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枚悟道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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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青楼说书,银财广进

    “李贺?”

    魁梧大汉显然是认识李贺的,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怒道:“你拉我作甚?!”

    “这位兄……兄贵。”

    李贺看着壮汉堪比自个儿大腿的肌肉胳膊,笑着道:“且听小生一言。”

    兄贵?

    壮汉虽然不明白这个称谓的含义,但“兄”、“贵”二字皆是褒义,两两结合想来也不差,他只以为是什么读书人的雅称。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

    “你有啥要说?快点讲!”

    “兄贵,此时你若是离去,待会儿可要错过一场好戏。”

    “好戏?”

    不止兄贵疑惑,老鸨也是一脸懵逼。

    什么好戏,我怎么不知道?

    “你且稍等片刻,一会儿就知道了。”

    李贺稳住兄贵,将老鸨拉到一边。

    “吴妈妈,凤鸣楼处境不妙啊。”

    吴妈妈斜瞅他一眼:这还用你说。

    李贺也不废话,直接开口说道:“我有办法帮凤鸣楼留住客人,甚至吸引大量客人。”

    “什么办法?”吴妈妈抓住李贺的手,连忙问道。

    这几天没了得力的歌舞表演,凤鸣楼客流量锐减。

    就算有念旧的熟客撑着,可熟客情谊总有耗尽的一天,长此以往,凤鸣楼非得垮台不可。

    吴妈妈等一众凤鸣楼管理层看到危机,愁坏了。

    此时听闻李贺有办法,哪能放过。

    “办法待会儿就展示给你看,但我话说在前头,倘若凤鸣楼生意做起来了,客人的打赏全归我,凤鸣楼每天还得给我十两银子。”

    “只要生意能做起来,我给你二十两!”吴妈妈豪气说道。

    凤鸣楼生意火爆的时候,是城里第一销金窟,二十两银子不过四五桌客人的茶饭钱,比起满堂宾客和过夜费又算得了什么。

    李贺听闻吴妈妈满不在乎的语气,意识到贫穷限制了自己的想象,报价低了。

    但此时也不计较这些了。

    “好!一言为定,就二十两!”

    李贺直奔戏台,挥手直至吹拉弹唱的歌姬。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然而没有人鸟他,客人们仍然自顾自说着话,推杯换盏。

    李贺见状一个纵跃跳到桌子上,手作喇叭状,大声呼喊。

    “全体都有!向我看齐!”

    呼喊效果爆表,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视线全部流转到李贺身上,有人愤怒,有人不满,也有人惊异。

    “诸位!诸位!在这里,我要恭喜大家!”

    李贺被众人盯着,也不胆怯,反而向四周笑着拱手。

    “大家将见证一种新的娱乐方式诞生,那便是青楼说书人,今天便由我来为大家讲解一本旷古奇书。”

    吴妈妈闻言,脸色骤变。

    “这该死的丧门星!他怎么敢?!”

    说书,那是茶楼里的低配节目,怎能拿到青楼来。

    此举不仅降低凤鸣楼的档次,更会惹得客人不满,让本就不好的生意雪上加霜。

    她都考虑要不要叫人把台上书生揪下来,暴打一顿了。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发生这种事,凤鸣楼本就不佳的生意,往后将越发不堪了。

    就在吴妈妈纠结之时,李贺跳下舞台,扯过一把空椅子搬到台上。

    他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手中白纸扇一抖即展,朗声道。

    每逢激情时段,一笔带过,尺寸拿捏得恰到好处,粗而不俗,乐而不淫。

    在蓝星,此类故事有一个通俗易懂的名字——荤段子。

    众人初始不以为然,说书嘛,搞得谁没听过似的。

    然而他们听着听着,发现不对劲儿,这说书的内容颇为新奇,不是寻常的英雄故事、史诗传奇,而是讲男人的共同语言。

    众人越听越觉得新鲜,越听越觉得对味儿,也越听越来劲儿。

    听到搞笑处时,满堂哈哈大笑,听到隐晦处时,发出世人皆懂的低沉笑声,还有人性起,逗一逗身旁陪酒的姐儿,惹得美人娇笑怒骂。

    身处雅室,美人作陪,食山珍海味,饮琼浆玉液,耳中听着前辈先贤的丰功伟绩,快意潇洒,倍感欢愉。

    吴妈妈惊奇发现,堂中客人竟然乐在其中,时不时有人回应说书人,相互拆台说笑喝骂,惹得众人越发热情高涨,笑骂阵阵。

    本欲离开的彪爷也不走了,寻一张椅子坐下,听得津津有味,跟随人群哈哈大笑。

    阵阵笑声是最好的招牌,门外行人不禁好奇,步入凤鸣楼,也渐渐融入其中。

    凤鸣楼内客人越来越多,吴妈妈脸上喜色越盛。

    台上的哪是什么丧门星,分明就是财神爷啊!

