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牛对着定三侃侃而谈：“你想啊，这灵石也不是正好平均地分布在矿山里，自然有的地方是富矿点，有的地方是贫矿点。

    小南山的矿已经被挖了快一百年，这矿脉的走向早就探测出一些规律了，哪里是富矿都是有迹可循。”

    “你说谁不想去挖富矿呢？”黄牛反问了一句，然后自问自答道，

    “但富矿就那么点，怎么够这几千人分？所以矿工们相互抱团，成立矿帮，霸占富矿点。除了自己人，不允许别人挖。”

    黄牛拍了拍胸口的金证书，继续说道：“而有了这金证书就不一样了。”

    “只要拿着金证书，矿里没人敢动你不说，除了几个大矿帮的主矿点，其他的富矿点都是随便你挖，不用再跟别人抢富矿，或者只能去挖贫矿。”

    小老头脸上的表情变得夸张起来，充满蛊惑地说道：“你说这得省下多少时间？这得多挖多少灵石？简直是一本万利。”

    “那所有人都买金证书，岂不是又一样了？”定三问道，“你也说下了矿洞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那谁会管你拿得是不是金证书？”

    黄牛明显不是第一次回答类似的问题，自信的说道：“这金证书也不是谁想买就能买，这是专门给你们演武堂年轻人准备的福利。那些卫城来的外乡穷鬼，想都别想。”

    “至于安全问题你放心。”黄牛继续解释道，“你买了金证书，以后都是在富矿点挖矿，富矿点附近都有矿帮的人看顾，早晚进出都一起结队走。

    金证书不可动，是大人物定下的规矩，谁犯了被抓到，必死无疑。

    所以只要你自己不一个人往没人的地方乱钻，谁敢害你？”

    “小兄弟，老夫和你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最后黄牛充满感慨地说道，“有投入才会有回报。哪怕是去借，也得弄到这金证书。”

    “就拿刚刚那三兄弟来说，买的银证书，以后只能挖挖贫矿，一个月能攒到2颗下品灵石就不错了。”

    “而那三闺蜜中的老大，买的就是金证书，挖富矿每个月能攒下4颗灵石，要不了一年就能回本。”

    “这金证书可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只有从演武堂刚出来的学员，才有资格买，以后再想买也买不到啦。”

    定三原本以为黄牛只是勾结了灵矿堂的人，赚点差价。

    现在听他说了这么大一通，才品出味来，这是灵矿堂大门朝南开，没点灵石莫进来。

    “演武堂里最后选择去挖矿的，都是练武接近极限的。这样的人家里都比较宽裕。”

    定三看着灵矿堂鎏金的匾额，心里想道，

    “这帮人是磨好了镰刀，等着肥韭菜们把头伸进来呀。”

    挖矿可是个体力活，力量过不了200公斤，矿石都敲不碎。

    但只要有这把子力气，即便一个月只能攒到两颗下品灵石，也比去里监门、屠宰场当小弟拿的多一倍。

    演武堂的学员，一般十人中，2人是丙级天赋、3人是丁上、2人是丁中、3人是丁下及以下。

    定三原来的武道天赋虽差，也是丁上。而更多的人则是丁下丁中，甚至没有武学天赋。

    天赋丙级的都能修炼到破限阶段，破得早的去博士馆，前途远大。破得晚的留在坞堡干个什长、队长，一个月也能拿到10颗下品灵石。

    丁上的基本都选择挖矿这种高风险高回报的职业，一个月攒2-4颗下品灵石，希望拿钱砸突破或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

    丁中及以下，就是干各种守卫、衙役，相当于临时工；或是学门杀猪、做饭等的手艺，给人服务混口饭吃。一个月最多拿一颗下品灵石。

    “以前还幻想过，如果不是出生在南星，而是出生在高武世界该多好，”

    定三心中感慨道，

    “一定不会因为没有投个好胎，十年寒窗比不上比人家三代积累。”

    “而是刻苦修炼，成为一方巨擘，莫欺少年穷！然后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定三叹了口气，感觉嗓子有点发痒，

    “现在真来了才知道，高武世界的阶级壁垒，远比南星要森严的多，而且血腥的多。”

    南星资本最多送送福报、割割韭菜，在法治社会打工人还是能苟活下来，大不了鹤岗买房，然后闭关码字，等待一书封神。

    而高武世界中，天赋决定一切，再刻苦修炼也突破不了极限，甚至连极限都摸不到。

    万一遇到大佬无双一开，直接割草，连灵魂都得做人家的材料，永世不得超生。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呵——忒！”定三一口老痰吐在地上，用脚碾了碾。

    小老头黄牛不知从哪摸出个水壶，喝了几口，又抽了两口旱烟，吐着烟气说道：“小兄弟，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也和家里人商量商量，我这段时间天天都在这边，想好了来找我。”

    定三点了点头，和黄牛相互告辞，回了犹九家。

    晚饭间，定三将今天下午的见闻和犹父犹九一说。

    “你不是说要当屠户，这杀猪的技术还没学好，怎么又想去挖矿了。”犹父对于定三三心二意、得陇望蜀，不再准备继承他衣钵的做法，明显有意见，“矿上哪个月不死人，你不要命啦！”

    “三哥，我们不是说好以后要一起去博士馆的吗？现在你怎么要一个人去挖矿，三哥你是要丢下我吗？”犹九听闻过挖矿的危险，也是强烈反对。

    “哎，犹爹我也是没办法呀。”定三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木盆和犹家父子面前的木碗，“我现在太能吃了，就算现在堡主把我的利钱翻倍，而且父老还不克扣我了。

    可每个月两颗下品灵石，只够我半个月的饭钱。我再不想办法挣钱，等这个月之后，就坐吃山空了。新的一年总不能天天饿肚子吧。”

    “老子还能饿着你不成，哪顿缺你肉吃了。”犹父直接一筷子敲到定三脑袋上，“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好好跟我学杀猪，杀猪人家的孩子，以后就得干杀猪。”

    定三捂着脑袋痛呼道：“犹爹，我这不是回来和您商量嘛，也没说一定去。”

    “但是……”定三话锋一转，指着犹九说道，“小九明年固定要去博士馆的，犹爹你放心他一个人去嘛。”

    “小九，三哥和你说一起去，当然会遵守诺言。”定三诚恳的说道，“但不去挖矿，三哥就实现不了这个诺言啊！”

    定三又转头对着犹父说道：“犹爹您是能供我吃饱饭，但我以我丁上的天赋，要是想破限，必须买灵丹吃，总不能让您花钱给我买灵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