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下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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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再会朱东勤

    司机石方斌的资料出来了,石方斌,男,37岁,身高1.7米,贵州黔州人,高中毕业后到东营打工,原在DY市南华电子厂工作,2011年春节后到朱东勤公司工作,成为朱的司机。

    石方斌是在天宫事发后到朱身边工作的?米月更加警觉起来:他们是为什么事走到一块了?

    米月联系了朱长春,并把石方斌的照片发了过去,朱长春说,他知道朱东勤有个司机,但他没有见到过这个人,朱东勤来他饭店吃饭,司机都没有来,他也不知道毒案发生那天,这个石方斌来过饭店没有。

    米月又把石方斌的照片,复印了很多份,分发到四个案件现场周边进行现场辨认访查,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线索。

    米月在石方斌家里找到他的时候,已对他排查了三天,三天来,并没有任何可疑线索,米月想,如果石方斌是凶手,那么他应该会嗅出一些异常气氛来,所以,米月在对他亮出自己是刑侦的身份后,问他的第一句话,还是一句惯用的审讯疑犯的话:“知道我来找你干什么吗?”

    石方斌脸色铁青:“真是莫明其妙,平白无故的,你们找到我家里来,我犯什么事了?”

    米月也冷冷道:“请你正面回答我提的问题,配合我们调查。”

    石方斌僵直了身子,摇了摇头。

    “两年前4月24日朱东勤一家中毒的那一天,你在干什么?”

    “朱东勤一家中毒?你们不会怀疑是我干的吧?”

    “回答我的问题。”

    “我一直在为朱总办事,上午送朱总去燕岭区办事,下午我又去把他接回来,晚上下班时是我送朱总回家的。”

    “这期间,你去过他家里吗?你在干什么?”

    “没有去过他家,上午送完朱总回到单位,在保安室与保安聊了一会天,中午在单位吃的午饭,午饭后,我睡了一会午觉,就在单位等朱总的电话。”

    “你原来在东州电子厂工作,后来怎么到朱总身边工作的?”

    “那年回家过年,去我大舅家拜年,朱老板同我大舅同一个村,正好朱老板也到我大舅家拜年,知道他是老板后,我才投奔他的。”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朱总出的事?”

    “晚上大概8点钟左右吧,是朱总家的保姆周姐来的电话,说朱总俩口子吃坏了东西,好像是中毒了,要我马上来家送他们去医院,我当时不在家,陪孩子在外面少年宫学跳舞呢,那里离他家比较远,我赶到他家的时候,他们家没有人,我打了周姐的电话,她说在人民医院,我才赶过去的。”

    “你当晚送朱总回家的时候,他有什么异常吗?你们说了些什么,他使用过手机联系什么人吗?”

    “他在我开的车上,没有同我说话的习惯,我也不主动问他话,他从公司到家的路程也就十来分钟,期间他接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说,这事,以后再说,就挂了,后来电话又响了,他很不耐烦地接了电话,说,我不是说过了嘛,现在不方便说话,方便了我再打给你。其他,就再没有听他说什么了。”

    “听出电话里的声音了吗?”

    “好像是女的声音,叫他大哥。”

    “他现在结婚了吗?”

    石方斌怔了怔,道:”没有。“

    “朱总平时上下班都是你接送吗?”

    石方斌点了点头。

    “你刚才说他们中毒的当天送朱总去燕岭区办事,是去办什么事?”

    石方斌想了想,摇了摇头:“具体什么事我不清楚,不过他在去的路上打了一个电话,说,我快到了,应该是去见一个什么人。”

    “是什么人?你见过吗?”

    “不认识,没有见过。”

    “朱总经常去见这个人吗?”

    “没有,我还是第一次送他去那里,回来的时候,他还喝了酒。”

    “具体地址还记得吗?”

    “他在阳山路沙萍小区门前下了车,下了车后,就让我开车回去,下午再等他的电话,他下了车后便又打电话,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就开车走了,下午3点钟的时候,他让我去接他,也是在那个小区门口。”

    “他随身带了什么东西没有?”

    “他随身有个包,砖头大小,手拿的那种。”

    “朱总是什么时候出发的?”

    “9点多钟吧,不到9点半,具体时间我记不准了。”

    “朱总出了事后,又同哪些女人相好了?”

    石方斌双手挠了挠头:“这个不好说吧,有好几个,都保持不清不楚的关系,这样的事,你去问他本人好了。”

    “知道他为什么同张小月断绝关系了吗?”

    “好像听说,萍姐死了后,她娘家告状,说朱总有第三者,就是这个小月姐,是小月姐逼朱总离婚,才害死了萍姐,所以小月姐再也不敢缠朱总了,朱总后来也有新人了。”

    ……

    米月锁定了一个人:朱东勤事发当天去见的这个神秘的人。

    “为什么不是这个司机石方斌?”小慧问。

    米月叹息:“他没有作案时间和动机,他面对我们的言行举止神态,都很自然。而且,如果是石方斌向朱东勤提供的毒茹料,案发的时候,他不会有心思带着孩子去距离他家那么远的地方学跳舞,他会待在单位,随时应对朱总的救急。”

    “你确定朱东勤找的这个神秘的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米月若有所思:“我想,像朱东勤这样一个公司大老板,一般情况下,会这么神秘地亲自去会见一个人么,连他的司机都瞒着?”

