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没好意思说话。

    亦辰走过去低声说：“他是怕追债的人认出他。”

    雪梅一脸惊讶，没有多问。

    亦辰接着说：“以后冬冬跟我干了，现在是试用期。”

    雪梅点点头，对冬冬说道：“冬冬，以后可要好好干，不能再走歪路了，知道么？”

    冬冬勾着脖子点点头，低声答道：“嗯嗯。”

    “行，我和冬冬去趟县城，办点公司方面的业务，顺便考察下市场，下午就回来。”亦辰拍拍冬冬肩膀。

    雪梅没多问，大事还得听亦辰的安排，她点头说道：“那你们路上慢点。”

    冬冬看看冬雪，冬雪缓缓说道：“冬冬偶听话啊！”（冬冬要听话啊！）

    冬冬嘴角抽动，再次低声嗯了一下。

    亦辰笑笑，带着冬冬出了门。

    铁锤还想跟着跑出去，亦辰又是一脚蹬过去。

    “回去！”亦辰吼道。

    冬雪在院里缓缓喊道：“叶锤，围来！”（铁锤，回来！）

    铁锤被踹了一脚，听到院里有人喊，蹭蹭蹿回了院子。

    亦辰在门口拍拍冬冬肩膀，“看看，做狗，有什么不好么？”

    冬冬心里听着贼膈应，又不敢说出来。

    亦辰哈哈一笑，“难受么？”

    两人迈步走了出去。

    “难受，”冬冬边走边低声说道。

    亦辰望着山岭的方向，大手一挥，“难受就对了，你要是不想做狗，那就踏踏实实地干！”

    “啊？”冬冬看着亦辰，心里更不是滋味儿。

    这片荒山野岭，不是石头就是树，还有啥？

    就是干，能干出来个啥？

    冬冬无法理解亦辰，他想了想，亦辰包过大项目，见过大世面，跟着他混就是了。

    实在不行，再进厂得了。

    “咱们这山里，可都是宝贝，”亦辰刚想解释一番，看着冬冬无精打采的样子，亦辰眉头一皱。

    “冬冬，你是有意见喽？”

    冬冬只顾低头走路，一听亦辰的话，连忙摇摇头：“没，没有呐！”

    亦辰笑笑：“冬冬，你要是干，就拿出斗志，钱不是问题，只要你肯干，这山里面都是钱。”

    冬冬轻声哼哼一句：“问题是没钱。”

    亦辰摸摸脖颈上大金链子：“嘿嘿，辰哥没骗过人，跟着辰哥混，让你挣钱不说，也能让你不再做狗。”

    听到这句话，冬冬才稍稍释怀。

    ……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俩人到了县城火车站。

    再转一路公交车，不到半小时，到了古玩一条街。

    说是一条街，其实街道不长。

    本来县城就不大，这些倒腾古玩的，也没多大铺面。

    一排屋子在路边排开。

    典当，收藏品，古玩，字画，花瓶，翡翠，玉镯，金石……一条街都是卖这玩意儿的。

    开店铺的是一回事，还有摆摊的也不少。

    这个点就是逛街的时候，街上来来往往，人逐渐增多。

    卖古玩的，摆摊算卦的，摸骨看相，判运势，判吉凶的。

    很多都是一个老头，一个马扎，跟前一块破布，上面画着符文，或者整一个八卦阴阳图。

    高级点的摊位，就在自己旁边立一块招牌。

    封建迷信这玩意儿，到哪儿都有市场。

    别说线下路边，就是网上整这些都一堆堆的网站。

    亦辰也不明白，这些玩意儿要真有用，人还吃饭干活做啥？

    这些个名师随便给人指指路，大家不就都成了小富翁，还用辛苦工作干啥？

    但是没办法，就是有人信这个。

    两个光头青年，一高一矮，站在了古玩一条街的街口。

    青年一左一右，高的壮实，矮的瘦削。

    亦辰大摇大摆，在路口小卖店买了一副圆片酒瓶底的墨镜。

    墨镜往鼻梁上一架，冬冬撇撇嘴：“有那味儿了？”

    “啥味儿？”

    冬冬叹口气：“算命先生。”

    “呵呵！”亦辰一脸不屑。

    再一转身，亦辰看到旁边摊位还有卖纸扇的。

    “老板，这纸扇多少钱？”亦辰拿起摊位上的纸扇，一看，好么，挺有古玩一条街的范儿。

    纸扇扇面一面是太极八卦图，一面是老祖倒骑青牛图。

    亦辰看着手绘的图案，还真有点意思，竟然和自己的梦境看上去差不多。

    “大的10块，小的8块。”老板坐在摊位后边，眯着眼睛说道。

    整个古玩一条街的人，看上去都是这种态度，不慌不忙，优哉游哉。

    古玩一条街嘛，得有点底蕴，要是真有人为了一件宝贝，吵的面红耳赤，那就太不文雅了。

    古玩这些东西，就是要文雅才有卖头。

    “要文雅……”亦辰掏出手机，买下了一个小的折扇。

    拿着折扇，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噗啦一下打开。

    冬冬站在一旁，嘿嘿笑了：“还真有那个意思了。”

    “是吧？”亦辰带着圆形小墨镜，手里拿着折扇，折扇打开，就是一幅太极图，另一面是老祖倒骑青牛图。

    亦辰沉了沉气息，“走，去见见你的老冤家。”

    冬冬看着一条街的人，他心里有些胆怯，“辰哥，要不咱算了。”

    亦辰正在比划着扇子，他眼瞅着这条街，一脸的不屑。

    听到冬冬的话，亦辰有点想打他，人都来了这里，能走么？

    “给我指路，其他都不用说，我来搞定。”亦辰折起来扇子，握在手里。

    冬冬往前面看了看，指着前面一个白胡子老头，老头旁边竖着一块招牌：

    “摸骨看相，生辰八字，吉凶断定，发财有道。”

    亦辰嘴角扬起，“呵呵，tui！”

    不知道为什么，亦辰自从梦到老祖之后，对于这些打着老祖名义，却坑蒙拐骗的家伙，是恨之入骨。

    这些人吧，也不能说他们坏，人家也是提供服务，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让这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信这个呢？

    亦辰感觉自己的责任也是沉甸甸的，什么时候能让大家不迷信了，这才是好。

    眼下还不是思考这个大问题的时候。

    “他是怎么骗的你？”亦辰附耳问冬冬。

    冬冬也侧过身，说道：“他就是等人报上生辰八字后，会给写一道符文，之后这个符文他就要收费了。”

    “嗯？”亦辰惊讶地倾斜额头，用眼角的上部看着冬冬，“乖乖，早知道钱这么好挣，我特么干脆也摆个摊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