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钓诡,你在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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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委托单

    临安近江,方圆几十里,放在这个时代背景,其实也算个大城镇。

    一条主干道贯穿南北,两旁便是一连片的商铺。

    主干道走到底,则是县衙所在。

    相比听闻中的其余洲府,张贤衷知道,由于商业交通便利的缘故,临安较为富裕的日常生活,可以说是对自己这种穿越者相当友好的。

    甚至说天选开局都很贴切。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金手指来的着实晚了些,错过了那么长的发育周期。

    没事。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

    有诸多先例摆在面前,张贤衷深谙笨鸟先飞、大器晚成的道理。

    到达衙门口。

    有一说一,若非有需求,张贤衷真不想和县令多打交道。

    找过管事问话,表明自己来意,很快就被带到一处立着数块牌子,写满张贴告示的厅堂。

    说是悬赏榜。

    其实任务种类五花八门。

    什么帮哪家夫人写诗词、替院子照料花圃、搜索阿猫阿狗……总之,这与张贤衷想象中的有些出入。

    更像是人才市场?

    那这有没有三和大神啊?

    厅堂内绝大部分人,都是看着与修行完全扯不上联系的凡人,大抵是为了寻份容易完成的快钱差事。

    立冬不远,在这个时代,赶在飘雪前多攒点家底是件很正常的事。

    沈守玄也对自家徒弟类似说法没有怀疑。

    进了县衙,张贤衷环顾扫视,发现人群中,依然存在几名习武之人。

    甚至。

    还有微弱的灵气波动。

    从前没有灵根,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捕捉不到的迹象。现在,拥有灵台精魄自行指引,张贤衷的感知力已非同日可语。

    这些人看的悬赏单子,应该更容易存在自己需要的东西吧?

    张贤衷发现这些武者较为集中,他们身前那块榜单牌,全是由县衙亲自颁布的。

    十数张黄宣纸,墨迹鲜明,配有红色官印,比其余悬赏更加正式。

    张贤衷也挤过去,仔细阅览。

    【八月十五,秋分。城西老农李氏,于收获之时,发掘古墓,阻碍农田翻种,特寻好手,查明此事。】

    【八月十六。城东木商白氏,夜宿未寝,起身更衣,见亡妻幽魂。白氏意久不宁,畏惧满心,遂往县署禀报,请大贤者作法超度。】

    【九月初二。城东河畔渔翁王氏,夜晚垂钓时,钓至异蛇,寻水源查看,寻一洞窟,蛇窝盘踞,特徵求高人,除危害。】

    【九月初五。闹市繁华,茶馆里一老人,面色苍白如鬼,口称百年前被冤死,寻有缘人为我伸冤,以消往世怨气。】

    【九月初八。山村李姓妇人,晨起下地采摘,竟见缠身红线,诡异无比。后续每天清晨均遇此怪事,需请高僧指点迷津。】

    ……

    有了!

    张贤衷目光敏锐地看到了【王氏水蛇】那条悬赏。

    自己正在寻找的,就是能可持续竭泽而渔的湖泊。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异蛇成窝,难道是妖类横行?

    王氏钓叟能活着回来报案,说明蛇窝并不算危险。

    这说明什么。

    更适合穿越者体质的修行点!

    打听得知,县衙颁布的悬赏,完成会有更高奖励,完不成也没有惩罚机制,任务会重新回到牌子,直到积满三月作废算数。

    不必纠结,百利无一害。

    张贤衷在众人错愕注视下,毫不犹豫揭下黄纸,朝后院登记走去。

    在他离屋后。

    房内哗然。

    “诶,哪来的冤大头,看着面相不错,怎么脑子不清楚。”

    “县衙发布的悬赏……那都是没有核实,只要沾点离谱曲折就能发布的,这小道士要白忙活咯!”

    “有人认识他不?”

    “好像是西湖边金山观的小张道长。”

    “金山观?我们临安还有这处地方吗?”

    “哈哈哈……”

    ……

    张贤衷有些心疼的捂着腰包走了出来。

    谁能想到说着没有失败惩罚,但是居然会有手续费啊!

    打着无偿活动的名头,把用户骗进去,再以手续为名,收取第一笔费用……后面是不是还要返点小利,放长线再割?

    这套路相当眼熟,果然不管在哪个世界,有些东西是互通的……

    总之就是非常后悔。

    鸡毛没捞着先贴了五两碎银,这手续费可太黑了。

    难怪县衙油水富裕,咱们金山观是不是也该学着点?

    香客拜访,是不是可以配套来点茶水,先忽悠人喝了再额外收费?

    张贤衷决定把这项计划提上行程。

    算了,不急一时半会儿搞这些特殊服务。

    只要异蛇洞窟确有其事,那我就不算亏本。

    “算了,这也是必要的付出。”

    至于后面,那就慢慢赚吧。

    登记完,张贤衷眼神中带着几分激动,几分忐忑,喘着粗气离开衙门。

    兴许是看他接取这笔单子,有人误以为他是行走的送财童子。

    张贤衷还没走出多远,察觉到身后有几人一直在尾行。

    无法理解……

    哥们都寒酸成这样了,你是劫财还是劫色啊?

    既然来了,那就得解决掉。

    小跑一阵后的张贤衷装出体力不支的样子,拐进了偏僻小巷,眼中流露惊慌。

    一会后。

    看着前方和后方都有人围了过来,张贤衷并没有逃跑,静候包围圈收缩。

    迎面走来的是三只巨汉。

    身后走来的也是三只巨汉。

    前后夹击,左右为男。

    张贤衷正前方的大汉看着他从手足无措,莫名转变为庆幸般的轻松,甚感疑惑。

    以往这个时候,被他们堵住的人意识到自己要糟了后,痛哭流涕者有之,跪地求饶者有之,奋起反抗者有之,转身就跑者亦有之。

    只不过这些人都没有例外,全身的钱财都被洗劫一空。

    识时务者银钱奉上,还能逃过一顿毒打。不识时务者……那有什么好说的,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临安这地方看着太平,但哥几个可清楚的很,就算县令张东霖有心整顿,他手底下那些吃惯懒散饭的兵马,却没那么配合。

    而张贤衷的反应,则是以往从未出现过的。

    反正。

    没有意料内的惊慌。

    难道这次踢到铁板了?今天难得换个口味儿,不劫道领完赏的,换个有钱接空白悬赏的冤种。

    会翻车?

    再瞟了眼张贤衷那密布汗珠的脸庞,还有较为瘦弱的身躯,他又觉得自己太过多虑。

    细狗而已!

    正在大汉思考的时候,他旁边的那只贼眉鼠眼叫喊道:

    “喂,牛鼻子!爷爷们是虎啸帮的人。

    要么跪下,把主动把银两拿出来孝敬咱;要么让咱主动把你银两拿走。你选哪条?”

    仿佛是安排好了一般,话音刚落,六名巨汉全都上前一步,齐齐哼声。

    满满的都是压迫感。

    张贤衷看着这些人摆开架势,眼前一亮。

    还好他们跟到了无人暗巷,没有闲杂人等看见虎啸帮和自己冲突。

    计划通!

    一个打六个,优势在我。

    看这几哥们皮糙肉厚的……

    正好,练练师傅教的枪法。

    长枪思兮长枪亦,短枪思兮无穷极。

    第一枪,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