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王旭……”

    气若游离的呻吟声传来。

    王旭睁开眼睛就看到面前惨白的人脸。

    “鬼啊”王旭惨叫一声。

    “是我”光头虚弱的说道。

    “你他么，大晚上你不好好睡觉，你干什么......”

    这时王旭发现光头有点不对劲，打开灯，吓了王旭一跳。

    光头脑门上尽是抖大的汗珠，脸色苍白，浑身哆嗦着，眼里都是恐惧。

    “你怎么了，你没事吧?”王旭晃晃光头的肩膀。

    204现在就他们两个。

    邹博现在天天呆在装备室里狂热的搞科研，吃住都在那，回来的少了。

    光头说：“我做噩梦了，我梦见苏若曦死掉了。”

    王旭听了很无语，但看见光头害怕的神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做梦而已，当不得真。……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这个时间了，算了吧。”光头犹豫道，但看的出光头是想打个电话确认下的。

    “那就打个电话吧。”王旭在终端上很快找到了苏若曦的号码。

    终端屏幕上显示着苏若曦三个大字。

    漫长的忙音之后，终于电话接通了，终端里传出慵懒的声音：“喂，谁啊…

    迷糊的看了眼屏幕：“王旭…，你这个时间打电话？你知道现在是几点吗？”

    王旭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午夜两点。”

    “……你以为我问的是这个？”

    “光头做噩梦了，他梦见你出事了，放心不下，想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你是不是安全。”王旭将终端掉了个头面向光头。

    光头咽咽口水声音有些干涩的问道：“若曦，你没事吧？”

    “……啊，我没事，我很好，你做噩梦了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光头在听到苏若曦的声音后显得没那么紧张了，苦笑了一下说道：“抱歉抱歉，这么晚了，还给你打电话，我没事，就是做的梦太真实了。

    你没事就好，太晚了，你睡吧，不打扰你了，明天我再给你打电话。”

    “…阿好，晚安。”苏若曦道。

    “晚安。”光头挂了电话。

    “没事了，没事了，睡觉睡觉，困死我了。”

    王旭关了灯，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中，王旭感觉到光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

    一个星期后，一则新闻刷爆了学院论坛，评论都是哀悼。

    出事了，真的出事了，光头的担忧竟是成真了。

    四号灵境中传来噩耗，不知名的原因，灵境中出现了大规模兽潮。

    浩浩荡荡的兽潮冲破了围绕灵境入口建造的堡垒。

    兽潮过后，死亡和失踪的人员将近三成。

    兽潮突破墙壁后，医疗部的位置恰巧在兽潮的路线上，医疗部在兽潮的践踏下变成了残檐断壁。

    苏若曦出现在失踪的人员名单中。

    消息传来后的，光头遭到打击一蹶不振，整日昏昏沉沉。

    王旭和邹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宽慰他。

    一开始听见这样的噩耗，王旭感觉心里像是被大锤砸了一下，喘不过来气。

    自己熟悉的人就这样离开了，感觉很不真实，但紧接着就是悲伤奔涌而来。

    王旭这样，更无伦光头了，更是颓废，一个人关在屋里，不闻不语。

    光头变得消瘦，整日不见笑容，没有见他流过泪，但他一个人独处的时间长了。

    就在王旭不知怎么办好的时候，一个陌生人突然拜访了204。

    就在王旭想带光头出去走走散散心时，

    邹博发来了消息，让他们两个来一趟装备室，声音有些古怪：

    “有人找你们，说是有关苏若曦的事。反正你们先来吧，见面听她说吧，电话里没法解释。”

    光头听后这才走出了寝室。

    邹博的装备室是在一个湖中心的三层玻璃建筑里，这里的位置算是偏僻。

    其他人的装备室大多在一起，方便交流。

    而他更喜欢一个人搞科研。

    之前两人天天跑来，对各种仪器感到好奇，对装备的设计激烈讨论。

    但听闻苏若曦的消息后，光头就再也没出过门了。

    现在，装备部已经装修完工了，风格简约，干净敞亮，分为了好几个区域。

    设计室，数据部，模型打印区，装有机械手臂的制造车间，还有实验场等等。

    两人来到约定好的待客室。

    邹博正在里面等待，透过隔音玻璃还能看到沙发上坐着一名少女。

    两人走进去，打量了一下少女。

    少女脸色苍白，有着很重的黑眼圈，头发略显凌乱，神情呆滞，双手抱着一杯热可可。

    少女听见两人进来，才回过神来。

    邹博起身介绍：“她是和我同一个部门的学员，名叫柯丽。就是她找你们。”

    “柯丽，他们两人是王旭还有李天佑。”

    “我知道你们。”柯丽眼睛湿润的说道。

    “我是苏若曦的朋友，经常听她提起你们。你们都是她的朋友，对吗。”

    光头扬起了头，不让眼泪落下。每次听见这个名字还是忍不住落泪。

    “是的，我们的关系很好。”王旭回答道。

    柯丽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苏若曦，可能没有死。”

