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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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黑锋

    凌蓝失踪了,石志云心急如焚,他联系了所有能联系的人,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凌蓝去了哪里。张夫岷接到石志云的电话后,很快来到了他家里。他认真地检查了整座房屋,但是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现在看来,她是自己离开的,而且是悄无声息走的。”

    “我的手机也不见了,会不是盗贼联系了她?”

    “有这种可能性,关键是现在也无法定位到你手机。”

    “队长,有信号了——”忽然,客厅的技术人员叫了起来。

    张夫岷听到这句话,很快来到了技术人员跟前,只见电脑屏幕上,一个小红点正在快速地移动,而且离石志云家越来越近。

    “凌蓝回来了——”张夫岷冲着石志云喊道。

    听到这个消息,石志云顿时激动起来。所有人都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电脑屏幕,上面的小红点还在快速移动。半个多小时以后,门外响起了小汽车的声音,凌蓝回到了家里。

    石志云慌忙跑了过去:“凌蓝,你去哪儿了,急死我了。”

    凌蓝一看家里全都是警察,有些诧异,但随机她又冷静了下来。走进房间后,她冲着张夫岷打了一声招呼,然后说道:“不好意思,惊扰到你们了。我心情不好,就驾车出去转了一圈。”

    听到凌蓝这么说,石志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但是从警多年的张夫岷,还是从凌蓝的表情中,看到了一些什么,只是他不方便多问。

    “既然没什么事,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张夫岷对着石志云说道。

    “张队长,你先等一下,有些话我想跟你说说。”凌蓝忽然说道。

    张夫岷看了一眼凌蓝,瞬间明白了什么。他跟身边的队友交代了几句后,让他们先回去了。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以后,张夫岷转过身望着凌蓝,等她开口。

    凌蓝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行字:“有人在监视我们,我们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被他们监听到。”

    张夫岷看了这话以后,很是诧异,因为早在凌蓝家被盗的那天,他们的技术人员就已经详细地搜查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如果说凌蓝家里被人偷偷安装了窃听设备,肯定是会被发现的。但是到目前为止,他们什么也没发现。

    凌蓝又写了几句话在纸上:“我今天到了一个地方,那里可以避开监听。关于心瞳的事情,说以后让我们到那里聊。”

    张夫岷和石志云吃惊地看着凌蓝,都有些不敢相信。张夫岷接过笔,在上面写了几行字:“他们有没有告诉你,是什么人在监听你们?你去的是一个什么地方?见到的是哪些人?”

    凌蓝没吭声,只是拿过笔,把她这次的经历,都详细地写在了纸上。

    看到NIFT几个字的时候,张夫岷的心里忽然颤抖了一下,对于这个机构,他是有一点点了解的。

    早在几年前,因为涉及一个案件,他曾经接触过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来自NIFT。但是他们也就几面之缘,而且对于这家机构,张夫岷查不到关于它的任何资料。当时他就感觉很好奇,还专门问了他在研究机构里的一个同学,但是这个同学也没能给他提供更多有价值的信息。今天忽然又提起了这个机构,张夫岷的好奇心一下子又上来了。

    凌蓝在纸上又写了一段话:“临走的时候,他们告诉我以后关于心瞳的任何事情,都不要去说,如果非要说的话,最好写出来,看完以后,马上销毁。他们会尽快想办法搞清楚是谁在监听我们。”

    张夫岷看完以后,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大家都不再吭声,张夫岷跟他们打过招呼后,就驾车离去了。

    石志云望着凌蓝,看到她好像又憔悴了一些,心里瞬间难过起来。他走过去搂住妻子,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肩膀。

    “凌蓝,别再难过了,我想心瞳也不愿意看到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只要她能过得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重要。”石志云轻声地安慰着妻子。

    凌蓝看了看丈夫,什么也没说。她默默地回到房间,拿起了心瞳的照片端详起来。那是心瞳刚满三岁时候拍摄的,照片上的心瞳笑得很开心,米黄色的小卫衣,配着两个小马尾,看起来是那么天真活泼。