    “说不定是向哪个领导行贿呢,或者是与情人私会。”

    “有这个可能,他向领导行贿,这个受赌的领导就不是一般的领导,就算是,司机说他在小区门口下了车后就马上打电话,这说明,他应该是第一次去那个小区,要联系他要找的人所在的具体位置或让人来门口接他,说明他与这个什么领导并不是很熟,他还在电话里说了,我快到了,说明对方有在催他的意思,既然是在催他,他还会在领导家待这么久?领导还会有时间陪他中午在一起喝酒?要是情人,凭朱东勤这身份,还得大白天大老远让司机送他去私会?即使是情人,这个情人也不简单,上午私会完,晚上就出事?而且你想想,他家保姆说,当天上午9点她打电话给他说家里买了蘑菇,9点多钟他就外出见人,这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小慧点了点头:“对,如果是朱下的毒,这就对上号了,他接了保姆的电话,知道晚上保姆会做蘑菇这道菜,然后自己偷偷去外面找有毒茹的人,弄到毒茹料后,晚饭前就自己在汤锅里下毒。只可惜,过了两年了,那里的监控以及他的电话都查不到了,是个什么人,也只有朱东勤自己知道。”

    “看来,我们得再会一会朱东勤了。”

    “我们还没有找到他的可靠证据,他会交代吗?”

    “不用他交代,我要让他自己用行动来证实。”

    小慧狡黠地笑了笑。

    米月再一次联系朱东勤,朱东勤显然极不耐烦,声音冷冷地:“我很忙,没有这么多的闲心来聊这些闹心的事,再说了,我人也老了,很多事都记不住。”

    “不用耽误你太多的时间,要不,找一家茶馆,咱们也放松放松?”

    朱东勤还在犹豫,米月道:“那就在茗轩吧,离你公司不远,下午4点见。”

    茗轩茶馆,一个坐落在水轩湖畔的清雅之地。

    米月不到4点就到了,坐等朱东勤。

    等了约半个小时,朱东勤到了。

    “哎呀,让俩位美女久等了,唉没办法,事太多。”

    米月知道他这是故意在她面前摆架子,微微一笑:“你能来,就是给我们面子了。”

    “你们那事,是不是又发现什么新情况了?”

    米月摇了摇头,轻描淡写道:“今天找你来,不谈那件事,谈谈你同你妻子中毒的事。”

    朱东勤一愣,他显然没有这个心理准备,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看米月似乎漫不经心的表情,说话有些结巴了:“那那个案子,不是早早就查结了吗,你们这是是什么个意思。”

    “这是因为,我们了解到,这不是一起普通的食用毒蘑菇中毒事件,是一起有预谋的杀人案件。”

    朱东勤好像没有听清:“什么,预谋杀人?”

    米月神情坚毅地点了点头。

    朱东勤抬起头,哈哈地笑了:“你们这个玩笑也开得太大了,我问你,你们是不是抓到这个凶手了?”

    米月点了点头。

    “别,别开这样的玩笑了。”朱东勤还哈哈笑着,米月冷静地看他在表演,她发现,朱东勤的笑,是强装的,强装的多么的不自然。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米月冷冷道。

    朱东勤看了看米月的脸,那张毫无表情的脸,这双眼像在穿过了他的肉体,直到内心,这下他不笑了,他的脸,开始有些扭曲了。

    “凶,凶手是是谁?”

    米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字一句道:“我下面问你的话,希望你如实回答,否则,我会认为你在对我说谎,你知道对我们说谎的后果。”

    “你们,这是在审问我吗?”

    “不,我们只想查清事实。”

    “你们不会怀疑是我干的事吧?”

    “回答我的问题。案发当天,也就是4月24日上午,你干什么去了?”

    “我去干干什么?这么久了,我哪记得住?”

    米月冷笑:“我已提醒了你,是案发当天上午,晚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不会不记得那天上午发生的事吧?”

    “上午发生了什么事?”

    “上午你去了燕岭区阳山路沙萍小区,是去干什么?”

    朱东勤又发了一会呆,突然拍了拍桌子,对着米月道:“你们在暗地里调查我?”

    米月微微一笑:“我说过,对牵涉案子的事,我们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有调查权,请你协助我们的调查,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朱东勤显然发怒了:“我是受害者,难道还要来接受你们的调查?我去哪里,办什么事,即使不是我个人的隐私,也是公司的秘密,你们要审查我,就拿传唤证来,没有的话,我不接受你们这样的调查。”

    米月也冷着脸道:“那好,既然这样,就等着下次的传唤吧,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你还是细细想想,把这一天去那里干什么,去见什么人,想清楚,说明白,这对你很重要,对我们也很重要,你明白了么!”

    “明白个屁!”

    朱东勤气冲冲地站了起来,拎起放在桌子上的小包,头也不回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