    光头身体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我的能力是寻找物品，能朦胧的感知物品在哪里。”

    “就在几天前我的能力进阶了，但我现在还没有将我的能力上报。”

    王旭三人静静地听着。

    异能系能力者进阶大多是悄无声息的。

    当能力使用的熟练后，可能在某一刻，福灵心至的领悟到能力的核心，水到成渠的进阶。

    每个能力者能力进阶后要上报研究院的，记录能力变化。

    进阶的能力者还能获得更多的资源。

    “我没有选择上报，是因为我害怕。”

    “几天前，装备部需要一台可以监控身体各项指标的仪器。”

    一直找不到货源，部长就让我用能力找一下。

    能力进阶后，我能清楚的看见要找的物品，以及周围的环境。

    我找到了装备部所需的仪器，它的数据线连接到一个玻璃罩一样的东西，里面盛满了液体，还有一样其他东西。

    我还没有看仔细，我的头就像是被人重击了一样直接昏了过去。

    我醒来后发现我失忆了，能力也退阶了，我不知道我到底在玻璃罩中看到了什么。

    后来，我又尝试寻找那个物品，但我只知道大概的位置。

    当我们搜索了到那个位置，发现那里只是一个无人区。周围没有居住的人和公司。

    装备部的人劝我多休息，觉得我是最近太累，导致能力失控了。

    但后来，每天晚上我都会做一个奇怪的梦。

    梦到自己处在一片液体中，感觉窒息，身上插满了管子。一个白大褂的疯子，调试着各种仪器。

    每天惊醒后，我都记得梦中的细节。

    “就在昨天晚上，我努力控制身体，终于睁开了眼睛。”柯丽的声音满是惊恐。

    “我通过容器中玻璃倒影中看到了自己的脸，那是苏若曦的脸。”

    “我为什么会看到苏若曦的脸呢？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思念成疾，出现幻觉了。”

    我太想若曦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我感觉若曦她没有死，她还活着。”

    “我听说你们是若曦的朋友，我不敢和任何人讲这件事，那种画面在我的脑子里一直挥之不去，我快崩溃了。”

    柯丽边说边哭，邹博在一旁安慰。

    王旭听完不知道说些什么，

    学院已经判定若曦失踪了，但所有人都知道，失踪意味着什么。

    失踪在兽潮中，只能是十死无生。

    但柯丽看到的又是什么，如果若曦没有死，还有白大褂的人在研究她。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场兽潮的背后是否又隐藏了什么。

    王旭不相信，觉得这只是柯丽的臆想症。

    但光头的眼睛重新燃起了亮光，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人，无条件的相信柯丽的话：“若曦没有死，苏若曦没有死。”

    王旭看到光头这样，感到头疼：“天佑，你先冷静一下。”

    光头激动地来回踱步：“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光头抓住王旭的肩膀激动的说：“苏若曦还活着，她还活着，还有人在研究她！她很危险，我们要去救她！”

    “我…我知道，但我们还不能真的确定…”

    光头突然爆发，大喊起来，那是听到苏若曦死后一直压抑的情绪：“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若曦现在的处境，有疯子在研究她！我一直觉得若曦没有死，现在她真的还活着。你还要等，你能等什么，等若曦真正的离开我们吗！你还是若曦的朋友吗！”

    王旭也上火了，怒吼道：“那你给我证据啊，证明苏若曦还活着，你怎么知道这一切不是你的臆想！你这个什么都不顾的莽夫，就算苏若曦还活着！你怎么去救！你去外面说苏若曦还活着！看有谁会相信你！”

    “我们在哪？我们在研究院，你以为研究院是什么地方，是你想能出去就出去的！你知不知道能力者的身份有多么敏感，违禁出入研究所会上军事法庭的。”

    光头冷笑道：“原来你只是怕受到处罚。”

    王旭火冒三丈，脑门上青筋暴起：“你他妈，你在说狗屁，老子怕什么狗屎处罚。”

    “你不去我去，我一个人去救苏若曦。”光头盯着王旭的眼睛说道。

    王旭笑了，放开光头：“你自己去？你去送死吗，你怎么救，就凭你一戳就破的玩偶。先不说你能不能救。研究院建在一个海岛上，我问你，你怎么度过海洋，你连回陆地你都做不到！”

    光头沉默了，良久光头颓废的坐在地上，低着头双手捂住了脸颊，拼命阻止，但泪水肆意横流：“我知道我的能力很没用，我什么也做不到，我既没有和你一样强大的能力，也有没有邹博的天才。可恶啊！我怎么这么没用！我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

    “王旭，我求求你，救救若曦吧，我一个人是办不到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光头胡乱抹干净眼泪。

    王旭看着光头通红的眼。这是光头第一次求他吧，也从没见他哭的如此狼狈。

    王旭伸手拉起光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都会支持。”

    在场的三人都看着他，王旭说道：”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