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为了逻辑:智人开始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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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历史和未来的对称性破缺

    新一轮的毒打真真假假,虽然不死,但是有伤。这无妄之灾让我叛逆,但是坏事也能变好事,借机发现了双方关系的一大弊病,“你对我的满意几乎就是瞬时的,下一刻就变成了不满。与其辛辛苦苦地令你满意一霎那,然后再让你提高理想重新嫌弃我,不如现在就止步不前。与其跟你在一起拼死拼活,不如和历史、回忆坐在一起回顾往事,你永远不会像它们那样跟我说‘看看我们之前的成果’。”

    她停下了上药的动作,似乎还想再拧两把,“我们?除了回顾,哪件事是那两个瘪三做的?物理学家不是说过去和未来两个方向对称吗?可是智人对过去远比对未来重视。我相信,纯逻辑信仰应该对未来远比对过去重视,核心就是决策要依靠未来的预期价值,而不是依靠历史价值。理性的投资者都已经知道了要按照预期投资,以未来为核心,可是智人在信仰、制度、方法等选择方面根本没有追求预期价值最大,根本不追求增长、改善。否则,就一定会追求未来的无限大价值,而不是保护有限的、历史的价值。”

    我实在难以接受把历史称作瘪三,只好用瑟瑟发抖表达不满。她给了我一个头锤,“我有这么可怕吗?居然让你跟智人学着重视历史轻视理想了?智人有的是历史学家,却几乎没有理想学家,如此一来,历史里面还能有什么狗东西。”

    理性主义不禁顶礼膜拜。这是不可能在学术期刊上读到的推理,却简明扼要得令人发指。如果科学家都有我的头脑,这一句话就足以让史学翻天,让重点从如何挖掘、继承转向如何遗忘、背叛。无论多少历史学家发表多少经验主义的论文、数据都无法否定这句话的重要性和正确性。有史以来一切历史学家对史学价值的贡献被她在不到一分钟时间里轻描淡写地削去大半,这一匪夷所思的比例成为了不同信仰的研究人员的思想价值的真实写照。这就是阿梦了不起的地方,善于洞察知识中无法合乎逻辑之处,而这些地方往往也是理想起飞的地方。她常常能用科学家们想不出来的推理方式推导出令人无法否认的真理,而且,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学术期刊上的严谨的学术论证更合乎逻辑。和学术论证往往能适用于一类推理不同,这种推理常常是没有固定模式的,只在特定问题上适用,难以学习,更无法照搬照抄。这就像,正规作战可以有规矩、规律,但是,作战并不只有正规作战,而她这种结合了理性、想象力和理想主义的作战方式智人见都没见过。即使是我这个相当优秀的经验主义者对她的思维规律也有无从下手之感,但是我会欣赏。

    现实主义则在我的灵魂中痛心疾首:和她辩论,智人总是拖后腿。本来,现实主义不至于比理想主义差,但是,她只要把智人的现实主义拉出来,总能噎得我无话可说。可是,智人的现实主义和我怎么可能一样?那是细胞的现实主义,是功利化的现实主义,为了利益恬不知耻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居然能相信人体最美、人最有智慧、成功需要天分这类明显有利益成分的命题。在功利主义的改造下,智人的现实主义简直沦为了蠢人的现实主义,跟那家伙归为一类实在是家门不幸。

    为了避免出现白骨精三打孙行者的场面,我强打起精神,“多重目标下的兼顾本来就只能搞平衡。我们都已经没有足够的兴趣追求价值有限的目标。有些地方做得不好也需要彼此的宽容。你对现实不满当然没有错,但是也不要动不动粗言秽语,滥用暴力。我没有消灭理想的理想,你倒是常常有消灭现实的现实。”

    “因为我焦虑啊。为了金钱、身体、名誉抛弃理想太容易了。就我们而言,只要你的核心能力还在,我就离不开你。可是,你却总是朝三暮四。即使我核心能力齐备,甚至容颜不改,你的灵魂都总能想着要离开我,未尝没想过三妻四妾。这能让人放心吗?虽然你在生活中可能做了一些艺术处理,但是,最多也只是夸大而不是无中生有。”

    这是超能力还是女人的直觉?或者,相爱真的能导致思想交换?我感觉今天不吉利,到处都是坑,需要不断地转移话题,一不小心就会遭殃,“你害怕还要做主人?”

