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史上最莽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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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监国太子

    崇祯十六年六月二十九。

    紫禁城,乾清门,早朝。

    高高在上的御座左边设了一尊稍小的金色大椅,上面坐着监国太子朱慈烺。

    十六岁的少年,看起来还有些稚嫩,神色却是认真、严肃、庄重,倒是有几分威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监国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慈烺俯视着下面恭敬的满朝文武,心中莫名的产生些许满足感。

    依稀记得当初加封太子,群臣也是跪拜,当日自己甚至有几分惶恐,而且他们的目光更多看向中间那尊御座。

    朱慈烺嘴角微翘,抬手朗声道:“众卿平身。”

    “谢千岁。”群臣起身。

    “有事起奏,无本退朝。”

    御阶之上,一个小太监高声喊道。

    “臣武英殿大学士陈演有本启奏。”

    左边第二位出班一名红袍官员,此人三缕长须,四旬左右,品貌但还颇为儒雅,只是那眼神不太正。

    上面的朱慈烺面带笑意,柔声问道:“陈爱卿有何事启奏啊?”

    陈演跪倒在地,举起奏本,高声道:“臣弹劾神武大将军朱思明,草菅人命,掠夺民财,逼迫士绅,侵占民田,畏敌如虎,拥兵自重。”

    此言一出,大殿之中,一片哗然。

    神武大将军朱思明,这是个神秘人物。

    这个名字几个月前初次出现,曾一度引起轰动,之后又沉寂多时。

    剿灭晋商八大家这事在京城有些风声,某些有心人也关注过此人,但大多数人并不太过在意。

    现在被陈演这一弹劾,瞬间将朱思明推到风口浪尖。

    列班首位的内阁首辅蒋德璟冷冷看了看陈演一眼。

    这时,上面的朱慈烺接过奏本细细看了看,眉头紧皱,问道:“蒋首辅,此事你可知道。”

    一个称爱卿,一个称首辅,台下有心人不禁眼角抖了抖。

    这亲疏,这城府。

    蒋德璟神色淡然,出班说道:“回禀殿下,晋商八大家通番卖国,与鞑清勾结多年,证据确凿,老臣不知陈大人为其鸣冤意欲何为。

    至于什么逼迫士绅,侵占民田,畏敌如虎,拥兵自重更是荒谬至极。

    神武大将军所为皆是陛下授权,目的就是剿平叛逆,汝远隔千里,指手画脚,莫非是质疑陛下不成。

    本官劝你悬崖勒马,否则本官参你个大不敬之罪。”

    数十年来,蒋德璟给人印象就是温文尔雅,少有疾言厉色,今日一番话却是刷新了群臣的三观,此时方知不吃人的老虎也不是猫。

    其实,蒋德璟也是有些无奈,从朱思明出京那天开始,他就预料到风暴终有一天回来。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将风暴压制在可控范围,对于第一个跳出来的出头鸟,岂能和颜悦色。

    甚至他已经在盘算将陈演赶出朝堂。

    不过,台上朱慈烺却是眉头微皱,抿了抿嘴,看向陈演。

    “首辅莫要血口喷人,下官对陛下的忠诚天日可鉴。”

    陈演起先也是一愣,随即怒道:“首辅,公道自在人心,晋商八大家姑且不谈。

    我大明太祖皇帝优免士绅,神武大将军在陕西私废卫所,强征税赋,为此甚至激起民变,藩王震动,请问首辅,他朱思明该当何罪?”

    说完,陈演又从袖中掏出一本奏本呈上。

    好一招釜底抽薪,能做到当朝一品,果然都不是侥幸。

    陈演抛出这个罪名,的确杀伤力爆表,但凡换个人,就凭这罪名罢官撸爵都是轻的,弄不好要抄家杀头。

    “民变?”

    朱慈烺顿时大惊失色,毕竟这几十年来,大明朝一直活在民变的阴影里。

    “蒋首辅,神武大将军到底在做什么,居然激起民变,此事当如何是好?”

