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机缘被斩,未来再予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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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概念

    两柱香后。

    男人将之前的陷阱收回,猎物不算多,简单处理后,将碾碎的草叶铺在地上,然后放上了尸体,不再去管。

    看了下四周,他撕下块树皮蹭了蹭手。

    继而到土坡上摘了些移栽的蕨菜,放入筐中。

    做完这些。

    他找了块石头坐下,摇手招呼二人过来。

    李同一照做,坐的端正,琥珀般的眸子中总让人感觉藏着什么。

    红虞侧坐在旁,目光微垂。

    人各有喜好,李同一倒也不怕这位动手,先开口道:

    “吴神将,您已是出世之人,此次入世,不如由我招待。”

    吴昊泽表情淡漠,也不看他,反而看向旁边的红虞。

    稍息,摸了摸嘴边的短须胡,这才抬头看向李同一。

    声音有些粗犷。

    “怎么,我要她你也愿意。”

    李同一面无异色,继续说道:

    “自无不可,您能看上,总比留在我这里屈才要好太多。”

    男人声音不大的笑了笑。

    “你倒是有几分自知。”

    “不过呢,我却是不敢收,做个随行尚可,这样,你还愿意吗?”

    李同一侧首看向红虞,又道:

    “你我并非主仆,你若愿意,不如应下。”

    红虞是将头低了些,未发一言。

    见此。

    吴昊泽摆摆手,“好了,缘分不可强求,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晚辈自然不如您,可却认为,缘法即是道理,道理,为何不可强求。”

    李同一回过首,言辞不惧。

    对面。

    这位南天神将古怪一笑,斜视着,看向远方。

    然后将脚踩在一块石头上,腕部架在下膝,晃晃身,又恢复了正常。

    “有点儿胆量。”

    “不过,有句话你说错了,我从未出世。”

    李同一好似吃了灵丹妙药,回道:

    “您身居天外,一化身入世,怎的算得上入世。”

    “嗨。”吴昊泽看破不说破,其脾性就好以理服人。

    “居尘未忘,忘而得,你且说,我为何不在世中。”

    “您再如何融入,也改变不了您的本性。

    食肉者,只要一口,之前所付出的努力就会付诸东流。”

    李同一言之凿凿。

    “只言道一,不言全,歪理。”

    “万法皆用,万理亦然,凡人做不到向您一样,您也做不到向至圣者一般,合适才是好的。”

    “我看的是凡,而非凡人,这世界万灵是人道,不只是人。”

    吴昊泽继续说道。

    “况且,真要论上一二,你也不算是人,你李家治下,又是如何啊。”

    李同一嘴角勾起,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那不如您亲自去看看。”

    “行了,不放心我就直说,亏你还觉得懂我。

    我告诉你,等你到了这个境界,也要从圆上面选择一个角度。”

    “如果你能再次寻到心,那才是返璞归真,自得真神之妙。”

    说道这里,吴昊泽话语一顿。

    “回去吧,我不会帮你的,要不是为了我家娃子,原本不该我来。

    指点你一番,也是缘分,其实还沾了人家闺女光。”

    点明到这个程度,李同一也知道差不多了。

    起身恭敬一拜。

    红虞同样如此,但轻素的面容上没有丝毫颜色可言。

    片刻。

    看着两人离开,吴昊泽闭目长叹一声。

    “造化弄人,希望这次,动静小一些吧。”

    …

    回去的路上。

    一个小身影飞扑而来。

    “阿爹。”

    吴昊泽只手将其抱住,说了几句其它后。

    笑着问道:

    “宣仪,看看这是什么呀。”

    说着,还特意将筐子举高了些。

    吴宣仪扭头一看,凑到阿爹耳边偷偷说道:

    “肉。”

    听到女儿脆生生的回答,吴昊泽点了点头。

    准备晚上在细化一下,把那慧眸封控好,让女儿认知的世界一步步变化。

    “走,让你娘先给你洗洗身。”

    “好。”

    …

    同样是回去的路上。

    “红虞,唉…”

    李同一本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

    “你和涵宇一样,太执着了。我不会再这样做了。

    但,我希望你学的成熟一点。”

    “是。”

    听着面前之人的回答,他心中依旧无奈。

    他明白两人的心意,可他也明白,自己不会放弃的。

    ——

    十一月末。

    慕无一在对自身存在的认知中不断徘徊不定。

    这种情况下,生活的一切好像都压在了修炼上面。

    忘我的修炼。

    每日达到了极限,都会继续下去,如果不是飞鸿在旁看着,或许,还真的会成为妖土中的一员。

    不过,两人互相都没说什么。

    …

    自己都尚在其中,又有什么办法来解脱别人。

    且,很多时候,假如内心中真的一无所有,生和死间的距离仿佛消失了一般。

    可总有那么点事,能让你继续牵挂着,维系着脆弱的平衡。

    然后通过新的人和事来填充。

    只是,矛盾的核心点仍然存在,且将持续存在。

    到最后,遗忘也还,欺骗也好,时间的幻觉,让人麻木。

    执念似放下,又好像没有放下。

    之所以会这般,便是因为“执”,本就存在两部分,有意义和无意义。

    常人劝,多言无。

    真正的放下,却应该为有。

    于是,在这个期间,将错就错产生了,有和无再次被混淆。

    对陷入此执的人乃至一切的可衍生者,有意义和选择其实没什么两样。

    他们会践行这个选择,哪怕这个选择有时候是错的。

    因为,他们忘了,放下是释然,有最终还要归于无。

    如若不然,执就变成了妄。

    这就是妖土很多人的过去,当然,也是妖土很多者的过去。

    更极端的,那就真成了妖魔,甚至于真魔。

    真魔认清了自身本性,以融入代替返虚之无。

    驾驭了自身执妄,也被同样被执妄驾驭,两者不分彼此。

    再由己身执妄之道编织出法理,被道德承认,成就真魔之身,常常具有让人难以相信的不死性。

    因此,真魔不是被镇压当能源,就是遵循自身规则进入夜潭当能源。

    一个纯属是工具,另一个则有功德作为酬劳。

    至于更深层次的原因。

    如果说,夜潭神女是无量天内的唯一概念神。

    那么,真魔和星神其实很类似,都是天地附属产物。

    永远无法成就神境,可本质不低。

    而真魔也算是一种权位,在某个时代的末尾被彻底划分给了夜潭。

    且那个时代的前夕,夜潭神女刚好诞生。

    于是,夜潭相对其根本规则来讲,迎来了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