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癫狂的十八刀
当天,七舍城的守军在北军的突袭之下几乎被屠杀殆尽,只有齐家的军队护着一部分百姓成功突围而去!
第二天天亮,随着北国将军一声令下,劫掠开始了!军纪作废的北军开始在城中烧杀抢砸,无恶不作!
小玉带着十几个无家可归的妓女和技女躲在自家院内,“姐妹们!还记得齐皇说过的话吗,齐国是不会抛弃我们的,我想,不用三天时间,我们齐国的军队就会来救我们的!一定!”小玉话一说完,屋内众女就听到屋外的街上传进来哭喊声。
“娘!救我!我不要去!娘!”是何叔的女儿何娇娇的声音!小玉不敢想象被带走的娇娇会遭受怎样非人的折磨,想都没想就起身往外走去。
“小玉姐!你要干嘛?”众女皆惊!
“我要去救她!”小玉斩钉截铁地道。
“救她?小玉姐!我们都自身难保了,还怎么救人?”一个年纪较大的妓女着急道。
“怎么救?还能怎么救?”小玉悲苦地自嘲一笑,然后毅然决然地走出院子。
外面,何婶被推倒在地,正从地上哭哭啼啼地爬起来,就见小玉不知从哪里走了过来。
“哎呦,三位军爷,你们是饥不择食呀!这么一个干巴巴的小姑娘你们也吃得下,不怕到时候不尽兴就算了,还搞得更加解渴难耐吗?”小玉娇滴滴地说着,脸上挂着职业性的笑容。
三名北军在小玉说话的时候眼睛就已经直勾勾地盯着她了,看着小玉这曼妙的身姿,以及韵味十足的气息,再对比一下何娇娇那瘦巴巴的小身板,几人直接舍弃掉何娇娇,淫笑地往小玉走去。
小玉走过来,暗中瞪了何娇娇一眼,把何娇娇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然后一手一个,揽着两名北军的胳膊转身走远,另一名北军赶紧跟了上去。
街上母女俩相对无言,心中早已不是滋味,至于何叔,已经死了!城中的男子几乎都被杀光了,只有少数被奴役的人才得以幸存。
小玉屋内,众女透着门缝目睹了街上发生的一切。
那名年纪较大的妓女叹了口气,“一把贱骨头了,本就是残花败柳,也苟活很久了,想不到能有机会为我们七舍城做点事。”说完也走了出去,只不过是朝另一个方向,她要去救其他人。
一名年纪较小的妓女仿佛是为了给自己壮胆,直接爆了一句粗口,“妈的!老娘每天丢了尊严就为了在七舍城苟活着,想不到如今还要为他付出全部!”说着也走了出去。
“谁让七舍城养大了咱们呢?”又一名妓女跟了出去。
越来越多的妓女走了出去!
仅剩的最后一名妓女也站起身,临走前对剩下的技女们说了一句,“你们好好躲个三四天,齐皇会来救咱们的,到时候没人会知道你们现在的身份,好好找个人安心过日子吧!”
妓女身份低贱,想嫁人是不可能的,至于同在青楼的技女虽然身份一样低微,但起码还是完璧之身,再不济还能换个地方找个人嫁,这也是技女们不愿当妓女的原因之一。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一等不是三天,而是七天!
......
小玉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任由一名北军趴在她身上蠕动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死人呢。
“这里!”
屋外突然传来一句很急切的喊话,带着一种救人心切的急迫。是我们齐国的军队来了吗?七天了,整整七天了,我等你们等得好苦!
陈青峰率先找到目标,示警一声就跑进了一户院子里,穿过院子,眼前的一幕让陈青峰忘记了之前的恐惧,转而化为滔天巨怒!
只见屋内的地上,一名敌国的士兵把盔甲卸在一旁,正趴在一名女子的身上!
地上那名女子身不着物,死气沉沉的躺在地上任人摆弄,脸上是早已干枯的泪痕。
在陈青峰闯入院内的时候仿佛才意识到了什么,两只无神的眼睛慢慢有了焦点,回过神的时候,刚好看见陈青峰踏入屋内!
女子一把推开趴在她身上的北国士兵,眼神迸发出勃勃生机,一双眼睛终于有了色彩!
被推开的北国士兵浑身酒气,抬手打了女子一巴掌,怒道“你个小娘们还敢动手,待会哥哥爽完了就把你带上街让我那些兄弟们一起爽一爽!”
“终于来了!你们终于来了!哈哈!哈哈哈……”女子并不在意脸上被扇了一巴掌,而是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
此时,北国士兵才察觉到身后有人,酒醉的他慢吞吞的转过头后发现还真的有人,“你们急什么,还没轮到你们呢,再给我一炷香的时间,嗝!”打了个酒嗝,人也跟着清醒了不少,这才发现眼前几人的着装和自己并不一样,嗯?不是己方士兵?好像是齐军?是齐军!