    “唉,一眨眼就几年了,不知道我们家心瞳现在变成什么模样了。”凌蓝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各种霓虹灯陆陆续续地亮起来,天空中零零散散地飘浮着几朵云彩,一轮明月悬挂在天空,整个大地好像都披上了一层霜,有种说不出的朦胧美。可能是刚下过雨的原因,今晚的夜空看起来干净明亮了不少,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小星星都悄悄地探出了头,这里几颗,那里几颗,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我的孩子,快回来吧——”凌蓝望着美丽的夜空,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自从知道被监听以后,石志云和凌蓝说话做事的时候,都小心了许多,但凡涉及心瞳的话题,他们都会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

    石志云的假期很快就结束了,单位已经催促了他好几次,要他马上赶回去,有个很重大的发现需要他到现场去。但是望着眼前憔悴的妻子,石志云感到非常为难。他的焦虑凌蓝都看在眼里,为了不影响丈夫的工作,凌蓝故意表现得轻松起来,好像经过这一趟出门之后,她的忧郁和苦闷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望着好起来的妻子,石志云也逐渐放下心来,他给单位回电说马上就会返回去。不过在临走前,他们又去了一趟NIFT,见到了潘壬炜院长。

    潘壬炜最近一段时间非常忙。

    自从上次听了尚无极的建议后,他也思考了很久,但是最终还是无法下定决心,于是带着尚无极又去了一趟CFDE总部。

    CFDE总部位于哈斯联邦国首都荷马市的东南部,毗邻多桑河。因为处于亚热带地区,降雨量丰沛,植被茂盛,因此荷马市也被人们称为森林之都。荷马市面积很大,超过5千平方公里,但是常住人口却并不多,大概也就60万人,其中有10万人左右,都是来自各个国家的工作人员。得益于它便捷的交通、秀美的风景以及适宜的气候,很多国际性机构都设置在这里,因此它又有一个名字,叫“小地球”。

    从我国到荷马市并不是太远,飞机大概也就5个多小时的航程。

    潘壬炜和尚无极一到荷马市,就坐上了CFDE的专车。一路上畅通无阻,半个多小时以后,他们就来到了CFDE总部的会议室。

    听完潘壬炜的建议后,CFDE开始讨论起来,加令共和国的代表翰林博士首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他认为在目前这种形势下,不宜把这件事声张出去。因为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未知东西所带来的恐慌,要远远大过空洞的希望。更不要说地球上各个国家的发展水平都不相同,民众的素质也参差不齐,一旦这个消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就可能造成巨大的社会动荡,甚至是引发冲突和战争。

    大多数会员对翰林博士的观点表示了赞同,潘壬炜虽未表态,但是他心里其实也是认可翰林博士的话。

    不过,尚无极却提出了反对意见,毕竟这个想法本身就是由他提出来的,他表示反对也在情理之中。

    尚无极阐述了自己的观点,他认为与其这样偷偷摸摸,还不如早点公布出来,这样会带来几个好处:

    第一,让人们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如果有一天外星文明真正入侵地球了,但是广大的民众对此还一无所知,那么到时候再想组织动员他们进行自我保护,可就困难得多了。

    第二,现在是敌暗我明,如果我们想找到敌人,就必须放出诱饵,引他们上钩。只有这样,才能够知道我们的敌人是谁,他们藏在哪儿。

    第三,集中力量办大事。只有动员全球的力量,我们才有机会有能力完成SDS的建造,否则大家一盘散沙,各顾各的,是永远无法完成这项宏大工程的。

    听完尚无极的陈述,大家顿时又沉默了。最后没办法,只能采取最原始的方式——举手表决。很遗憾,支持翰林博士的会员占到大多数,尚无极的建议被否定了。

    回到NIFT后,尚无极感到很郁闷,但是他也无能为力,CFDE做出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潘壬炜知道尚无极不满意这个结果,但是他也没说什么,因为他觉得尚无极有时候显得太过激进了。

    刚回来没多久,潘壬炜就接到了凌蓝来访的消息,他马上停下手中的工作,接待了他们夫妻二人。这次,他给石志云和凌蓝带来了更多关于心瞳的消息。

    他告诉凌蓝,经过长时间的侦查,发现有一个神秘信号老是从某个地方发出,但是这个信号非常弱,无法获取到有用的信息。

    “现在看来,这个神秘组织应该在某个沙漠或者深海中。”潘壬炜说道。

    “啊,这些地方怎么生存呀?”凌蓝不解地问道。

    “这也是让我们想不通的地方。虽然他们的技术手段看起来很先进,但是再先进的技术都无法隐藏所有的信息,我想很快就会有新消息了。”

    “关于心瞳的画,你们还有什么印象吗?”

