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下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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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意外死亡

    米月对阿虎的讯问,与夏小明交代的不相上下,现在,还有香香和阿运是重要的证人,这两人都已失踪,米月分别向两人的老家四川雅安和陕西汉中发出协查通报,很快,两市回应,没有在她们的老家找到这两人。

    米月现在要做的,就是全力以赴,寻找阿运和香香。

    看守所的电话是凌晨1点半钟打来的,电话铃声把正在办公室搜索阿运活动轨迹的米月吵得心烦,米月拿起了手机,一看,是看守所刘所长来电话。

    “阿虎在关押的当天深夜突发急病,正在送往医院。”

    米月惊疑不已:“什么病?”

    “好像是急性心梗。”

    “送哪个医院?”

    “市第一人医。”

    米月匆忙赶到第一人医,哪里有人!电话又来了:“这人没有救过来,人已死了!”

    “你们在哪里?”

    “中南附医。”

    “怎么又去那里了?”

    “去人医的路上堵车,为了赶时间,只好转道赶往中南附医。”

    “深更半夜,还会出现堵车?”

    “有一辆车出故障,停在路中间。”

    米月赶到中南附医,要看尸体时,医院被告知,尸体在转运太平间途中被其家属抢回去了。

    一切都发生的如此突然。

    “他家属怎么这么快就赶到医院了?”

    刘所长道:“是阿虎自己告诉我,打电话给一个姓夏的。”

    “是夏小明吗?”

    “对对对,就是他。”

    米月打了夏小明的电话,夏小明的电话已关机。

    一个正常健康的犯罪嫌疑人在被关押的当天,就死在看守所,而且尸体还又落到了其家属手中,事态变得严重起来,市局孙副局长及相关部门领导都赶到了医院,在医院的会议室里,孙副局长忙火急火燎地召集大家商量对策。

    刘所长先介绍情况:“我是晚上1时10分接到负责看守的哨兵报告,到了阿虎关押的号子时,看到阿虎在床上,面色苍白,呼吸困难,浑身冒汗,还有呕吐症状,我问他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他说胸部难受,所里的李医生也赶来了,当时诊断有可能是突发心梗,便赶忙做心肺复苏,当时哨兵已打了110,20多分钟后,救护车过来了,医护人员看到他时,他已浑身抽搐,神志不清了,我们本来是要往第一人医送,到了中山东路,路上出现交通阻塞,只好转道到中南附医,到了医院,医院抢救近40分钟,出来告诉我,人没有抢救过来,死亡时间是凌晨2时40分。”

    医院负责抢救的是急救科心血管主任医生胡裕伟,胡主任道:“病人送到医院的时候,查颈动脉、股动脉搏动消失,心音消失,瞳孔散大,我们初步诊断是心脏骤停,所以我们还是通过直接PCI治疗,直流电非同步除颤,进行心肺复苏,静注异丙肾上腺素,注射地高辛以及尿激酶的溶栓剂,胸外心脏起搏,但病人始终没有复苏迹象,抢救40分钟后,病人还是没有恢复生命体征,只好放弃抢救。”

    孙局问:“阿虎自首后,身体有没有发现异常?”

    米月道:“阿虎是他自称干爹的夏小明上午9时许送来的,我们当即对其进行了初审,初审时间大约两个小时四十分钟,当时他身体很正常,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我们将人送至看守所。”

    刘所长道:“我们收到人后,通过送监前的身体检查和物品检查,没有发现身体有异常,他携带的物品中,也没有发现有违禁物品及药物,中午和晚上的饭量也正常,据执勤的哨兵反映,他被单独关押在小号,小号只有他一人,在突发病之前,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孙局问刘所:“我们能不能确保他进看守所前,没有携带有损身体健康的药物?”

    刘所长断然道:“可以保证,当时是依照常规检查,全身脱得一丝不挂,包括头发耳鼻及嘴里都检查过,他进所里的所有生活用品包括衣服、牙膏牙刷等等都是所里新发的,他连一根针都不可能带得进去的,这个过程,还有视频监控为证。”

    孙局问胡主任:“这种突发心梗,有什么前兆症状没有?”

    胡主任道:“一般情况下,这种突发心梗,有不少人之前并不会有什么明显症状,而恰恰有心脏病史的,却不容易突发至死,因为他们会常常随身带有硝酸甘油救心丸等医治心脏病的急救药品,反而这些没有心脏病史的突发心梗,死亡率更高。我们分析,类似这种人突发病症,很有可能是在进了看守所后,会出现情绪的高度压力和精神高度紧张,这也是容易引发心梗的一个因素。”

    孙局点了点头:“尸体是怎么落到他家属手里的?这个阿虎,还有些什么人在身边?”

    吴昊道:“据我们初步摸查,这个阿虎,父母都已去世,他母亲也是因突发心梗死的,他也没有兄弟姐妹,是个孤儿,在本市应该没有什么亲戚,至于有些什么要好的朋友,目前还在摸排阶段,到医院抢尸体的是阿虎的干爹,叫夏小明,目前我们正在准备与他取得联系,查明尸体去处。”

    孙局道:“这夏小明是什么人?”