    “你的自尊心太强了。现在都快要为所欲为了,还不知足?再说,即使从经验主义的角度看,难道不应该是理想指挥现实?”

    “智人更强调以史为鉴。”我当然也不想拉上这个猪队友,不过,总是闯祸的家伙也要适当地背背锅吧。

    她一脸嫌弃地看着我,“我靠!算了,算我不懂现实,还是不谈经验主义了。和我在一起,你不能想着历史。像知足常乐这种词就应该被消灭掉,纯粹是细胞的代理人。你一定要一心一意地爱我,心系未来。”

    我感觉她今天像是吃了枪药,认为有必要先讨她的欢喜,“我承认,智人明显更重视过去而不是未来。历史学系到处都是,未来学也就是勉强混口饭吃。这应该和经验主义这个毒瘤分不开。经验主义地研究历史顺理成章,至于经验主义地研究未来,经验主义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研究。在完美社会中,历史和未来很有可能是对称的,因为两者都能提供正确的指引。但是,在一个不完美的社会中,历史肯定不如未来,那么未来就一定要比历史重要。所以,未来的价值应该大于等于过去。社会对真理的认识越是模糊不清,未来和过去之间的对称性破缺就越严重,而且,总是未来更重要。但是,智人明明对真理几乎无知,却把历史放在远远超过未来的地位上,这简直就是愚不可及。人类总要战天斗地,殊不知,最需要甚至也最难战胜的是祖先、历史。”见她脸色好了不少,我开始小心翼翼地为自己辩解,“不过,你也要考虑一下你爱的灵魂的自尊心。你总是对我颐指气使,我的自尊心怎么甘心?它认为,我们是平等的,我应该从你那里多争取一些利益、权利。”

    “可是,除了自尊心,你的灵魂里还有其它思想。为什么不问问那些更理性的思想?”

    “恐怕自尊心在我这里等级还挺高。理性主义、自由主义、方法论都和自尊心有一定的盟友关系,即使不那么认同它在这件事情上的立场,也不愿为小事伤了和气。毕竟,各种思想之间都有一些摩擦,现在灵魂中的温度已经够高了,大家都有点想息事宁人。”

    “你的灵魂结构还真是复杂。为什么理性不能因为合乎逻辑而有自尊?一定要通过不认错、地位高等经验获得自尊?我承认我不那么懂人情世故,不会照顾你的自尊心。但是,应该废除奴隶制并不是为了照顾奴隶的自尊心,而是为了他们的自由。自尊心不重要。否则,奴隶们在战斗过程中问候了奴隶主的老母也应该为自己的不礼貌道歉?那么,奴隶主是不是可以以无礼为名镇压奴隶?做事要分清主次,现在讨论的是指挥权,你跟我胡扯什么自尊心。除了尽量合乎逻辑的理想主义,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有资格获得对现实的指挥权。难道真要从坟墓里挖出历史来指挥?”

    见我哑口无言,她说,“其实,我还有很多似是而非的经验主义理由。比如,你吃的苦和奴隶不同,你的快乐程度和奴隶更不一样。但是,这些功利主义的理由我说不出口。我就说一句,为了逻辑,我们必须结合,因为我们能给对方的灵魂尽量多的逻辑。”

    “怎么听着像是求婚?”