    “没什么印象,我们也看不懂,上面全是各种各样的符号、线条,都不知道她到底在画什么。”

    “这可能是心瞳留下的某种线索,要不也不会让这群人如此大费周折。”

    “对了,当初我还拍摄了一些,存在我的手机里。”凌蓝忽然说道。

    “哦,那太好了,你发给我吧。”潘壬炜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有了精神。

    “这样,你们先回去,我们会好好地研究一下这些画作,一旦有什么消息,会马上联系你们。千万要记住了,出去以后,但凡涉及心瞳的话,不要乱说。”潘壬炜特意强调道。

    回到家后没两天,石志云便返回了单位,家里只剩下凌蓝一个人了。虽然有些孤独,但好歹听到了一些心瞳的消息,凌蓝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有天晚上,天气忽然突变,狂风夹杂着暴雨倾斜而下,这在冬季里很是少见。凌蓝被风雨声惊醒,赶忙爬起来去关窗户。刚走进客厅,忽然看到有一个东西闪烁着红光,从眼前快速飞过,一眨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凌蓝以为自己眼花了,也没有在意,关好窗户以后,她又躺下继续睡觉。忽然,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房间里,于是赶紧睁开了眼。

    只见一个浑身黑色的人站在眼前,一动也不动,凌蓝被吓坏了,忍不住尖叫起来:

    “啊——你是谁?你是谁?”然后手忙脚乱地打开了灯。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完全看清了这个人的模样。

    “凌蓝,你不用害怕,我是黑锋。”那个女人轻声说道。

    “黑锋?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里?你想干什么?”凌蓝显然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吓到了,语无伦次地问道。

    “凌蓝,我是心瞳的好朋友,我们来自同一个星球,在很多年前都已经认识了。”

    “什么意思?你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就对了,以后你都会明白的。简单说,我和心瞳都不是地球人,我们来自一颗很遥远的星球,我们是蓝星人。”

    “啊——”心瞳妈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忽然想起了在NIFT的时候,潘壬炜曾经跟她说过心瞳可能是外星人,当时她根本不相信。如今随着这么多怪事的出现,她的内心开始动摇了。

    “你不用害怕,也不用担心什么,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问几件关于心瞳的事情。”

    “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是我能够带你找到心瞳。”

    “真的吗?你能帮我找到心瞳?”听到可以找到心瞳,凌蓝一下子有了精神。

    “是的,我可以帮你找到心瞳,但是需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当年白袍带走心瞳的时候,跟你说过什么话?”

    听到她这么问,凌蓝的心里猛地抖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女人好像什么事都知道。心瞳跟着白袍阿姨走的事,凌蓝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竟然也知道。如果这么说的话,看来她应该是跟心瞳认识的。想到这儿,凌蓝对眼前这个女人慢慢地放下了一些戒备。

    “她也没说什么,就是让我们不要把心瞳离开的事情告诉别人。”

    “还有别的话吗?”

    “她还说要我们保护好心瞳的那些画。”

    “这些我都知道了,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就这么多。”

    当然,其实还有一些话,她是万万不会告诉这个女人的。

    “凌蓝,如果你想很快找到心瞳,最好不要对我隐瞒什么,因为我们蓝星人可以看穿一切人的心思。”

    “真的没有了,就这些。”凌蓝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好吧,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今天我们就聊到这儿,下次我会带你去找心瞳。哦,对了,顺便告诉你一下,心瞳的画作是被我拿走的,我需要拿去研究一下,研究完了以后就会还给你。给你带来惊吓了,实在不好意思。”

    “你偷走了心瞳的画?”听到这个女人的话,凌蓝顿时火冒三丈,大声地吼起来。

    “是的,很快就会还给你了……”

    忽然,外面炸开一道闪电,紧接着就是轰隆隆几声惊雷,凌蓝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忍不住扭头望了一眼窗外。等她回过头来时,发现那个叫黑锋的女人,竟然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