    “……”

    李贺讲了二十来分钟,不禁有些口干舌燥,捏捏嗓子咳嗽两声。

    “快!”

    吴妈妈凤鸣楼迎客多年,见状立马会意,连忙挥舞手绢招呼小斯。

    “快给财神…哦不,给李公子上茶,拿最好的信阳春!”

    ……

    三天后。

    夜,凤鸣楼。

    凤鸣楼一楼二楼座无虚席,甚至有人站在巷道空隙凝神倾听。

    而中央戏台上空荡荡,唯一桌一椅一人一惊堂木。

    “说话那许仙一把抱住白娘子……”

    李贺为众人讲述着《白娘子》的故事,人妖之恋,情比金坚,惹得众人感动,许多女子更是捂面拭泪。

    很显然,故事效果相当不错。

    这两天,他发现世人似乎对妖鬼之事颇为忌惮,甚少有说书人讲述妖鬼故事。

    本着同行敢讲的故事他要讲,同行不敢讲的他更要讲的原则,李贺把前世的传说故事本土化一番,给众人讲述。

    一上来就是王炸,把凶恶妖魔讲述得有情有义,颠覆常人三观。

    收到的反响竟然不比荤段子差,于是他再接再厉,荤段子、妖鬼故事穿插讲述。

    凤鸣楼生意越发火爆,营收暴涨,李贺的收益也水涨船高。

    “白娘子一怒之下化为原型,百尺巨蟒搅动波涛,电闪雷鸣之下,水势暴涨,水漫金山。”

    李贺语速急促,讲到高潮处扣人心弦。

    众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然而他却忽然停下,手中惊堂木一拍。

    啪!

    满堂具静。

    在众人紧张且不善的眼神中,李贺端起茶盏,轻吹杯中浮于表面的茶叶,缓缓饮一口茶。

    接着,他放下茶盏,淡淡道:“小生累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一楼、二楼,听众群情激奋。

    “狗贼!小爷忍你很久了!”

    “李贺!你TM不是人!”

    “打赏!打赏!接着讲!接着讲!讲得好还有赏!”

    “……”

    铜钱、碎银如暴雨雨点般往台上人砸去,金属在灯火下闪烁光芒。

    而李贺经验丰富,早有准备,身体下蹲缩在桌子后面,提前撑起油纸伞,同时抱住自己的狗头以防不测。

    铜钱、碎银打在伞面上噼里啪啦作响,仿若雨打芭蕉。

    接着又落在台面上,砰砰跳动,相互撞击,叮叮作响。

    钱币碰撞声仿若急促的乐章,李贺心里乐开了花。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砰!

    此时,砰的一声。

    李贺感觉手里专门定制的加固油纸伞被打得一歪,抬头一看,隔着伞面看到一大块物体顺着伞面滑落。

    待其落在地上,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块十两的大元宝!

    “谢老板打赏!老板大气!”李贺欣喜大喊。

    砰的一声,又是一块重物砸在伞面上。

    一枚十两的大元宝落下,重重砸在铺了一层铜钱的台面上,在铜色中格外的耀眼。

    “谢老板赏巨银!老板福如东海,财运亨通!”

    砰的一声,又又是一块重物砸在伞面上。

    “谢老板,哎?!鹅卵石过分了啊!”

    “……”

    铜钱雨雨势渐弱,李贺见戏台上铺着一指厚的钱币,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他从伞面下伸出带着手套的手,挥舞着白手绢,“哀声”疾呼。

    “别打啦!别打啦!是在下输了!我投降!投降!”

    “我们接着讲!别砸了!”

    众人又泄气般砸出一波钱雨,便停了下来。

    李贺从桌子后面站起身来,收了油纸伞,整理好衣衫,坐好一展折扇。

    啪!

