就能肃清血液。

    又是三天过后，储备了第一批青果，达到了2304枚。

    我给试验室留存了2000枚，自己留存了304枚。

    然后，我回到了校室继续上课。

    10.

    本以为事情就要告一段落了，下次丧尸来时，只要拉响警报，就可以躲进学校后面新建的防空洞，那铁门厚实牢固。

    即使有人受伤，也没有后顾之忧。

    可是，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校长招开了家长会，全年级的家长都参与，在阶梯教室，在一段客套的开场白之后。

    校长扶了扶黑色的金丝眼镜，掷地有声：“经过我的们学校夜以继日的研究，终于研究出了能应付丧尸病毒的良药，为此我们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热烈的掌声响起，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所以，我们决定每枚果，以人民币二万元的价格销售出，救命的良药，这个价格换回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大家会觉得贵吗？”

    人群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爆发更为热烈的掌声：“不贵，不贵！”

    我怒从心起，远远地从窗户里看到父亲轻皱起的眉头，可惜学校不允许家长和同学见面，以同学感染为由进行了隔离。

    每一批生产的果颜色略有差异，我看到校长摊在家长面前的是第一批青果，原本288枚，还有280枚陈列在那，标价售卖。

    280枚，2万一枚，就是560万…………我惊呆了，想不到这么值钱。

    我站起来，挣扎着往阶梯教室疯跑过去，马上在半路被刀疤兄截住了：“你不能去。”

    我的脸上发烫，气得不行:“凭什么？那可是我的成果，这个价格也太离谱了，大多数家庭并不是富裕家庭。“

    刀疤兄：“兄弟，这救命的药，就算卖十万，也不算贵。”

    我推开他：“摸摸自己的良心，还在吗？”

    刀疤兄：“校长说，如果你敢坏好事，就地解决你!”他亮出明晃晃的尖刀。

    我决定赌上一把，他不会对我怎么样？还得靠着我救命，攒钱。

    可我失算了，在我奋力推开他，拼命往前跑时，背后传来锥心的刺痛。

    我叫喊一声，倒下去了……晕过之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比丧尸恶毒的是人，要挡的不止是丧尸……。”

    11.

    我清醒过来时，躺在父亲的怀里，他满眼怜爱：“为什么不反抗？”

    我动了动手指：“我是不是已经到了地府？”睁眼一看，前面躺着刀疤男，额头上插着半截粉笔。

    我动了动嘴唇：“告诉他们，青果是我种出来的，不用钱。”

    外面有异响，风吹草动，低吼声四起，丧尸群来袭。

    我挣扎着站起来，还好父亲及时救了我，后背手伤口不深，刚刚晕倒大半是被吓晕的。

    “紧急集合，大家一分钟之内到达防空洞。”

    人如潮水般退去，父亲拉着我，缓慢地往后退，离撤退的人群有一段距离。

    在防空洞的前三十米处，我看到校长亲自关上了防空洞的铁门。

    我心里恨得牙痒痒，焦急地看着父亲，刀疤男瘸着一条腿，一拐一拐在跟在我们的后面。

    一种难闻的味道呛得我吐了起来，背后的伤口撕裂了，感觉一阵阵痛。

    大树上人影飘落，动作美轮美奂，是叶一然。

    长筒靴姐姐从另一侧飞落，另个三个男人相继出现，大家一字形排开，挡住了丧尸的去势。

    叶一然将小手枪送到了我的手中，给我防身。

    父亲护在我的周围，我们围成一圈，外面的丧尸越来越多。

    头顶飞舞褐色的血液，染得我们的衣服变了颜色，好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我轻微地咳嗽了两声，举起手枪搁倒了三个，此时发现自己毫不手软。

    对着他们的头部，一枪爆一个，枪枪致命。

    父亲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手的枯叶，他摊开手指，伴着风，枯叶灵动起来，突然如利剑般飞了出去，切中丧尸的咽喉部位。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我渐渐体力不支。

    丧尸太多了，数不胜数，他们围而不攻，上演车轮战。

    父亲将我放在树底下，自己在前二米的距离保护着我，自己同丧尸贴身肉博。

    他一拳击倒一个，这时我才发现父亲的手力竟是如此之大。

    长筒靴姐姐也快不行了，四五个丧尸围着她，她挣扎了四五次才突围。

    叶一然一剑一个，与刀疤男相护扶持着，我知道这样挨不了多久了。

    我跑过去防空洞的大门前，用尽全力的力气拍门。

    门稍开了一道小缝，露出校长白森森的半张脸：“再坚持一会儿，楚云南，很快就能击退丧尸了。”

    我朝门内淬了一口唾沫：“开门，再不开门，我们都得死！”

    校长耸肩：“开门，我们都得死！丧尸近在咫尺。”

    我回头一看，大家被丧尸逼近大门十米处了，我愤然可也无可奈何。

    12.

