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莱茵

    明月兮没有意识到在一人一蛟对视的时候，她的双眸又发生了异变。原来浓黑的眸子闪耀金赤的不规则几何重叠体，环绕着一圈金光。光影似乎从瞳孔中跃出，渲染了一大片空间。但明月兮在金赤色泽萦绕全身是也没一点感觉。

    龙蛟本就因为察觉了一些有趣的气息才会出来看看，不过想不到不只是有趣那么简单。

    “现在不是你出来的时候，等达到天灾中位，把‘恶蛟’吃了，再发汛。”飘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龙蛟的脑中，但又无比清晰，不是对它说的，而是对它的本体。

    “不要动这个女人。”

    “摧毁这具躯体，藏到九龙东南部的龙脉之下修养。”

    虚幻的传音直达灵魂，而又马上消失，连带着明月兮眼中的金赤。

    龙蛟意味深长地看了明月兮一眼，没顾明月兮一脸“这家伙表情怎么那么丰富”的惊恐，直接炸裂了体内骨骼中的能量结晶，刻意引动得能量乱流损碎了骨骼血肉皮鳞，甚至没有引起小型的能量潮汐——因为它通过精准操控把大部分能量用来将身躯碾成粉末了。

    不过愣愣的明月兮只能看着面前的巨兽嘭地炸成血肉碎片，肉碎糊在脸上，很是恶心。整片沟都是丝片状的肉末。

    “我[九龙粗口]！”明月兮下意识地向后游开，拂去黏在身上的尸肉，觉得蹊跷的同时又有点好奇和一个大胆的想法。

    “怎么就炸了啊？啧，不过啊......灵魂还在......怎么是碎的？”明月兮把玩着刚凝聚到手的龙蛟灵魂，但又觉得这未免破碎，而且很弱小，完全没有A级的色泽，甚至，很听话，没有一点反抗的念头。

    在她展现权柄吸收灵魂的同一刻。

    幽暗的巨大石窟中水汽潮湿氤氲，呈浑浊乌黑的水下有一些东西正在盘绕。石窟中不断有汩汩赤潮沿着洞壁迸溅入水，但马上就会被吸尽能量化成灰黑散落。不断棺取环境能量的巨型生物感觉自己派出的寻找修养之地的一个子代挂了，不过事情不大，因为子代的信息会传到子代中枢处理再传到自己这里来，子代的本质——自己的一片鳞也会慢慢回归自己。可是刚刚挂了的子代的信息直接传到了自己这，而且很有意思。

    巨物浮动了一下，粗糙覆盖黑甲的鼻吻破开水面，纳入一大口空气，继续进到水里蛰伏。它正在思考并接受子代发来的信息。

    它最终张开龙吻，发出尖锐刺耳的“嘎嘎”的噪音，蕴含明显的喜悦。噪音回荡在相对狭小的石窟中，震下一些石子。

    它开始伸展身子，强壮有力的坚实身躯扭动着撞击石壁，轻松将坚石拍成粉末。巨大的龙类快速划开一条道路，演示的破碎声中，大股大股高压水流沿裂口射进岩洞，灌满了岩洞。龙类迎着水流高速游出，毫不留意底下的赤潮，因为它清楚，既然那位给它提示了，那么只要自己能找到东南龙脉并蛰伏，收益完全不是这片湖泊下的赤潮暗流能比的。说来也真是憋屈，自己在这里躺了这么久，结果指示却是换个地方，现在的地方不行，不过也没法不听话呢。好歹能快速稳定能量并提升了，先到天灾中位再让九龙人见识下自己的威能吧。

    龙类呈修长黑影状掠过水符，所有水下生物都自觉远远离开这个水中霸主。它扭曲的吻部微微张开，肌肉牵动浅浅笑意：“弱小的渣滓。”龙类速向东南方向游去，先离开这片湖泊。

    一对年轻情侣正泛舟于湖上，一边逗乐，一边赏景，正是午后，清风舒爽的耗时间。女方正被男朋友逗得掩嘴直笑，但神色马上一僵，脸色变得苍白，因恐惧而失去了血色。

    “怎么了，亲爱的？”她的男朋友关切地握了握她的手。

    女子伸出右手指了指舟外的湖水，“刚刚......刚刚有很大的东西从下面经过，像是......龙......”

    “怎么会，一定是你看错了。”男朋友闻言先是一愣，但马上觉得不可能，“这片湖是九龙的人工湖，底下是废弃的矿区，已经处理过了，没有什么危险的。只有一些鱼虾之类。不过你要是真怕，我们就上岸吧，反正水里也没什么好看的。”

    “好......”

    年轻情侣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与淡水中的死神擦肩而过，不过死神或许不愿意搭理他们。二充当死神角色的龙类也没有意识到，自己那挂掉的子代的鳞片，与自己完全失去了联系。高傲的名单第四位自然也不会去在意这种小事。

    ......

    “一片鳞？”明月兮疑惑地看着手中的鳞片，虽然是由暗影汇聚成的，但仍然能从不断幻变的黑暗中辨别这是什么。一块脸盆大小的坚硬鳞，此外没有任何特色，也没有任何变成龙蛟的迹象。“问问凌迟好了。”她想道。

    “下降了8个百分点......不正常，不过这个量的话也不多？传到九龙时损失的不多于1个百分点，只是有东西经过‘啃’了一口么。”凌迟收好黑盒子，琢磨着损失的量，“龙脉旁也没见到目标，估计没什么事。”

    “回来了？挺早啊，这是什么？土特产？”凌迟见明月兮抱着一个黑色物体游来，问道。

    “所以，这是那龙蛟残骸的灵魂？一片鳞？”凌迟在明月兮解释一通之后终于明白这不是明月兮从海里挖出的土产，而是第一个自己收取的灵魂。

    “这种手段怎么莫名的熟悉？”凌迟疑惑了。他觉得自己见过这种用鳞片孕育子代龙蛟的手段，但就是记不起来。“恶蛟干的》也不像啊......总之上报一下，让上面再投放一个什么守龙脉就行了。”

    凌迟带着明月兮离开了海底，回到岸上，收回灰蛊。

    “想现在就回九龙吗？”

    “不回九龙，那还能去哪？”

    “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谁还能制住我呢？不过对你来说确实是有不少限制。那还是回去好了，不过呢，等你勉强能发挥天灾实力了，我们约定，出来玩一圈吧。”凌迟自傲地扬手，自在地笑着。

    “玩一圈？”

    “从九龙出发，然后到亚林斯塔、兰戈兰尔、夏尔达、瀚原，过海到艾歇瓦，当然这只是初步计划......”

    明月兮看着凌迟在暮色余晖的笼罩下如此兴奋，发觉有些好笑，却也觉其美好。

    “不必定计划了，到时候我们大可以踏遍天下。”明月兮刚想笑着拍拍凌迟，却又止住了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那么，就对着这夕阳，一言为定。”

    “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