    手中惊堂木一拍,便接着开讲。

    “法海面对滔天巨浪,凭虚步空,一把扯下身上的袈裟,露出浑身精壮肌肉,以及金龙纹身,口中大呼……”

    “……”

    直到李贺把《白娘子》讲完,众人才意犹未尽放过他。

    结束时,已然月落西山。

    众人该回家的回家,该过夜的过夜,留下一片狼藉的餐桌,以及铺上厚厚一层钱币的戏台。

    客人走了,凤鸣楼的小斯们忙碌起来,打扫地上卫生,捡拾台上钱财。

    台上还有一名账房先生挺着个大肚脐,脸色冷漠监督众小斯干活。

    而李贺则在椅子上坐着,一旁圆桌上摆着瓜果零食,一边吃一边观看众人捡拾钱币。

    吴妈妈端来冒着热气的茶水。

    “李公子,辛苦了,请用茶!”

    “好嘞,谢谢吴妈,放桌上就是。”

    “嗨,跟我客气啥啊!”

    吴妈妈放下茶盏,然后颇为殷勤跑到李贺身后,捏肩按摩捶背。

    动作轻柔,比伺候她爹还小心。

    毕竟在她心里,她伺候的可是财神爷啊!

    因李贺的关系,这几天凤鸣楼生意不仅恢复过来,还一举超过往日鼎盛时期。

    特别是讲荤段子的那两天,三楼的过夜房间甚至要加价、讲关系才能拿到。

    “李公子啊~!啥时再讲讲那啥,荤…荤段子啊。”

    “怎么?难道《白娘子》的故事不好吗?”李贺反问道。

    吴妈妈迟疑片刻:“好是好,但是,嗯,但是……”

    说着说着,便没了下文。

    李贺在心里补充道:“比起滚烫的感动,你还是更喜欢冷冰冰的碎银,是吧。”

    “哎~,世人愚昧,冷冰冰的碎银,哪里比得上火热的心。”

    “起码也得完整的大元宝才行啊!”

    李贺摸了摸怀里冷冰冰的几锭大元宝,一颗心越发火热。

    “成吧,既然吴妈妈你开口了,我就准备一下,明晚开讲。”

    “好嘞!”

    吴妈妈手上锤得更欢快了。

    “李公子!统计结果出来了。”

    另一边,账房先生也忙完了,拿着算盘小跑过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李公子,今晚铜钱、碎银,加起来一共五十四两银子零七百四十九文钱。”

    “老规矩,把银子折算成银票给我,所有参与捡拾钱币者奖励五十文,至于你嘛。”

    李贺看向账房先生:“你五倍,二百五十文!”

    “谢公子打赏!公子大气!”

    “咦?你这人咋还学起我来了!”

    “公子您可是我们大家伙学习的楷模,我当然得向您学习啊!”

    “不错,是个会说话的。”

    账房先生得了赏,还得了夸奖,乐呵呵走开了。

    李贺也在心里计算自己今晚的收益:“五十四两银子,再加上我自己捡拾起来的三枚大元宝,以及凤鸣楼给的二十两银子。”

    “嘶~,一晚上竟然入账一百零四两银子!”

    这在前几日,可是他想都不敢想的高收入。

    还得再接再厉才是。

    “吴妈,老规矩,那些铜板、碎银留着,明日兑换给客人们,让他们尽情的砸。”

    “这还用得着您吩咐吗!呵呵呵~!”吴妈妈捂嘴乐呵,同时心里暗暗佩服。

    不愧是有学问的,做起事儿来一套一套的。

    除了个别大款,谁人扔银子不心疼?!

    来凤鸣楼消费的,大多数都颇有家资,但也并非大富大贵之人,银子对这部分人来说还是很珍贵的。

    李贺考虑到这一点,让凤鸣楼提供整币换零服务,让客人把银子换成铜钱,铜钱砸起来就没那么心疼了。

    如此一来,既增加了打赏收入,也烘托了现场气氛,带动更多人打赏,可谓是一举多得。

    很快,账房先生拿回来七张十两面额的银票,以及三锭一两的小元宝和一些红布包裹的铜钱。

    “李公子,客人打赏五十四两银子,您赏给小人等人一两多,剩余五十三两二百六十文。”

    “再加上我凤鸣楼的二十两银子,一共是七十三两银子零二百一十文钱,请清点。”

    “不用啦,你办事,我放心。”

    李贺相信凤鸣楼不会搞这么低水平的鬼,接过钱,揣到怀里。

    “今日天色已晚,明天见。”

    他和吴妈妈道别,出了凤鸣楼,迎着晚风踏上归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