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宰相我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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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凡尔赛

    看来除了解决一些天灾人祸,提高人民生活幸福指数这也是必要的。

    也该想个法子。

    下定决心之后,我下意识的就打量了一下寝殿,才发现这里跟之前有点不一样。

    床上的帷幔被换成如蚕丝被一样厚的棉帷,而翘头案上放着的香炉还飘着烟,淡淡的山茶香幽然不浓,清雅不俗。

    那是我最爱的香气。

    虞清怨在火炭盆边放了软垫,他让我坐上去之后便去重温了茶水为我端来。我穿过雾气看他仙气到此世无双的模样,心中有些惭愧。

    我何德何能能受到这样的待遇。

    “清怨,你也忙了半天了,休息休息吧,我给你按按穴位。”我实在是忍不下去,终于将这句话说出口。

    就算是我妈都没有他对我这样无微不至,照顾齐全。没有人砸个几十万雇我当保姆我绝不会像虞清怨这样会伺候人。

    说实话,这换谁谁不会感动?

    我看着他眉目间的那抹朱砂色,情不自禁晃了神。

    我想起来在我第一次穿越到祎朝还只有三四岁那么大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虞清怨也是在初冬。

    他那时候还没有盲,那双眸除了一万年也不变的神秘,还多了一抹温柔明亮。

    那时候的他就已经像是个小仙童,印堂一抹鲜艳的朱砂色,奶乎乎的一个团子,长的那叫个我见犹怜。

    而且那时候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跟在我身后脆声声的叫我表姐。

    想到那时的他也是那么好看,我不禁感叹,竟然真的有人从小好看到大。

    ……

    虞清怨朝我弯起那双云涧眸,令我如见乍然山野上绽开千万朵空灵高雅白山茶,一时被惊艳的说不出来话。

    “匀泪,你在盯着我看么?”他笑着蓦然凑近我,这无疑让我看美男被抓包的紧张无限被放大。

    “没…没有。”我眼神飘忽不敢再往他脸上瞟,还是没能压得住内心的紧张结巴了一下。

    他轻笑出声,放下手中的茶杯的下一瞬间我紧张的无处安放的双手就被他那用热茶暖热的大手包裹的严严实实。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觉得自己手小,当然此时也非常痛恨我的手小。

    呸,不争气的手。

    “匀泪,我想知道,现在的我好看么?你……喜欢我这副皮囊么?”他小心翼翼的询问着我,这一刻就好像是对自己的容貌一直有所怀疑的多数小女孩儿。

    要是换作别人,我指定就当他凡尔赛。

    可惜,问我这个问题的是他这个盲人。

    他问归问,我还是稍微高傲收敛点跟他透露∶“我承认,你是有那么点姿色。”

    “我…也挺喜欢的。”

    虞清怨眉目柔和了一些,我本以为这个提问就会在我这一句答案之后结束。

    然而,现实对我说∶“你以为个P。”

    “那我和傅统领相比呢?”

    我命休矣。

    我默默的带上呼吸机,说出渣女手册第一招最为简单也最致命三个字。

    “你好看。”

    ……

    他闻言笑容更甚,我这次有了先见之明,只晃神了一秒就赶紧低下头不去看他。

    下一刻,他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动作,离开之后转而将头枕在我的大腿上,闭上那双漂亮的双目,肤如瑳玉,长睫细密。

    我马上就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做什么,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指按在他的太阳穴上为他不轻不重的按摩,目光又不争气的落在他无瑕的容颜上。

    他的五官美的根本不似凡人,眉目的鲜艳朱砂一点像普渡众生的观音,却又如纯白如纸的赤子简简单单的就能勾起凡人摧毁的欲望。

    云涧眸,羽緣唇,他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颜色。

    我用目光细细的描摹着他的容颜。

    那寝殿里的温度不断的上升,白山茶的香气在空中涌动。

    想起花晨月夕,他缱绻缠绵的吻,白色衣袂成为让我迷醉的温柔乡。一时不知因何而起,我心怦然。

    心中宛若万鼓擂动,奏响铿锵泠然的一曲。

    等我意识到什么之后,忽然怔愣,看着他,又牵了唇角。

    我合目。

    释迦牟尼,我忏悔……

    “未来新君继位,祎朝将迎来盛世。”

    虞清怨跟我细讲了今日推算国运的结果,他算的结果跟历史上的祎朝命运一般无二,虽然说我恢复了很多很多记忆,但我还是怀疑虞清怨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我和孟檀穿越的事情。

    我想直接问他这个问题。

    可是我自己都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万一有一天虞清怨反水,我就是第一个被处理的人。

    所以我还是憋住没问。

    我收下心中所想,颔首轻笑附和着说:“那我还挺厉害的。”

    虞清怨轻轻挑眉,嗓音温润:“匀泪倒是对皇位有十足的把握。”

    有历史在这里给我撑腰,我当然有把握。

    我当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我回答:“是我的终究是我的,这无关把握,是必然。”

    “清怨,你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

    那年初冬我们第一次相见就是因为我们受邀参加他的生辰宴。他愣了一下,随后弯眸回答我:“初八。”

    我算了算时间,随后惊愕的瞪大了双眸:“那不就只剩三天了?”

