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不要想太多了，除了咱们，还有谁会来这里采草药啊。”药矜在旁边说道。

    “有谁会来采药？”徐固忽然想到了家乡的一些故事。

    “豹叔，我听我家乡的一些老人说，林子里动物受伤生病了，会自己采药治疗，要是这些动物成了精，就会主动采老药，来增长修为，你知道吗？”

    豹叔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我不记得了，不过好像确实见到过，你的意思是这片山上还有精怪？”

    “嗯，如果蛇怪不吃老药，那这片山头的老药，就很有可能是精怪采走了。”

    “一山不容二虎，这里已经有蛇怪了，应该就不会有其他妖精了。”豹叔回忆着妖怪的习性。

    “那蛇妖呢？蛇妖也不会和蛇怪结伙吗？”

    “不会的，蛇怪和蛇妖虽然是一丘之貉，但是都是独居的。就算两条亲兄弟蛇妖，也不会住在一起。也就狼妖、鹿妖这种妖怪会聚居，但也不会和蛇怪缠在一起。”

    听豹叔这么说，徐固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难道真的没有精怪？真的只是这里的老药都没长成？

    “豹叔，我觉得石头说得不错。”忽然，走在最后面的赤狐说话了。

    “一会儿，咱们到可能长老药的地方仔细看看，如果真的有妖精采过，肯定会有痕迹的。”

    “嗯，就按赤狐说得做。”豹叔点了点头，“还有少半天时间，咱们快点找。”

    说是仔细找，但是谈何容易。

    这山上林高树茂，有的地方地上只有落叶，没有一颗杂草，有的地方则是长满矮树、遍地杂草。

    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老药，但都是同样稀少、隐秘。

    如果有人在朽木上掰走一块灵芝，若不刻意去看，谁能注意到？

    徐固一行人在林间一直寻找到了太阳快落山，一无所获。

    前三天一共采到了十株老药，已经用完了。

    十株老药听起来很多，但是要九个人分，确实太少。

    现在夜二手里的袋子中，就只有一颗百年金钗，和一条蛇怪。

    夜叉们在山中也有洞穴，是以前在这里居住时建造的。

    回洞穴的路上，夜叉们还顺手打了些猎物。

    洞穴许久未来，里面落了许多黄土。

    一番大清扫，又是小半个时辰，天色也彻底暗了。

    徐固用火石生起火，一群夜叉赶紧拉着夜二围了过来，。

    “夜二，快把袋子打开，让我们看看蛇怪。”山猿在旁边撺掇着，手已经冲夜二手里提着的袋子摸去了。

    “别动，别动，我来拿，哎呀，都别急行吗！”

    夜二一边解着绳子，一边躲着不断向袋口伸来的手。

    终于，袋口解下来了。

    夜二从袋子里提出蛇怪，徐固也赶快凑了过去，他还从没见过蛇怪呢。

    这条蛇怪足有上臂粗，一丈半长。

    蛇头看起来并不像普通蛇那样流畅，而是更加粗短，圆钝。

    蛇身上披着的棕黄色的鳞片，也和普通蛇类不同。

    普通蛇类的鳞片细密顺滑，而这蛇怪，鳞片粗砺厚实，反而有些类似鳞甲动物。

    “原来蛇怪长这样啊，真是够丑的。”

    赤狐的妻子，红发女夜叉红隼看着蛇怪，语气中带着惊讶。

    徐固不知道该说什么，抬头看看其他夜叉，男夜叉们面色如常，并没有觉得被冒犯。

    “太丑了，怎么长成这样了，真是越看越奇怪。”山猿也跟着说。

    听山猿这样说，徐固是彻底没话说了。

    “你们以前没见过蛇怪吗？”徐固问道。

    “你以为蛇怪是这么好遇到的啊，即使在毒龙国，蛇怪也不是遍地都是，更何况是在夜叉国。”红隼说道。

    “在毒龙国，蛇怪也不多，它们非常喜欢吃成精的动物，而且还吃夜叉，所以才来夜叉国的。”

    “卧眉山这么大，其实一共只有二三十个夜叉，毒龙国的蛇怪能多一些，但也多不了多少。”

    “过去卧眉山上，常常是很多年才发现一条蛇怪的，我们很小就从山上搬下来了，所以没见过。”

    “这次上山，这么快就遇到了一条蛇怪，其实是很少见的。”

    药矜在一旁补充道。

    “今天虽然只采了一颗金钗，但光这一条蛇怪，就比前几天的收获加起来还要多了。”

    豹叔坐在火堆的另一边，看着兴奋的孩子们，笑着说道。

    “豹叔，把蛇眼给我吧！”夜二忽然喊道。

    “行，一会儿取下来给你。”豹叔手一挥，说道。

    “蛇眼？这蛇眼有什么用？”徐固又不懂了。

    “这蛇眼可漂亮了，一会儿取下来你就看到了。”夜二高兴地说道。

    “不会腐烂吗？”徐固很好奇。

    “不会的，蛇眼比石头还硬，不腐不坏。”

    徐固立即想到了聊斋里所写的，夜叉们都有一串明珠，难道就是这个？

    但是想想又不可能，每个夜叉的明珠都有一长串，要都是蛇眼，那要杀多少只蛇？

    众人看了好一会儿蛇怪，兴趣才渐渐淡去。

    豹叔看大家都散开了，就走过来，拎起蛇怪，拿起匕首，就要下刀取眼。

    “别，豹叔！”徐固赶紧阻止。“下刀轻点，蛇头我还有用，别伤到毒腺。”

    徐固打算用蛇怪做一道龙凤呈祥，蛇毒能使味道更鲜。

    豹叔应了一声，从眼窝下刀，熟练地取出两枚蛇眼。

    徐固从兴奋的夜二手里拿过一枚蛇眼，映着火光，仔细看着。

    这蛇眼大约有桂圆大小，总体呈棕褐色，正中是一道深黑色竖眼，眼球中有许多黑色的细纹，形成了一幅美丽的纹络。

    最为神奇的是，这蛇眼并非只有正面能看到这些纹路，而是从任意方向，都能看到这些景物十分妖异。

    徐固啧啧称奇，看了好一会儿，才把蛇眼还给夜二。

    他要开始做饭了。

    说是做龙凤呈祥，但这里条件有限，其实就是把禽肉和蛇怪切块，和金钗一起放进锅里，撒入盐巴，直接炖了吃。

    锅只带了一口，用来做龙凤呈祥了，其他猎物没法处理，徐固又升起一堆火，直接把其他猎物架上，烤了起来。

    烤肉是个费工夫的活，不过夜叉们都是好牙口的，徐固也不是专业的，所以就随便烤烤了事。

    不过龙凤呈祥要好好炖，里面的老药和蛇怪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宝，不能糟蹋了。

    炖了半个时辰，洞穴里已经是肉香和药香弥漫，夜叉们都眼巴巴盯着。

    炖得时间太长，肉会烂，药效也会流失，徐固闻着味道，感觉这饭已经好了。

    打开锅盖，满满一锅的蛇肉、禽肉，飘香四溢。

    徐固往木碗里夹入一块蛇肉，果然，这蛇肉相比曾经吃过的蛇肉更鲜嫩，更美味，直接用舌尖都能抿开。

    禽肉虽不如蛇肉，但也十分美味，远超他曾吃过的所有禽肉。

    徐固不再慢慢品味，直接夹起一大段蛇肉，和夜叉们一样，开始狼吞虎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