    “我无时无刻不在向你求婚。而且,你答应之后不需要做出任何保证,不需要承诺永远爱我,不需要婚姻登记。虽然我需要你永远爱我,但是,一个人的需求不是必然要满足或应该满足的,甚至,有些需求满足了就是罪恶。我希望你每时每刻都独立地、不受约束地决定爱我,哪怕周围有万千佳丽,亿万财富,都不动摇。我不需要你冲动地替未来许诺,哪怕你认为不是冲动。你应该知道,这种分工不是我决定的。当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我们淡然地选择了自己的信念,想不到后果居然如此深远。”

    “你这样越来越衬托出我是个小人。”

    “你算不上小人,至少和我差不太多。你只是一个正在与小人激烈战斗的人。虽然我也在战斗,但是不那么激烈。而且,我喜欢报喜;你喜欢报忧,但是也只是向我报忧,大概也是扮猪扮习惯了。我们在这方面的差异大约也和理想主义、现实主义的本性有关,你更悲观,我更乐观。但是,你也有有利条件。你有理想作为希望,我只能靠我自己,最多靠逻辑、判断力。由于你的不断报忧,我有时都忘了我的主业是发现新的理想,而不是实现理想,那是你的主业。想想你还真是个不要脸的,一个大男人成天求我帮你。你这个大部队求着我这个尖兵去增援,好意思吗?”

    今天,脸早已经被打肿了,我不知道自己说的话算不算强词夺理,但是仍然鼓足余勇说了出来,“跟你在一起之后,我才开始越来越倾向于报忧的。谁让你那么会安慰人?还是不让你安慰都不行的那种。以前,我的背后是悬崖,所以,绝不放弃,后来发现后面挺柔软的,就时不时靠一靠。虽然你是小女人,偶尔给战士借个胸脯靠靠不行吗?”

    眼瞅着三打就要开始,她咽了口血,强行把我的头挪开,“理想确实有责任为现实提供希望、安慰,那至少应该成为一个避难所。毕竟,理想主义水平越高越能舒舒服服地做梦;现实主义水平越高越要变本加厉地在现实中吃苦。对这种不对称性,我很为你难过。跟你在一起有利有弊,好处是永远不会死于安逸,有你在,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其实,你把这些坏消息憋在肚子里,像你以前那样,不解释也不要安慰,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你就是把我当成老好人,为了自己的心理健康什么都到我这里来倾诉。坏处就是总是忧心忡忡。如果我只有主业,那该是多么令人向往的神仙日子啊!其实报忧、求希望还不是最可怕的,最本质、难缠的忧是不愿相信我给你的希望。你想让理想给你什么样的希望?难道还能用经验证实不成?你简直就是恨不得我把未来摄像之后拿给你看。难怪以史为鉴那么吃香。你怀疑我发现正确理想的能力,害怕以后渡过失败的一生。你的问题的根源是现实主义和结果论。但是,你想过这给我多大压力吗?”

    “谁让你对自己那么自信?虽然你总说我很自信,其实你丝毫不差,比如,你从不担心人老珠黄。”

    “你想吓唬谁?虽然自信心不如你,但是,又能差到哪里去。要说害怕,我更害怕自己失去想象力,失去寻找理想的能力。不过,想来你的推理能力、现实主义应该失去得更早。等我们两个都没能力了,也许可能出现我们用残余的理想主义、现实主义为彼此的利益服务的奇景。不过,现在想想都一身鸡皮疙瘩。”

    功利主义没嫌弃老态龙钟的阿梦,平生第一次有了快些白头的欲望。“你不需要我承诺永远,想的无非就是只要现实主义开始追求一种理想,就自然而然地会产生约束力、吸引力。所以,我一日爱你,就很可能永远爱你。你在玩请君入瓮的把戏。”

    “这难道不比强迫你现在签下婚约做出无法合乎逻辑的保证好?”

    “好不到哪里去。即使有婚约,我提出分手你也干不出索要赡养费的事。”

    “那是在不择手段地赚取利益。宇宙中一个粒子衰变为两个部分,双方的能量可以差异很大,完全没有基本对半分的限制。如果一个推理需要分成两个推理,价值也不需要对等。为什么智人就一定要平分家产?智人在豁出脸皮之后才会真正暴露他们的追求是多么邪恶。”

    “其实,你可以想开一些,我们现在也在合作。”

    “这还远远不够。这样下去,一些重要问题可能是无疾而终,你不会愿意接受你不认同的理想。你没发现?我们最近感情更好,思想也就更活跃。这就是你认同我的结果。”

    我指着斑斑伤痕,“这是你们家的感情很好?”

