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又收拾了一遍，好在这次他们的动静比较小，没有刚刚那么乱，只是把散落在地上的罐头瓶子放回原位即可。他弄好后，发现申克还没走。

    他摊了摊手：“弄好了。你刚刚让我保密。”

    他顺手拿了一个变了形的罐头：

    “这他妈怎么保密？”

    申克接过罐头：

    “我三天内会消耗并替换掉这些货。你只要向外神祷告三天内老板不要来这个房间吧。”

    “如果来了呢。”米勒说。

    申克摊了摊手：

    “你只能失去这份工作了。在此之前，我再放你三天假吧，就当作是给你的补偿。”

    失去就失去，这样的鸟人，这样的破工作，不要也罢。米勒想毕，便走出房间。申克说：

    “你别走正门了，走后门吧，顺便可以把垃圾给扔了。”

    SH*

    现在要去哪儿呢？他感到有点累，甚至还隐隐约约有些头痛，算了，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凭着米勒的记忆，他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在哪儿。

    他出了小巷，看着街道，房屋，商铺的陈设和霓虹灯光，再加上三四层的洋房，一股二十世纪现代气息扑面而来。只不过没有脚车夫了，而是一些骑着扫把的人飞来飞去。说得文艺洋气一些，那叫飞天扫帚而非扫把，而我偏要称其为扫把。

    米勒想毕，偷偷发笑，然后伸出手来，手心朝上，不一会儿，便有一人骑着扫把飞了过来：

    “老板去哪？”

    “唐德街70号。”

    “三块。”

    “两快。”米勒下意识地说。

    “得嘞。”

    大概三十分钟的飞程，他便到了。这里的楼房八九层这么高，人口密集，每栋楼几乎紧紧贴在一起，窗户外晾晒着衣服和花花绿绿的内衣内裤。每栋楼挂着大大小小的招牌，例如：

    壮仔魔丸——瘦仔变肥仔

    还有一些比较长的：

    魔力增效丸——每日一颗，魔法大师不是梦

    魔法神医——其难杂症，妙手回春

    大部分的招牌都是没有灯光的，白纸黑字，黄底红字之类的。带灯光那些估计就比较有钱，发廊，幸运档和流俗店了。剩下窗户贴着的便是租房信息了。

    想不到我就住在这里，米勒想，他凭着记忆通过一个炸鸡档，正要拐入一个巷子时，只听有人喊道：

    “悔改吧。”

    米勒循着声音上前一看，只见一个眯眼睛，白发白胡，身穿黑衣，领口卡了白圈的老人一手握着铃铛，另一手拿着酒瓶，一边摇着铃铛一边喝酒一边喊道：

    “你们这群罪人，悔改吧，趁外神还没有发怒，赶紧悔改吧。等外神的预言来临，不悔改的人下场悲惨咯。”

    众人已围了上来，对着他哈哈大笑。

    “你们笑吧笑吧，不用管我说的话，尽管辱慢我这个糟老头子。以前你们日子过得糟，你们是怎么样的呢？你们的祖辈虔诚得很，天天跑教堂去求告外神。现在外神让你们的生活变好了，才三代而已，你们忘却了外神的恩典。你们等着吧，外神迟早会降罚于你们。”

    流肯喝了一口酒继续嚷道：

    “等时候到了，届时，外神会让吸血鬼、狼人、地精等妖怪出来继续祸害你们，抢夺你们资源，烧毁你们的家园。你们会成为他们的奴隶、鱼肉、盘中餐...”

