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羁押
数日后。
青羊镇气氛明显活泼许多。
八姓搬下山后,数十年压在古族心头的大山终于远离,这些山民的豪放天性渐渐释放开来。
孩童们在街上奔跑跳动。
年青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谈论上山打猎技巧。
一些老年人也聚在一起高谈阔论。
阮刑正在后院修炼,冷不丁一阵巨响传来:
“小刑,小刑在吗?”
......
不一会,阮刑来到房门口一看,诧异道:
“张叔怎么来了?”
门外站着的正是张靖松,身边还跟着两名强壮捕快。
三人神情紧张。
如今山上已无八姓,只有山民,张靖松等八姓子弟自然害怕。
阮刑对张靖松印象极深,此人极其擅长处世之学,是一只披着狐皮的狼。
张靖松看到阮刑,急忙说道:
“哎呦,快让我们进去。”
阮刑将大门打开。
张靖松等人立刻便一窝蜂冲入屋中,神情后怕不已。
“哈哈哈哈!”
“差点吓尿了吧。”
屋外不远处一群强壮的山民少年见到捕快狼狈样,个个大笑不已,他们何曾想过捕快会这么害怕他们。
阮刑瞪了瞪这群调皮孩子。
山民少年不敢对阮刑造次,纷纷作鸟兽散。
“哎哟,没有八姓护卫驻守,这山里人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张靖松朝屋外叫道,外厉内荏。
“就是,竟敢对我们大吼大叫,无法无天了。”
“险山恶水出刁民呐。”
......
张靖松等人在屋内一阵宣泄,脸色才逐渐恢复了过来。
阮刑给每个人倒了一碗水,几人立刻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
连续三四回,几人才心满意足放下了碗。
似乎想起什么,张靖松又变得拘谨起来,眼珠子转来转去,偷偷打量阮刑表情。
只是阮刑的脸如万年不化的冰川,眼眸子也没有波动,他愣是没看出什么来。
如今的阮刑可了不得。
阮刑问道:
“张叔上山有何事?”
张靖松从怀里取出一叠纸递给阮刑,一阵挤眉弄眼。
阮刑打开一看,眉头皱起。
是顾飞燕。
纸上写的是顾飞燕的供词。
张靖松说道:
“顾飞燕这孩子打小聪明,经常唆使一鸣和翔飞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前段时间一鸣他们主动交代了,是顾飞燕唆使他和翔飞对你下毒,我们也审问过了,的确如此,得亏你没事,不然这事可不好办。”
阮刑将纸张递回,说道:
“张叔还有其他事吗?”
前身岂止有事,人都死了,至今还有怨恨遗留。
他非前身,也非昔日阿蒙,这种手段怎么可能蒙骗得了他,顾飞燕不过是个跟班,根本就不是他出的主意。
张靖松见阮刑不表态,只能默默叹息一声,赵一鸣和孔祥飞以后自求多福吧。
张靖松收回纸张,又筹措一番措辞,说道:
“这个,承蒙小刑还叫我一声张叔,张叔我就厚着脸皮直说了,说完了我好早些下山。”
“张叔说吧。”
阮刑看向张靖松。
张靖松只感觉身上凉飕飕的,利索的嘴皮子似乎只能发挥一半功力。
张靖松说道:
“是这样,本来那证据是应当由刑部或者吏部官员前来调取,可是朝中事务繁忙,两部官员都抽不出空来,县丞在汇报郡城通判后,郡城通判建议将那证据交由梨城处理,小刑,你看能否变通一二。”
郡相当于市,梨城只是郡城下属城镇。
郡城主官是知府,相当于市高官,通判是知府下属官员,相当于政法高官,负责办案刑罚。
董其昌是朝廷命官,郡城是无权直接插手的,州都府衙门才有权过问。
阮刑明白了。
难怪好几天上面没来人,感情他们想自己处理。
对此阮刑早有预料。
没有永恒的朋友和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斗而不破,这可是华夏拿手本事,对此阮刑见多了,岂会不明白其中意味。
阮刑冷漠说道:
“未经朝廷许可,私自取走重要罪证,这是要杀头的。”
张靖松脑袋一伸,说道:
“小刑,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给了我们,我们不仅保证小刑你无事,还加官晋爵,郡城通判大人可是十分赏识小刑的,到时还可以去郡城发展,甚至可以去州府一展拳脚。”
张靖松一瞪眼,只见一只大手朝他抓来,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发现自己已经被按在地上。
张靖松大惊失色,叫道:
“哎哟,小刑,你怎么动手了。”
阮刑掏出一根布条,几下便将张靖松双手捆住,冷冷说道:
“你犯事了,干预查案,先关你两日,若不知悔改,便押你入县衙大牢。”
张靖松想不到阮刑如此不近人情,说翻脸就翻脸,气急败坏,叫道:
“阮刑,你不要不知好歹,你虽然武功高强,但也不是天下无敌,你斗不过他们的,哎哟,我说你是傻呀,还是故意整我,我以前没得罪你吧。”
阮刑将张靖松一提,便走往后院,准备将他放入库房羁押。
“诶诶,阮刑,有话好好说。”
“快放下张老。”
另外两名捕快大惊失色,就要上前解救张靖松。
张靖松连忙叫道:
“别过来,阮刑犟驴子脾气又犯了,你们快下山通知赵大人。”
连他都被拿下,这两人过来岂不是肉包子打狗,谁给通风报信。
“阮刑,你且松绑一些,别伤着张老。”
“阮刑,张老也就是传话,你且善待张老,我们去去就回。”
两人闻言连忙站住,放下两句话,急忙转身离去。
阮刑见两人没动手,便将张靖松提往后院。
“哎哟,阮刑啊,我可是为你着想啊,你怎么能这样。”
“你说你都到这里来了,何必再搅和进去,让他们斗呗。”
“你这一出手,这不是两边得罪把他们都招来了吗,以后那还有安生日子过。”
“你是厉害,但你是一个人,他们人多,你斗不过的。”
“诶诶,别走,再听我说几句。”
......
阮刑将张靖松放入屋中,关上房门,朝自己住的屋子走去。
“真是的,我老人家还从来没被人抓过。”
“早知道这样,就不来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冲动。”
张靖松在屋里叫喊了几声,发现没人响应,坐在木地板上哼哼唧唧,抱怨个不停,接着便发现地板竟然是梨花楠木做的,又一阵大呼小叫。
“哎哟,哪个天杀的,怎么把这好料用来铺地板。”
“哎哟,这得做成书桌呀,茶桌也成,怎么拿来铺地板,真是暴殄天物。”
阮刑回屋后并未修炼,而是坐在地上,瞪着自己的手掌。
他的手掌上方明明空无一物,却有一团力量在那里盘旋。
突破后又修炼了几日,他才发现可以将元气引到至体外。
按照前世的说法,这是真气外放。
真气外放是真正高手和普通高手的主要区别。
真气无形无质,即可十分柔和,也可刚硬无比。
肉身根本扛不住真气一击。
“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微观粒子如何影响宏观世界。”
“经脉,穴道的作用到底是什么。”
“排列,组合!”
......
阮刑即便是前世最顶尖的物理学家,在没有仪器的情况下,也是一筹莫展,宝山就在眼前而不能入的感觉实在不好。