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三藩精卫连环自杀事件（三）

    如果那晚白钰京真的看到了自己，那么他们会有这样的反应不奇怪。

    “我想几位可能对我有些误会，”赵银河说，“确实，那晚我没有说实话，但我也没有恶意，我是个私家侦探。”

    赵银河的确可以算是私家侦探。

    “那天晚上，有人委托我调查乔治和海湖社区的事情，我见到了乔治，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

    “是谁委托的你？你和乔治聊了什么？”白钰京问。

    “雇主的信息恕我不能透露，我只能说，那晚我与乔治的见面，和后来发生的事情，完全无关。”

    赵银河目前也只能这么解释，当然，她知道这么说白钰京他们未必会信，但这不重要。

    “结果乔治上台就给了自己一枪，我也对这事情和那20亿很感兴趣，我想……诸位同样如此，既然有缘在这里碰上，大家不妨交换交换情报？——你们为什么要入侵三藩精卫的服务器？它只是家医院而已。”

    “那你呢？来这里做什么？”白钰京反问。

    “我查到了理查德的一些事情……”

    当下，赵银河把自己查到的资料讲了讲，就是那些，理查德生前的经历，他的负债情况，其中一部分可以在网上找到公开信息，另一些则是李俊彦搞来的，不容易查到的。

    她很诚实，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这样未必能取信这些人，但至少，是一份交换情报的诚意。

    “原来如此，他负债……”白钰京喃喃自语道。

    “可平仓之后他还上了啊，没有理由自杀。”老五说。

    “对，我找不到理由，所以才来了三藩精卫，那么……诸位呢？”赵银河再次发问。

    众人沉默片刻，有人开口回答她了，不同的是，这一次，是白钰京——看起来这个小姑娘，才是这群人的头儿。

    ……

    他们的情况并不复杂，那晚之后，白钰京邀请营地里的人一起去找那20亿，其中大部分都加入了。

    起初他们的情报来源完全是公开网络，调查方向也是那20亿，直到昨天下午，济仁街火钱。

    网友扒出了乔治和理查德的同学关系，可反常的是两人毕业后并没有公开来往，所以乔治把钱放在理查德的住所本身就很蹊跷。

    再接着他们查出了理查德的异常自杀……

    “我们昨晚就来过了，那时候三藩精卫还没有封锁，”白钰京说，“里面的工作人员说两年前理查德的确是从三藩精卫的天台跳了下去，就摔死在正门口，喏~就是那里。”

    白钰京指着门诊部的正大门，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

    “但没人知道理查德为什么选这里自杀，所以我们去找了当时给死亡证明开精神病鉴定的医生，他是三藩精卫的副院长，可是这个人，拒绝见客。”

    “而且，这位副院长不是技术工作者，而是行政管理者，从来没有坐过诊，行政手续上他的确可以开具证明，但他根本，不是医生。”

    所以所谓的精神病鉴定，根本就不存在——手续是在的，可根本没人鉴定过。

    “线索在这里断了，但昨晚……20亿这件事闹得太大，我爸公司的小群里也有人在讨论理查德死在三藩精卫这件事。”

    白钰京说过他父母开了家咨询公司，而且好像还是有关政府方面的商务咨询……咨询公司分很多种，像她父母这种，其实就是政府与海外投资商之间的掮客，相比于技术上的问题，他们更擅长关系与信息，也就是……情报公司。

    “说是差不多两年前，三藩市发生过好几起对三藩精卫的集体投诉，投诉的是设立在三藩精卫的紧急心理援助热线，也就是……自杀热线。”

    等等，跨度有点大，怎么突然扯到了自杀热线？

    赵银河知道这东西，就是那个，你在搜索引擎里输入‘我想死’，会搜出的第一条置顶检索结果，那是个电话号码，针对自杀者的紧急救助。

    “具体内情不清楚，”白钰京说，“但据说，在两年前，很多打过那个电话的人，都死了。”

    啊？

    打过自杀热线的人都死了？

    不，会打自杀热线的人，本来就是寻死者，他们有更高的自杀率很正常。

    但投诉就不正常了。

    “我们试着打了那个电话，结果是……空号。”

    “什么？空号？”赵银河忍不住出声。

    “赵姐姐？你知道紧急心理援助热线是怎么运行的吗？”白钰京问。

    “你说。”

    “这是由医疗部领头的，遍及整个神州的公益项目，它由各府精神卫生中心独自运营，神州的每一个府，其首府城市的精神卫生中心，都会设立这样一个电话，二十四小时畅通。”

    “可唯独金山府三藩市的心理援助热线，在两年前取消了，理由是三藩精卫完成了公私合营，买下它的荣氏集团，用别的紧急援助方式，取代了热线电话。”

    “我们认为，这很不正常。”

    说到这里，白钰京停了下来，把目光投向阿七，后者接口道：

    “白小妹昨晚告诉了我这件事，我开了理查德的盒，找到了他的私人电话，然后黑了运营商，扒出了他的通话记录，那上面显示，就在他自杀前的一周，他打过三藩市的自杀热线。”

    “所以我们决定查这个热线，因为根据医疗部的规定，热线的通话内容会储存在精神卫生中心的服务器里，但奇怪的是，三藩精卫服务器的防火墙等级非常高，外面根本黑不进去。”

    白钰京继续道：“七姐需要设备，所以我连夜找到邱哥，买了这辆房车，和车里的设备。”

    然后她看向老五，后者接口道：“但还需要有人往服务器里放进木马，而我以前刚好有个客户在三藩精卫，所以我一早来拜访他，顺道把那个优盘，插进了服务器。”

    哟呵，这几个人还真是有个‘特工团队’的样子。

    咨询公司的大小姐提供情报。

    程序员做技术支持。

    搞外贸的找设备。

    昔日的金融从业者翻出了他奇怪的人脉……

    “那结果呢？”赵银河看向电脑屏幕，“那就是通话录音？”

    “不，”阿七说，“服务器在两个小时前就黑进去了，根本没有通话录音，三藩精卫违规删除了所有自杀热线的资料，但我在服务器里，发现了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