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伟嘴里在干涩地笑着：“方解元，我信了。”

    “哈哈......”方仲永看着吴伟大笑不止。

    周围众多工匠们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方仲永向着百姓高声说道：“诸位，本人的工坊今日起，都会对废水进行无害化处理，大家可以尽管放心，我方某保证绝对安全。”

    百姓们听到这话，顿时欢呼起来：“好，好，好！”

    吴伟脸色铁青，心里骂道：“你们这帮蠢货！”

    “吴大人！”方仲永说道：“我明日将在拟岘台办一场文会，目的是邀请临川名流鉴赏天蚕丝衣，特邀吴大人赏光莅临。”

    吴伟咬了咬牙说道：“好，本官知道了。”

    方仲永把早就准备的请柬递给吴伟，吴伟接过请柬，转身离开了。

    这次事件轰动临川，全城关注。方仲永顺势公开明天在拟岘台办一场文会，邀请临川名流鉴赏天蚕丝衣，文会名字叫‘天女之密’。

    请柬更是设计的花里胡哨，封面就是穿天蚕丝衣的飞天造型美女，由方仲永教出的徒弟曾肇执笔，融合西方立体画风，画面极具冲击感。

    请柬送出去之后，一时间，临川城哗然！

    “不愧是方仲永，一张请柬都能弄成那样。”有人感叹道：“不过，也太狂了吧？还要在岘台办文会，这是想让全临川名流来欣赏他这天蚕丝衣吗？”

    “呵，谁知道呢？反正他这个人做什么都有点疯魔。”有人笑着说。

    “哈哈，这个方仲永还真有意思，竟然弄了个天女之密。”

    有人笑着赞叹说：“不过，这请柬上画的小仙女穿得就是天蚕丝衣吗？真是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这画风还颇有魏晋之风流韵味。”

    “那倒未必。”另一个老者摇头道：“我曾在河西走廊的佛教石窟见过一种飞仙，与此请柬上所画之飞仙女非常相近。”

    他说的没错。

    用于展览的天蚕丝衣样品，方仲永就是根据记忆中的飞天造型做的。

    身为大宋百科全书式的人物，沈括一眼就看出来了。

    “方兄弟，你见过敦煌的飞天？”沈括好奇的问。

    方仲永当然见过，嘴上却说：“我只是听说过，这是我根据传闻自己想象的。让沈大哥见笑了。”

    “不不不，实在太惊艳了，像是把人都画活了一样。”沈括竖起大拇指，夸赞道：“这个世界上，能将飞天这么美丽的绘画下来的人，恐怕也只有方兄弟你了。”

    “哪里。”方仲永谦虚的回应，“我也只是画了几个小样，大部分是我徒弟曾肇画的。”

    “你的这位徒弟可厉害了。”沈括看了一眼曾肇，赞叹道：“竟然这样的本事，真不知道是怎么练出来的。”

    “都是师父教我的。”曾肇对方仲永心里感激的说，因为跟着他学到许多东西。只这画技，他有一种预感，自己将来可以开宗立派。

    “呵呵，他是天才。”方仲永笑道：“他能创造一切奇迹，是因为他天资聪颖，而且勤奋刻苦。”

    “我看，他将来肯定能够超越你。”沈括笑着打趣。

    “哈哈，沈大哥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方仲永笑道：“我只是一个半吊子。”

    沈括摇头道：“你的才华和才情，我可是见识过的。只可惜，你的脾气太暴躁，不像其它文人那样沉稳内敛，否则的话，前途无量啊。”

    “沈大哥过誉了。”方仲永谦逊的笑，心里想着你自己做官都做不明白，还教我。

    “对了，沈大哥，你上次说把炼焦的秘法上奏朝廷，这些日子过去，朝廷到底是什么章程？

    “唉。”沈括脸色难看的叹息一声：“实在是对不起方兄弟，朝廷对此利国利民之利器视若无睹，气死我也。”

    这确实出乎方仲永意料之外，但仔细一想，也附和官府的尿性。

    他们不喜欢用科技的力量，只想用文化的力量，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怎么重视过武器制造。

    方仲永问：“沈大哥，朝廷那边到底是什么反应啊？”

    沈括叹气道：“还能怎么反应？朝廷不管，但是我决定在临川推广，如果能做出成绩，必能得朝廷重视。”

    方仲永想了想，说：“沈大哥，我听说，你要升官进京了。”

    沈括愣住了。

    他没方仲永居然会知道这个消息，而且还知道升官进京。

    “方兄弟，你听谁说的？”沈括疑惑的问。

    “我根据这些日子朝廷公报内容猜的。”方仲永胡扯道。他记得沈括也是王安石一党，变法开始，怎么可能少得了他？

    沈括更加震惊了，方仲永这太逆天了吧？王安石已经给他来信，确定要调他进京了。

    方仲永笑道：“沈大哥，到时候你一走，吴伟未必会继续帮你完成炼焦推广。”

    “这个......”沈括苦涩的说。

    虽然他最近一直在研究炼焦，炼焦确实可以提升炼钢效率。他已经准备好了，准备把炼焦炼钢做好，为新党的事业添砖加瓦。他相信，只要自己努力，肯定能成功。

    但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泡汤了。王相公竟然也不重视，或者是认为时候未到？

    方仲永见他表情黯淡，笑着安慰道：“沈大哥不用灰心，以后会有机会的。”

    ......

    其实神宗在看到沈括的折子的时候也是眼前一亮：

    “窃以今日自强之端，首在开辟利源，杜绝外耗。举凡武备所资刀剑军械等项，以及民间日用、农家工作之所需，无一不取资于铁......必须改良机器，用新法精炼......惟是近年饷繁费绌，安有余力更为斯举？然失此不图，日引月长，其弊何所底止！......计惟有先筹官款垫支开办，俟其效成利见，商民必然歆羡，然后招集商股，归还官本，付之商人经理，则事可速举，资必易集。大率中国创办大事，必须官倡民办，始克有成......”

    但是王安石不同意，他傲气的说：“臣推行变法的第一项法令必须要有石破惊天的效果。”

    他看不上这种小打小闹的变革，何况这也不是变法，只是小术而已。

    他也不知道，这样的小术，也是工业革命的一块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