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问什么？”上官长刀皱起眉头，看向这个突然发生变化的小儿子。

    不知为何，在这个小儿子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厌斥的力量，令他心悸。

    “所谓的神灵，可以让我们走自己的道路吗？”

    上官飞羽倔强的眼神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觉醒，不再变得自我怀疑，反而坚定了下来。

    “你在说什么胡话！”

    上官长刀被这股眼神盯的恼火，一甩衣袖，“有着神灵的指引，我们无时无刻不走在最正确的道路上，信奉神灵，遵循我主的指示，这就是我们的道路。”

    上官飞羽嘴角出现嘲弄：“所以——你们从小到大对我的厌弃，也是这遵循神灵的指示吗？”

    “胡闹！”

    “那是因为你的内心，从来没有虔诚信奉过神灵，我们是在帮助你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识海之中，紫色雷霆激荡炸裂，那股自我意识终于自上官飞羽的脑海中苏醒。

    “可我真没有觉得神灵的指示，是我最正确的道路——”

    “我练武，你们说我体质羸弱，需要力量洗礼。”

    “我锤炼武技，你们说毫无用处，只要真心信奉神灵就能获得神技。”

    “我想依靠自己去努力——”

    “你们却告诉我，我不应该将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努力上，只要日夜虔诚信奉，神灵会赐予我力量。”

    崩裂的紫电雷弧开始在他的身上闪烁，噼里啪啦的电弧焦灼着空气，照亮了这一片区域。

    上官飞羽握拳，轰然砸向上官家建造的神像，“可就是这狗屁的神像，一直在扭曲着我的天性，压抑着我从来没敢真正释放的力量啊！”

    “你要做什么！”

    上官长刀大喝，运转体内的神力挡在神像前。

    “你个逆子，你是不是疯了！”

    上官飞羽眼角含泪，笑道：“为了信仰这狗屁的神灵，你们可是亲手将母亲当做祭品献祭给了祂们，难道你们忘了吗！”

    “这哪里是什么正确的道路——”

    “在我看来，这就是你们强行灌注于我身上最大的邪恶啊！”

    “你……”

    上官飞羽一拳砸出，狂暴的雷霆之力瞬间炸裂，幽紫色的雷电甚至扭曲了空间，电弧迸溅凝聚于一点，强大的雷灵之力在这一刻成为整条街上最惊人的画面。

    上官长刀面色大变，右手凝聚出白光，充满圣洁的气息，纯尽无暇，可在强大的雷电之下，却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轰！

    霸气的雷电轰击在白色的光幕上，空气开始震颤，就在以为这是一场僵持时，那道白光开始撕裂，摇曳，呼哧呼哧的在空中倒伏，似乎在哭嚎哀叹，痛哭流泪。

    这不是力量的相碰，而是力量层次的冲突。

    那水火不容的排斥感，第一时间就传递到了双方的感觉之中。

    “果然，叶老板说的是对的，神灵才是这方天地不容之物！”

    验证完心中的猜想，上官飞羽不再保留，识海之内的雷电之力倾巢涌出，趁着父亲上官长刀惊诧之余，他一拳就轰在了神像上。

    幽紫色的雷电瞬间蔓延整个神像，爆炸的电弧已经开始炸裂，神像变得岌岌可危。

    轰！

    所有雷霆开始炸裂，巨大的神像出现裂纹，从下至上，一点一点的扩张。

    “成功了！”

    上官飞羽面露喜色，回来之前一直谋划的事情，终于要成功了！

    他要让家里的人清楚知道，神灵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你现在很开心吗？”

    被轰退的上官长刀一脸阴霾，手上被雷电轰焦的伤痕，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神奇的开始愈合。

    “神灵已经在怒吼，我聆听到了他对你的愤怒，你需要得到祂的宽恕。”

    “我不管你从哪里得到的力量，但这不属于你，你需要将它献祭给神灵，只有这样，你才能得到拯救。”

    音落。

    强大的气息开始在上官长刀上飞扬，在他的背后居然浮现一尊王座。

    王座之上是一个散发金光的青年，穿着黄金甲，背后张开了六翼翅膀，极尽高贵，手中还握着一柄圣气凌厉的审判之剑。

    至于旁边原本摇摇欲坠的神像……

    在金光的洗礼之下，竟然稳定了下来，那上方的裂缝开始一点点的修复。

    上官飞羽看着金光绽放的父亲，知道自己已不可能打败他，只是依旧在劝告道：“父亲，神灵的道路并不正确，祂已经扭曲了你的性格。”

    “孩子，但愿你是一时迷茫所致，这次回来，我必须让你进洗礼堂，令你迷途知返。”

    然而……

    上官长刀后背的虚影，眼神凝滞，黄金羽甲格外刺眼，竟然在这一刻脱离了上官长刀的控制，挥起手中的剑就朝上官飞羽疾驰而来。

    空间的涟漪开始泛起。

    剑尖所指，宛若离弦之箭，直指他的胸口。

    上官长刀大惊失色：“神使，他是我的儿子，还请留他一命！”

    怎么回事！

    这不是神灵赐予他的圣灵虚像，为什么会拥有神使的意识，还会脱离自己的掌控。

    “亵渎我主者，杀！”

    惊人的杀意席卷夜空，那柄象征着圣洁的审判长剑，在这一刻布满冰冷杀意。

    上官飞羽凄惨一笑，放弃抵抗。

    如果用自己的生命可以唤醒迷失的父亲，他愿意就在这一刻身死。

    这一幕似曾相识。

    他的母亲也是因为亵渎神灵，被信仰教会的人抓走，绑在神像上活活的烧死。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这一刻的父亲的脸上，并没有当初烧死母亲的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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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疾驰在空中的拿到黄金虚影，感知到上官飞羽识海中凝炼出的雷电之石，眼神中开始出现贪婪……

    ……

    ……

    今晚的雷电光柱惊动了很多人，在叶泽的感知之下，已经陆续有好几波强大的气息的人，正向此处赶来。

    但无一列外，他们来到山庄的范围之时，只见到了叶泽戴着面具的身影，依旧被他牵在手中的天狗族群。

    “诸位，本店今日营业时间已到，还请回吧。”

    叶泽平淡的话语，在此处山间树林回响。

    “你是这山庄的主人？”有人皱眉，开口询问。

    叶泽点头：“如你所见，这里的一切都属于我的私人领土，未在规定时间入场，任何人不得入内。”

    “哼，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竟然敢在燕京之内这么高调，我就不信……”

    说话之间，大黑从冒密的杂草中走出，庞大如牛的身躯，在皎洁的月色之下，清晰可见，如针的毛发炸起，凶气侧漏。

    它已经从当初的小奶狗，成长为了凶焰滔天的穷奇，那尖利的爪牙可以轻易撕裂一切东西。

    见状，还在嚣张喊话的众人，这一刻立刻就不说话，转身就跑。

    穷奇！

    这里的主人莫不是疯了，竟然敢在这里豢养上古凶兽穷奇！

    满肚子的草泥马，在心中一万个奔腾……

    至于叶泽。

    此时则是将目光看向了远方，他留在那个青年上的小玩意正在提醒自己，那个已经叛逃信仰的青年正在遭遇危险。

    那么……

    救还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