北国士兵瞬间清醒过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齐军会在这里出现,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
陈青峰二话不说,举起刀就要宰掉眼前这名敌军。
“等等!”说话的并不是这名死到临头的敌军,而是那名女子!
“嗯?”不仅陈青峰不解,就连早已来到屋外的张三几人也感到不解。
女子从地上爬起来,并不在意自己身体正春光乍泄,在陈青峰愣神的时候从他手中夺过刀,二话不说转身朝那名北军砍了下去!
那名北军的脑袋瞬间被开了条口子,直到此时,这名北军才反应过来女子是想要亲手杀了他!
陈青峰也反应了过来,直接下手重创了这名敌军,免得他反抗伤了女子。
“不!不要!不要杀我!”北军士兵开始求饶,可是没人会理会他。
女子本就状态不佳,砍了两刀也没砍死这名北军,而此时她已经浑身乏力,第三刀都砍得十分艰难。
但是砍完第三刀,听到这名北军的惨叫声后,女子的身体仿佛又有了力气,那是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第四刀!
“啊!”
第五刀!
“啊!”
第六刀!
“咳…”
第七刀!
“…”
……
第十八刀!
“……”
女子歇斯底里地一刀接一刀砍在早已咽气的北军身上,神色凄厉惨淡、癫狂无比!
陈青峰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神色黯然道:“姑娘,他已经死了,你已经报仇了!”
“嗯?死了么?死了好!死了好!不!不要死!你起来再让我砍!你不要死!我要砍死你!砍死你!呜呜呜……”女子终于失去了所以力气,扔下手里的刀瘫坐在地上哭泣。
陈青峰目露痛惜之色,在地上捡起女子的衣服给她披上。
“救她们!你们快去救她们!还有人!求求你们快去救她们!”女子突然想起了什么,呛然道。
陈青峰一惊,随后安慰道:“姑娘你放心,我们这就去救人,你好好待在这里,不要乱跑,天黑前会有人来安顿你的!”
陈青峰说完就急忙带着张三几人跑了出去。
“咚!”
刚走出院子的六人脚步同时一顿,随后转身往屋内看去,女子已经倒在墙边,竟是撞墙自杀了!
……
“不!”陈青峰抓住刀,阻止了眼前女子的自刎,“别这样!我求你了!别自尽啊,你们已经获救了啊!”
陈青峰的声音凄厉、哀伤!
这是第三个了!前面两个女子都在获救后自尽了!有了前车之鉴,陈青峰才时刻堤防着,终于成功阻止了这名女子的自尽行为!
陈青峰完全无法理解,明明已经获救了,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为什么还要自尽呢?陈青峰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陈青峰见女子坐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去劝说。
女子终于抬起头,也不去擦脸上的泪水,只是笑着道:“军爷,谢谢你!我不自尽了,你赶紧去救其他人吧。”
陈青峰被这个笑容迷住了,这是多么发自内心的笑容啊,这是战争所没有的啊!它多么珍贵!
陈青峰点点头,“好!我这就去救其他人!你好好呆在这别乱跑,天黑前会有人来安顿你的!”
陈青峰几人刚转身走出门,身后就传来女子真挚的道谢声:“谢谢你!”
陈青峰脚步一顿,随后又抓紧步伐往外走,他要抓紧时间去救人,救这些可怜的女子!只是刚走出院门,身后又传来声音。
“咚!”
陈青峰脚步一顿,浑身颤抖!
……
陈青峰再一次走出一间屋舍,内心已经麻木了,这是第六个被解救后自杀的女子!
……
直到第九个,陈青峰终于成功劝下了一名女子,这次女子没有骗他,直到陈青峰走远后,女子也没有自杀。
陈青峰燃起了希望,“张大哥!咱们分开救人吧,这样效率高一点!”
每一次救人,遇到的北国士兵几乎都没有反抗之力,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七舍城已经被齐军攻入了,所以也没有必要六个人一起行动,这样反而效率低下。
张三想了想,虽然于心不忍,可还是说道:“我们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做这些无用的事了,也差不多该出城去追击敌人了!”
陈青峰一愣,不解道:“怎么会没有用呢?我们刚刚才成功救下了一名女子,你们都看到了啊!”
张三叹道:“那女子浑身死气,本就不打算继续苟活了,应承你只不过是她感恩我们,所以不想让我们难受罢了,你以为她现在还活着吗?”
“什么?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呢?”
张三也不生气,只是问道:“怎么阻止?”
陈青峰顿时语塞。
“我不信,她肯定还活着!”话一说完,陈青峰人就往回跑。
终于来到了之前的屋舍,陈青峰跑进去一看,一具女子的尸体顿时映入眼帘!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陈青峰抓着头表情痛苦不堪,心里在歇斯底里地呐喊着。
张三见陈青峰去而复返,也不询问,只是带着老赵几人往南城门跑去。
此时陈青峰的身体虽然麻木不堪,但是内心深处的火却越烧越旺!他要用这股火去燃尽此地的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