    听道太子这话,首辅蒋德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接着从袖中掏出一本奏本。

    “监国殿下,这是神武大将军刚刚送到的战报,李自成派人在陕西煽动叛乱,如今已经被大将军平定,陕西安然无恙。”

    “不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快?”

    陈演一听,有些傻眼。

    蒋德璟寒声道:“陈大人慎言,难道战事蔓延日久,你才满意不成。”

    。。。。。。

    回到东宫后,朱慈烺脸色有些阴沉。

    这时,有太监来报,经筵时间到了。

    如今朱慈烺只是监国太子,并不能插手政务,他最大的任务还是学习。

    正常给他讲课的都是内阁大臣以及翰林院,但是阁臣事务繁忙,哪有多少时间上课。

    尤其是内阁首辅蒋德璟,每天一个时辰恨不得扳成两半,这两个多月,也就上了一课。

    反倒是陈演,每两三天就抽出时间给朱慈烺讲课,而且说话又好听,朱慈烺非常喜欢听他讲课。

    此外,朱慈烺最喜欢的就是翰林院庶吉士龚鼎孳。

    前日朱慈烺曾经跟蒋德璟推荐龚鼎孳,可惜被拒绝。

    。。。。。。

    京城发生什么,朱思明不太在意。

    对于朱思明来说,不怕做错事,就怕不做事。

    平凉府平定,但三个罪魁祸首居然只抓住一个,这让他有些恼火。

    夜袭过后,大地禁卫收拢俘虏,居然发现邱彦超跑了。

    原来,当日邱彦超见是不可为,就直接往北跑,这人做惯飞贼,眼神特别好,硬是沿着大河,逃出包围圈。

    当然手下肯定带不走,身边也就三五个心腹。

    晌午时分,高树岭下来了几个人,个个衣裳褴褛,有气无力。

    领头那人非是旁人,正是死里逃生的邱彦超。

    “将军,前面就要进山了,好像没有追兵,要不咱们歇歇吧。”

    邱彦超锤了锤自己的腰,暗叹一声,真是岁月不饶人,想当年,一夜奔行百里,照样生龙活虎。

    “那好吧,大家歇会,”邱彦超一屁股坐在一块大石上。

    几个心腹一听也是或躺或坐,这一夜先是狂喜,接着是惊惧。

    奔逃一夜,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累惨了。

    没过多会儿,几人居然鼾声四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邱彦超从睡梦中惊醒。

    可眼睛一睁顿时吓得魂飞天外。

    只见眼前坐着一人,有点眼熟。

    那人盘膝而坐,见邱彦超醒来,微笑道:“邱大人睡得可还香甜,既然养足精神,咱们也该上路了,这儿离平凉城可是还有好几十里路呢。”

    “你是谁?”邱彦超声音有些颤抖。

    不奇怪,任谁被五花大绑,困得跟待宰羔羊似的,都好不到哪儿去。

    “邱大人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曹某却不敢忘了您,这些天俺一闭眼就看见俺那些兄弟,他们问俺,怎么还没送你过去,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他们。”

    来人正是曹鼎蛟,那日马宝走后,曹鼎蛟一直躲在外围观察形势。

    昨夜邱彦超偷城,他同样被惊动,焦急的同时又无能为力,后来见叛军大乱,方才松了口气。

    西边是大山,曹鼎蛟判断,若是叛军逃跑,向西的可能性很大,于是寻了个隐蔽处,看看能不能逮条大鱼。

    正所谓,冤家路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邱彦超居然一头撞上。

    可邱彦超身边还有数人,曹鼎蛟这边除了他和马玉,就只有马宝的三个小伙伴。

    若是正面硬刚,就算拿下邱彦超,估计也会有死伤。

    于是曹鼎蛟一边派了一人去平凉报信,一边带人跟着。

    马宝的小伙伴都是出色的一个人,跟踪那是小儿科。

    可万万没想到,最终居然捡了几只打瞌睡的兔子,也算是老天有眼。

    一时间,邱彦超面如死灰,一身精气神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