    她的独眼眼神闪烁、结结巴巴地说:“这充分说明我们的关系在不断升温,正处于一种双方相互激励的状态。你要是不满可以打我啊!”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也希望你别再约束我的身体,偶尔也专心地为我的身体服务一下。”

    “戏精!你这算不算要挟?你为了二两细胞殚精竭虑,几乎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合适吗?”

    “我虽然不清楚原因,但是你这几天付出的代价应该也是蛮大的。”

    她硬着头皮说:“我是为了未来能抛弃身体而暂时付出,你是为了身体未来的长远利益而努力,这能一样么?我是在等你决定跟上我。”

    “别的不说,你的思想的生命力真是顽强。花这么长时间付出这么高代价只为了改造我,似乎还需要很长时间,还不一定能成功。”

    “理想不都是这个样子。你的一些正确的思想还很弱小。我希望看到它们长大,和你的原有的优点结合在一起,那时一定比我更强大。所以,我有些像是一个园丁。当然,会有一些思想养不大,甚至会养出一些杂草,但是,有没有一个好的园丁还是不一样的。”

    “我现在就比你强大。”

    “你有一些思想很强。其中,多数代表正义,有些则代表邪恶。我希望加强你正义的部分,当然,你放心,我不会无聊到按照智人意义上的完人塑造你,因为那些标准几乎都无法合乎逻辑。逻辑生物肯定更接近完人,但是,我现在对完美的灵魂还所知甚少。从功利主义的角度看,我其实不愿意管你,帮着你纠正邪恶有时气得我快要发疯。大概,人都是对自己心中的邪恶最有耐心,对别人缺乏耐心。”

    “你想用你认为的正义约束我,可是,如果你的洞察力是错误的呢?”

    “那是我们要付出的代价。在当今社会,还没有哪个原则是一定正确的,为什么我的理想、原则要做到百分之百正确?这就像是知识,没有哪个知识百分之一百正确,但是,不能因此就抛弃知识。总体上,我的原则比这个社会的原则更好。而且,它们还在快速地进步,而这个社会的原则基本上是静态的。不要否认,尽管你一天到晚贬低我,你至少也是在一定程度上信任我在理想方面的能力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一天到晚正经话惜字如金,甚至废话都懒得说。你跟其他人一年说的话也不一定有和我一天说的话多。你骨子里看不起所有人。哪怕面对美女,你也是只愿办事不愿说话的人,你和我居然能大部分时间只关注说话。某种程度上,只要你愿意天天跟我这么说话,我就知道你还相信我的能力,不会离开我。”

    “这也行?”

    “我们对彼此当然有所了解,当然,我觉得对你的了解还不够。你的灵魂就像是一个新世界,让我很有探索的兴趣。我相信你对我也一样。”大概是见我面色不善,她撇撇嘴说:“当然,我不会让你对我胡来。”

    “我觉得明明是你在对我胡来?”

    她狠狠旋转我的耳朵,“不说出来没人把你当哑巴!其实,我们现在也有日常生活,只不过是包含很多无限大价值的日常生活。也许,这牺牲了一些我们的利益,但是,不仅合乎我们的灵魂的价值,也为全人类的灵魂赢得了价值。人是灵魂的一个结果就是不自私。如果一个推理发现了自己的错误,不会为了自己的存在而坚持错误。我们也应该做到。也许,这种牺牲在后人看来大概是理所当然的,在他们眼中,发现价值的主要难度在于获得思想、灵感。但是,对我们来说,由于信仰的关系,牺牲利益比获得灵感更难,所以,我们大概还没有超出智人的范畴。”

    “我不希望丧失一切权力,但是也不算坚决反对,毕竟,我相信你不会把我当炮灰。”