    其中一个男子吼道：

    “外神已死！”

    大家听后笑得更厉害了。炸鸡档老板一边炸鸡一边对米勒说：

    “这个神父流肯，又来发酒疯了。”

    米勒头又戚戚痛，刚好肚子也饿：

    “老板，你的炸鸡怎么卖。”

    “二十。”

    “十块，打包。”

    “得嘞。”

    米勒穿过一个巷子，他小心躲开路上的积水，老鼠蟑螂们因为他的到来吓得四处逃串，凭着记忆拐来拐去，左窜右窜，然后进入一栋里，爬了八层楼，终于到了他所住的地方。他从兜里摸出了一把钥匙。进门后由于门锁比较涩，他关了几次都没关上，最后一次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关上的。

    他转身一看，只见下铺睡着一位胖子。米勒感到不好意思，他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室友。

    不过幸好他的关门声没有吵醒室友。这个室友名叫鲍勃，是他在餐厅的同事。他看着鲍勃，一股亲切的感觉袭了上来，他搜索了一下记忆，原来鲍勃是米勒的发小。

    肚子咕咕叫，米勒摊开了折叠桌椅，打开炸鸡盖子。

    “你吃的是啥？”鲍勃说。

    “哈？”

    “哪儿买的炸鸡。”鲍勃边说边伸出三根手指，伸进盒子里夹起了两个鸡腿啃了起来。米勒看着手法如此娴熟的鲍勃，赶紧往嘴巴塞了两块鸡肉。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今天你不是早班么？”

    “申克放了我三天假。”

    “为啥？”

    “我也不知道。”说到这里，米勒想起兜里还有钱，他还没数过呢。他拿出来一看，是五百块钱，是他工资的四分之一了。

    “发工资了？”鲍勃边说边把骨头嗦干净了，然后又夹起了两块鸡肉，这次他夹起来的是比较小的鸡背脊，他扔进嘴巴里咬得咔咔响：

    “不对，没到发工资的日子呀。”

    “申克给的。”米勒这句话一出，他便后悔了。

    “为啥？”

    “不是，我在餐厅里捡的，申克说我可以留着。”

    “哦，说的也是。”

    鲍勃没有丝毫怀疑，毕竟去他们餐厅吃饭的人都是有钱人，有时候经常会落下钱和饰品，原来只要捡到了便可以自己留着，太好了，下次他也要仔细留意。

    就在米勒数钱的时候，鲍勃已经把炸鸡都灭掉了。米勒说：

    “走，晚饭算我的。吃完晚饭我们去喝酒。”

    “可是我等一下要替班。”鲍勃想了一下说：“原来我替的是你的班呀。”

    米勒有些不好意思：“没事儿，等你下班了我们再去喝酒，现在先去吃饭。”

    “好。”

    他们吃完晚饭后，天已经黑了。他让鲍勃随便挑餐厅，鲍勃却选了一家小披萨店，这顿“大餐”只花了他二十五块钱。吃饱喝足后，鲍勃便去上班了。

    米勒则来到一卖苏打水的摊子，只听老板说：

    “我最新独家配方的魔法苏打水，喝了视力会变得更好。”

    米勒也不管所谓的视力问题了，只觉得口干舌燥，没有讲价，速速付了钱，开了一瓶边走边喝，草莓味的，味道还不错，气也很足。

    然后他便百无聊赖地在这个城寨里闲逛，头顶依旧咻咻飞过各种扫把，只见摊口和穿短裙的女人越来越多，卖魔法糖果的，魔法披萨，魔法炸鸡，魔法汉堡。

    在摊贩的吆喝声里，似乎每款都有效用，就算没有魔法效果的，他们也会说自己的食品是用特纯的魔法制作出来的，这样会更美味。

    他经过了短裙女人身边，香水味刺鼻，其中一个丰腴的女人拉着他的手肘说：“帅哥，六百。”

    “三百。”

    “得嘞。”

    “不不不。”

    该死的米勒，该死的下意识。他挣脱要走：

    “不好意思，误会误会。”

    “哎呀，看你这么帅，两百行了。”她使命将他往回拉。

    说来惭愧，米勒的劲儿不够她大，她一用劲儿，米勒就摔了一跤。这胖女人故作娇羞，双手用丝巾捂住嘴巴仿佛受到了惊吓，她往后一跳：“哎哟。”

    米勒摔倒时，看见对面五楼顶上站着一个人，不好，他好像要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