    “嗯。”他笑意不减,发出一个单音节。

    只剩三天,这生日宴该怎么办,我愁的开始咬手指。

    “其实生辰过不过都可以,不重要。你在就好。”虞清怨语气听起来十分平常,好像早已经习惯了。

    “其实与匀泪初见那年,是我最后一次过生辰,不过那也是我最高兴的一次生辰。”

    他这句话一下就戳中了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幼时的小清怨那纯粹如能融化冰雪一样温暖的笑颜于我脑海中浮现。

    我满眼心疼的看着他。

    虽然我每年没有家人陪我过生日,但是每一年我生日的时候孟檀都会陪着我过,心里也还算是有些慰藉。

    “没事,以后你过每一个生辰,我都陪你。”我拉着他的手郑重其事的承诺。

    虽然我知道,这个承诺可能我不会实现。

    但不知为何,看他这样云淡风轻面对世事的模样我会心中隐隐作痛,我不想让他这样。

    他神色微怔,剔透的眸中映着神色严肃且认真的我。随后他唇边缓缓绽开一抹笑意:“好。”

    他就这样相信了。

    “对了,你都喜欢什么?”

    “…喜欢跟匀泪在一起。”

    “…除了这个呢?”

    “好看的衣服。”

    “你竟然喜欢这个?”

    “嗯,因为我觉得匀泪会夸我好看。”

    ……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虞清怨对衣裳也有这么重的执念,反复问了快半个时辰,从他口中得到的也只有衣裳二字。

    外面由小雪转大雪,平常接近傍晚的时候都该点明灯了,但是现在即使到了傍晚天依旧未暗。

    我喊九佲过来,让她去找人几床蚕丝被给虞匀奚送去,还没一会儿外面就有看门的婢子过来找我。

    “何事?”

    “韩小姐求见。”

    孟檀?

    “让她进来。”我道,婢子道了声遵便退了下去。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本来案台前正在认真磨墨的虞清怨放下墨锭问我。

    “不知。”我拿上一件氅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之后从玄关处拿上油纸伞,想了想之后便又从衣柜里捞出了一件氅衣搭在肩上,对他道:“我先去接接她,你在这里乖乖待着就好,外面冷。”

    “好。”见他听话的颔首,重新执笔。我便推开门迎着凛冽的寒气出去。

    下了这么久,雪地已经有了些厚度。可我还没有走出多远,就看见那被雪附着鲜艳红衣,哭的凄惨的孟檀向我扑来。

    她扑到我怀里之后便无力的跪在雪地上,为了不摔着她,我也赶紧跪下来接着她。

    她的哭声逐渐放大,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这怎么了这是…”我愣了愣,随后发现她的身子十分单薄也就算了,她自己穿的还那么薄溜溜的一层,怎么就没冷死她呢。

    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又拿了一件氅衣。

    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之后,放下伞先将氅衣为她披上,然后再拿起油纸伞往她身上倾,看她这哭的伤心的小模样,心里也能多少猜到一些。

    孟檀太过悲伤,一时间还说不成话,所以我只能等她哭的差不多了之后再说。

    不过这跪雪地里终究不太像话,

    “来,先起来,要不然你该得老寒腿了。”我十分费劲的将她从雪地像拔萝卜一样把她从地上拔起来。看她哭得也差不多了我就继续问:“是不是又是因为薛九玉?”

    一提到薛九玉这三个字,孟檀这刚哭完就又有了再大哭一场的趋势。

    她红着一双杏眸,眼泪簌簌∶“呜呜呜…我家里人让我嫁给他呜呜呜…怎么办啊小鱼…”

    我蹙眉。

    “你哥怎么说的?”我问她。

    “我哥也让我嫁过去。可是我真的不能啊……”她满眼无措哽咽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都为她感到揪心。

    历史如果能被改变的话,谁愿意拒绝自己喜欢的人?

    我蹙眉对她说∶“我会想办法的,先去书房里吧。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嗯。”她吸了吸鼻子,拢了拢身上的氅衣,躲在我伞下,回神之后才来了句∶“好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