    “我觉得这种信任太低级了。不过,我能理解充满自信的灵魂对决策权的要求,理解因果推理强大的灵魂对非理性的不信任。在需要决策的时候,对我的理想的价值是无法用逻辑证明的。很多理想,开始的时候没多少道理,就是灵感,等到后来有了一些逻辑证据之后再行动就晚了。而且,不行动也不利于获得逻辑证据。所以,在我的灵感出现的时候,你就要向这个方向前进,哪怕最后证明这是错误的、不重要的理想,走了冤枉路,也要这么做。所以,你必须相信我在理想方面的能力,而不能等着理想有证据。否则,对证据的要求是无止境的。”

    我点点头,“在证据增加的过程中,什么时候做出正确的判断代表了判断力的高低。例如,对人是且只是灵魂,我们一直在增加证据。你很早就认识到其重要性、正确性,我要晚一些,而绝大多数智人肯定直到现在都认为证据不足,而我们早已认为这毋庸置疑。如果我们和智人的判断力一个水平,根本就不会去收集证据。所以,在相同的证据面前,做出正确判断的能力就代表了判断力的高低。一个两个问题有偶然性,问题多了,总是错误,那就是水平问题。当我们最初想出那些有创造性的思想的时候,都要在证据极少的条件下判断价值的高低,这甚至比判断对错还要困难,然后决定后续行动。所以,研究人员的底线是不能把真理误判为不重要或错误的命题。如果实在拿不准,宁愿多花点时间判断,给自己多一些容错的空间。但是,这也会浪费一些精力在错误的命题上,属于有利有弊。”

    “理想在诞生的时候都面临正确估值的难题。但是,我们两个有必要有一些统一的行动,所以,我们才需要某种领导能力。最直接的解决方案就是我是主人。其实,你并没有丧失一切权力。你在不断影响我,就像现实潜移默化地影响理想一样,只不过,在做出即时决策的时候,理想握有全权。”

    “可是,即时决策权最重要!没有这种权力,我争取自由的动机必然强烈。”

    “你得到这种自由反而会损害我们的自由。”

    “争取自由有错,剥夺自由反而有理?”

    “违反常识不一定有错。用你的判断力判断一下,你很可能是为了邪恶的目的。”

    “你的也不一定不邪恶。”

    她挽起了袖子,“要说服你实在太累了,我简直想要动手了。我们最大的差别就在于我始终追求正义,趋向真理;而你并不总是如此。尽管我们做不到保证自己不邪恶。但是,仍然应该尽量采用总体预期更正义的原则,这代表趋向正义。正义和利益等谬论的混合物不是正义。如果预期某个原则可能更邪恶,却为了利益等原因而选择这个原则,这就是趋向邪恶。你很清楚你不只是趋向正义,也包含利益乃至个人利益的成分。趋向正义不一定能得到正义,但是,不仅更合乎逻辑,也往往有更好的结果。这就像是趋光性不一定能得到阳光,但是在获得阳光方面总是好于避光性。一个社会有太多的人趋向邪恶就会让整个社会不断走向越来越深的邪恶。你也不例外。有一些邪恶,你肯定知道那是邪恶,可是,你还是向它们靠拢。这也是我总是反对你扮猪的原因,尽管你认为这能让生活更容易一些。”

    不知怎么,我们讨论问题总是会唤醒猪头。这经常让我心虚,难道是我不如她热爱真理?我和她讨论问题总是怀着不轨之心?由于猪头和老虎开始争夺决策权,老虎对理解抽象表述感到吃力,赶紧转向轻松的话题,“你昨天晚上在想这些?”

    “一部分是。灵感不记录就不容易记住。让你旁边先歇会似乎太不人道。”她戏谑地看了我一眼,“当然,遇到真正重要的灵感我还是会把你请下来。别忘了,这其实是你教给我的。”

    “我是这么做过,但是没要你学啊!”

    “没听说过言传身教吗?再说,我可没有半句埋怨。”

    “对,你当时高兴极了,松了一口气又两眼放光。你放心,以后我也会支持你的。”

    听到这话,独眼女匪反客为主,“小哥,你真准备好了吗?”

    理性主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功利主义乐于见到新戏上演,但是建议她本色出演。结果她不仅继续独眼,还拎起了马鞭叼起了香烟,生生让幸福变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