    米月道:“他自称是什么风水师,据我们掌握,这阿虎爹去世后,跟他妈到这城里打工,他妈生前与这个夏小明在一起,他妈死后,将阿虎托付给夏小明,所以认做了干爹。”

    孙局道:“出了这个事,我们现在要做的紧要工作,就是防止阿虎家属利用这个尸体来这里或者我们局里闹事,更严重的是利用网络媒体进行炒作,弄得我们很被动。我看这样,米月,你把其他工作先放一放,要尽快联系到这个夏小明,弄清楚他到底要干什么?要想方设法做好他的工作,不要把事情闹大,绝对不能发生通过网络媒体进行恶意炒作。还有,看守所和医院要积极配合,把阿虎这个从进所和发现病情及抢救过程的证据做足,掌握主动,防止被恶意炒作时处于被动。”

    米月皱紧了眉头。

    孙局在医院召集的会议,刘然一字不漏地听到了,刘然提前在会议室内的会议桌下安放了录音笔。在听到胡主任和孙局的讲话后,刘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看来,胡主任已基本认定了阿虎的死因,而孙局并没有谈到尸检的事。原来,刘然安排抢尸,就是防止米月要进行尸检,一旦尸检,就会像尸检刘青水一样检查出身体内过量的地高辛、氯化钾等能足以致人死亡的残留物,只有让夏小明赶快将尸体火化了事。

    刘然到了医务室,打了夏小明的电话,夏小明的电话关机。

    刘然知道阿虎的尸体一定是运到了静心庵,事不宜迟,他只好火速赶去静心庵。

    夏小明在将尸体运来静心庵前,早已将庵里的两位美女林诗诗和妙静打发离开庵里几天,这样的事,是不能让她们知道的,夏小明呆呆地盯着阿虎的尸体,等着刘然的到来。

    刘然进了庵,也来不及给夏小明打招呼,装模作样地忙上前试了试阿虎的脉搏呼吸道,翻开眼皮看了看,阿虎的肌肉已僵硬了,刘然叹息了一声道:“我也没有想到,他的抗药性这么差。”

    夏小明疯了似地上前抓住了刘然的衣领,吼道:“刘然,他可是我的干儿子,你对他也下手!”

    刘然任其夏揪自己的衣服,并不还手,只是冷冷地道:“老夏,你冷静些罢,我真的不想害他,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使用,没想到他会是这样,你也亲眼看到了,你们把他的尸体抢过来的时候,我就马上给他打了肾上腺素。”

    夏小明恶狠狠道:“谁相信你的鬼话!你信不信我也可以杀了你,给阿虎陪葬!”

    刘然哼了哼:“你杀了我,有用吗!事已至此,我们还是好好坐下来,商量怎么处理这个事吧。”

    夏小明一阵伤心,松开了刘然,到了阿虎身旁,对阿虎道:“家琪,阿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是阿爸害了你,阿爸真是该死!”说了几句,竟声泪俱下。

    刘然待夏小明伤心够了,也来到阿虎尸体旁,对阿虎道:“阿虎,你说过的,你不想坐牢,宁愿去死,也不想坐牢,我们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我们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你要怪,就怪我,不要怪你阿爸。”

    刘然说完,就到了佛堂前,取了香炉和线香、冥钱,在阿虎尸体前点了香,烧了纸,做完了,便对仍坐在阿虎尸体前痛心的夏小明道:“这阿虎,你还得交给米月。”

    夏小明抬起头来,疑惑地问:“我干吗要交给她?”

    “不管怎么说,阿虎好好的一个人,突然死在她们手里,而我们现在抢了尸体,她们会担心的,担心我们会拿着这尸体作文章,去医院或者公安局门口闹事,或在网上炒作什么的,我们不交给她,她会罢休么,你想想!其实我们也更不想把这件事闹大,所以,她要来要,我们就顺水推舟好了,至于怎么对她说,这好办,你就说听到阿虎得了重病,后来又死了,以为是公安对阿虎刑讯逼供,把他打成重伤死的,所以我们才要抢尸,要看是不是有伤痕,现在我们看了尸体,才放了心。”

    夏小明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还有,那个阿运和香香,我不知道你与她们有什么联系,还有与阿虎开赌场的那些马仔,是不是都封嘴了,这个事,我想不用我提醒,你应该明白。”

    夏小明道:“那些马仔,我们都有老规矩,他们不会出卖我们的,出卖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他们之间,都不会有电话联系,公安是查不出来的,至于香香和阿运,你放心,她们也是老手了,她们知道怎么躲开你说的监控头,去了外省,知道怎么躲藏。”

    刘然点了点头:“这个地方不能暴露,你赶快把阿虎运到你家里,米月很快就会来找你,你按我对你说的对答就是了,她要尸体可以,但不要同意尸检,更不要提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