    父亲气喘如牛，叶一然滴血的血都有些把控不住了，长筒靴姐姐披头散发，刀疤男脸上又添了二道伤疤，另三个男的已倒在地上没有了动静。

    我背死死抵在铁门上，早已忘却了后背的伤痛，我身上带着一枚青果，腹中空空，提不起任何力气。

    我将青果拿出来，一口咬碎吞了下去，我知道自己食用青果会精气大盛，即便在短时间内，也足够了。

    我伸开双手，挡在开丧尸前面，不能让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要走也应该是我走前面。

    可奇怪的是，大家都停下了手，似乎被我的勇气吓到了。

    父亲透了口气，淡淡地说了句：“小心！”

    他们是精疲力尽了，轮到我来挡上一波了吧！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咬牙切齿地挥出拳头，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高大的丧尸倒了下去，我一脚用力踏上去，踩碎了他的头骨。

    丧尸群暂停了动作，他们似乎被吓到了，突然防空洞传来一声低吟，像是某种乐器发出的声音。

    丧尸群体变本加厉，齐唰唰地攻了上来，扭曲的面容，让人不忍观看。

    此时发现害怕没有任何作用，在停顿片刻之后，父亲和叶一然他们又动手了。

    大家抵在铁门上，背靠着门，里面的人往更深处撤散，校长还在门口守着。

    我对他极度厌恶，从来没有如果讨厌一个人。

    时间分秒过去，我的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校长从门缝里塞出一个青果，给我补充能力。

    我低吼一声：“有多少，全部拿出来！否则，我们都得死！”

    校长不为所动：“一次给一个，一个能抵半个时辰，给多了浪费，万一你半个时辰之后挡不住挂了，那不白白糟蹋了这么珍贵的果子！”

    我接了果子，反转子手枪瞄准门内，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门“呼吱”一声关得密不透风。

    我恨恨地：“老东西，等我退了丧尸群，再拿你开刀不迟。”

    也不知道为何，我心中的怒气越盛，吞了一枚青果之后，力气更是挟风带雨了，地上摊倒了一片丧尸。

    就这样了，半个时辰，大家掩护我去门边取青果，一共取了三枚青果，终于等到了云开雾散的时候。

    我对自己充满了从未有过的信心，不再心生畏惧，即使伤痕累累，依然撑到最后时刻。

    当太阳再次出现的时候，照在我的身上，我身上出现金光一片，巨大的力量差点撑破五脏六腑。

    我低吼一声，双手由拳变掌，平平推出，疾风掠过，横尸遍野，死伤无数……。

    13.

    丧尸群退去了，后面的铁门“吱呀”打开来，校长满脸笑容，张开双手。

    我抢过叶一然手中的利剑，朝校长的手挥了过去。

    父亲阻止了我，叶一然横在我的面前：“校长，罪不致死！”

    我扔掉剑：“难道你们忘了，他刚刚是如何对待我们的吗？他有考虑过我们的死活吗？”

    叶一然一脸的悲伤：“我们都被校长用药物控制了，所以他不能死。”

    我又惊又怒，徒手挥拳，一拳击中校头的面部，他大嘴歪了歪，口中两个白晃晃的牙齿掉了下来。

    我捡起来了一看：“假的，你这老东西，敢唬弄我！”

    父亲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好了，好了，我有话同你说。”

    父亲还没有来得及和我开腔，却走上前去，和校长握手言和了。

    父亲握着校长的手，两个人对眼相看，一片深情，像是八拜之交，几十年没有见过面，意外相见，感动得差点涕泪横流的那种。

    我的怒火熊熊烧起，已经烧得快要失去理智。

    父亲：“老东西，我们成功了！”

    校长居然哭了，抹着眼泪：“老东西，是啊！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孩子这个境况，心愿已了。”

    两个老头相互搀扶着离开了防空洞，随即，里面的人群蜂涌而出，有人将我抬了起来。

    “楚云南，是楚云南救了我们。”

    “不是，大家都有份，好吧，快放我下来。”

    我不知哪儿的力气，腾空飞了下来，落在叶一然的身边。

    看着我茫然不解的神情，叶一然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叶一然：“实话告诉你，你是试验品，现在终于试验成功了。”

    原来，青果是试验室研发的，只是大家要很长时间才能研发一个，而且一个种子只能生长一个。

    而且试过青果的人，有无数，只有我特殊的体质，与青果相互起了作用，配上特殊的药物。

    在紧迫的环境下，激发了我体内巨大的潜能。

    这事从一开始，所有人都参与了策划，唯独我被蒙在鼓里。

    即便没有我，试验室也能研发出青果，只是所需要的时长，会更长一些。

    而现在，有了我的存在，暂时可以护学校一时周全了。

    众人喜笑颜开，解开谜团之后，我独自去了校长室，找校长。

    送了他几盒特制的豆腐，外面买不到，在我妈的教导下我亲自做的。

    校长年齿大，牙松动不少，最喜欢吃豆腐。

    校长打开便当盒，难闻的气味在空气中散布开来。

    校长：“臭小子，你给我什么，臭豆腐，臭死了，快拿走！”

    我硬塞到他面前：“老东西，别装了，你就好这个，我知道。”

    他冷眼：“小子翅膀硬了，连尊老爱幼都忘记了！没大没小！”

    装归装，一阵寒暄过后，他拿起了筷子，津津有味了就着豆腐翻阅起了文档。

    我凑近一看：“什么文件？又想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校长：“给你找接班人，谁也不能保证，哪一天你会出事，得找找同你体质相同的人，以保万无一失。”

    我气结，抢过豆腐，大口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