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入学
数日后,父亲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因为救下了拉托姆领主的女儿,领主向骑士团捐赠了一笔不少的钱作为回报。经过骑士团众人商讨过后,决定拿出一大部分钱用来当作教育基金。每年都选出三位魔法天赋异禀的小孩前往帝都米里斯的中央魔法学校学习。
因为父亲功劳巨大,我的入学学费以及每年的生活费用就由基金支付。
我有些高兴得忘乎所以了。虽然前几日我没有骨气地举了白旗,但父亲也勉强承认了我现在的实力可以媲美一名中级剑士。可是如果遇上了上级剑士,父亲建议我头也不回的跑。
现在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只要等到开春后,我就可以出发前往米里斯了。
虽然我很想现在就出发,但我也舍不得父母,妹妹。两种矛盾的心情在我心中反复斗争,我思索了一天,决定好好珍惜余下跟家人在一起的时光。
“哥哥...你要去很远的地方了吗?”艾莉莎老是一脸不安的表情问我。
艾莉莎很依赖我,就像刚出生的幼兽会依赖着父母一样。那场事故后,艾莉莎的心受到了很大的创伤,就算时间会愈合伤口,也会有一道永不褪色的伤疤留在心口。
尽管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光,艾莉莎总显得活泼开朗。那种小孩子天真的热情,也打动了我和父母。但有时夜晚,艾莉莎会独自啜泣,会害怕得钻到我被窝里抱着我才能睡着。艾莉莎总把自己柔软的一面隐藏得很好,不让父母发现,只对着我敞开心扉。
当听闻我要走后,艾莉莎整日失魂落魄的,没有了以往的精神。
那种失落感,哀伤感让我忍不住想抱紧艾莉莎,告诉她我永远也不会走,永远待在你身边。
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不可能一辈子守护在艾莉莎身旁,没有人能永远守护在另一个人身旁,人终究是要长大,是要面对现实的。
天气逐渐寒冷,残酷的冬天就要来了。
我端起小板凳,点燃了家里的壁炉,举着双手感受着火焰的热量逐渐散播到全身。艾莉莎也端起小凳子,靠着我坐在我身旁。两人就这样静静地靠着一起烤火。
偌大的房间里,只偶尔会响起火焰的噼啪声。
“哥哥,给我讲个故事好不好?”艾莉莎靠在我怀里说。
“好啊,我给你讲一个年的故事吧。”
“传说以前有一种野兽,名叫“年”,总是在除夕出来害人,人们都很害怕。”
“那有没有人站出来保护大家呢。”艾莉莎头枕在我膝盖上,小声的说。
“有啊,有一次年来害人时,一位老爷爷就用爆竹把年吓得落荒而逃。”
“爆竹是什么?是魔法吗?”艾莉莎问。
“是一种普通人制造的道具,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不管有没有魔力,大家都能使用,而且一用就能发出巨大的声音,把野兽吓回家去。”我摸着艾莉莎栗色的头发说道。
“真好啊,如果有这样的道具的话,就不会有人因为野兽来袭而受伤了,如果爸爸有这样的道具的话,就不会......”艾莉莎小声啜泣起来。
我从未对一头野兽抱着如此大的恨意,如果那头野兽再次出现,我一定要砍下它的头颅,扒下它的皮毛。但现在我能做的,只有安慰妹妹。
“会有这样的道具的,就算没有,哥哥也会发明出来的。”
“谢谢哥哥。”说完,妹妹就躺在我膝盖上睡着了。
我拿来毯子,盖在妹妹身上。
壁炉里火光摇曳,屋内寂静无声,只有一对重叠在一起的背影。
冬去春来,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美好的时光总是猝不及防的流逝了,我在阿比斯城镇里度过了最后一个安定祥和的冬天,待到冰雪消融之时,我就要启程出发了。
初春的清晨,略微有些寒冷。
离别这天刚好是我生日。
“一个人生活也要好好的吃饭,好好的睡觉,锻炼好身体,在学校要多结交朋友,友爱同学,还有...还有...”离别时,母亲唠唠叨叨地叮嘱着。
“离别前,妈妈要送你一件礼物,来,站好。”
母亲从身上取出一串项链,一枚雕刻着复杂魔法阵的圆形的浅绿色的玉佩,用一个普通的细绳串起来。
“妈妈,这是很珍贵的物品吧,我不能收下。”
“再珍贵的东西,也没有你珍贵,来戴好。”
母亲温柔地将项链挂在我脖子上,“艾尔,戴上它真漂亮。”
母亲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这是我曾经探索迷宫时,发现的古代魔道具,它能将魔力转化为生命力,一次救过我的性命,还有一次救过你爸爸的命,如今还剩最后一次使用的机会,我想把它交给你,希望它也能守护你,当然妈妈希望你永远不要用上它。”
我感受着玉佩的温润,不禁有了流泪的冲动。
我眼巴巴地看向父亲。
“咳咳,我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可以送给你的,就送一句话给你吧,记住危机之中蕴藏着转机,曾经在科索斯山脉,我独自一人面对...”父亲话还没说完,就被母亲一巴掌打断了。
“别啰里啰嗦的,拿出点心意来,明明儿子就要出门了。”母亲拍了拍父亲的背。
“好吧,既然你妈都发话了,我就将曾经我父亲送我的匕首送给你吧。”父亲从腰间的束带上解下一把造型朴素的包裹着皮质剑鞘的小匕首。
我郑重地接下,这就是爷爷送的礼物吗。
我稍微抽开,查看剑身。剑身被擦拭得很干净,依然能感觉到锋利的寒气。
“谢谢爸爸妈妈,多年来一直对我的照顾,我会永远记在心头的。”
“臭小子,又不是生离死别,说的这么悲壮干什么,每年回来看望一次就行了,”爸爸拍拍我的脑袋说到。
还有艾莉莎,小家伙一直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出来。
“艾莉莎,过来向哥哥道别吧。”
“哥哥...我不想哥哥离开...我知道我的要求很任性...我会尽量做个懂事的孩子,我也要成长起来,像哥哥一样。”
艾莉莎扑过来,紧紧地抱着我,仿佛一松手,手中的事物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马蹄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缓缓停在家门前,我该走了。
“好了,艾莉莎我该走了,记得要坚强一点,别动不动就哭鼻子了。”我摸着艾莉莎的脑袋说道。
艾莉莎踮起脚尖,在我脸上轻轻地亲了一口。
“哥哥...再见...一路平安。”
我拿起行李,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我害怕我一回头看见爸爸,妈妈,还有妹妹,我的决心就会像决堤的洪水一样被冲垮。
从此我就要离开我的第二个故乡,这个我生活了六年的地方,这个异世界中我最熟悉的地方,这个我留下无数美好回忆的地方。
我想起前世的一首送别歌,用已经有些不熟练的汉语唱了起来: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